無關的一章 生死
其實很多人可能和我一樣,始終想要找尋人之所以存在的原因,人的生死,人死後的世界。
記得很小的時候,姥姥總是愛看鬼片,愛去人家出殯的地方聽吹喇叭;我不明白原由,只是好奇,同樣,好奇也驅使我一同前去。
當時,鬼片給我的感覺就是簡單的,恐怖,有人要死,有人要被救,可能會有人來救;屋裡回蕩著鬼凄凌的聲音,人被嚇得四處到竄,不斷發出聲嘶力竭的嚎叫,最後,是凄慘的,透進骨子裡的哀嚎。
出殯也是一樣的,一塊用整個軍綠色呢絨布搭成頂和三面的棚子,另一面面對著來賓,兩側先看到的必然是整齊的,高聳的花圈,而後去仔細分辨,忽然發現,在花圈下面,緊鄰著綠棚子的地方,一側是牛拉的車子,被吉祥和如意牽著,另一側的擺設已經記不清了,因為我的目光全部被牛頭和吉祥如意的雙眼勾住,隨後的一身冷汗。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過同樣的感覺,當你站在靈棚前面,不論你與靈棚之間隔著多少人,牛的眼睛,吉祥和如意的眼睛都是死死盯著你的,哪怕是漆黑的夜,他們依舊發出冷厲的光芒,當你看向他們,就像被攝住了魂一般的,恐懼,不能動彈。
時間一到,操辦白事的人準時的吹響喇叭,接連的便是兩三天,無休無止。
三天後,你早早起床,卻已經發現,所有人都比你更早一步的打理好一切痕迹,悄無聲息的消失了;留下的,只是或燒著的,或已經滿是灰燼的火盆和一地白紙。
曾經的我一再思考,人為什麼要死?這不是一件最悲慘的事嗎?孩子忍受著親人離去的痛苦,逝者還有很多想做的,想說的話還沒來得及對孩子訴說,只是隨著最後那一段時間的回憶,或痛苦,或安詳的離去。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讓他們永生嗎,哪怕只是再多活幾年也行。
我喜歡物理,喜歡深夜,因為物理讓我更明白這世界;深夜讓我更深邃,更渺小,更激起我對人生的探尋的慾望。
我開始試著用各種方式去解讀人生,解讀生死:科學的、迷信的以及一些自我臆想的。
我曾經一度痴迷於佛教道教,甚至時至今日還保留著對於宗教的熱烈渴望。這不是迷信,理性的分析宗教背後的意義,會發現「科學是人類把握和利用自然世界,而宗教更好的詮釋了這個世界」。
我自始至終是一個辯證的人,甚至辯證的有些在世人眼裡就是病態。
以前,常常抱著一本厚厚的《宇宙百科》,亦或者《我的簡史》、《時間簡史》,對於物理知識的渴望遠是課本所不能填補的。當然我是一個文科生,更是一個藝術生,而此刻我仍敢大言不慚的談論物理僅僅是憑藉我在高中會考(所謂結業水平考試)中物理試卷只錯了最後一道題,當然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我相信滿分的人大有人在,但這始終是我的底氣,也許除了它我再無可以拿得出手的憑證來了。
被普藍平刷的天空,薄雲掩飾著白色里摻入少量檸檬黃的月光,四散在周圍的閃閃星光。少年宛若蛻蝶,靜靜地合攏翅膀,若有所思的望向天空。
時間永遠會為不竭探索的人準備好充分的答案。
從記事起到現在已有十七八年的時間了;在這短暫而又漫長的十七八年裡,我細心觀察者每一個人的一舉一動,哪怕是微表情;我留心的傾聽著每一個人的一字一句,哪怕是話尾音。
愛因斯坦在相對論的開篇寫過,一切物理理論都是可被證偽的,只是在現階段沒有找到證據罷了。我當然是認同的,我不認為單憑數學建模,幾個阿拉伯數字交錯複雜的變換便可解出這世間的奧秘,從客觀的角度,我更不認為,從人為主體的認知,判斷中可以拜託主觀因素的干擾;所以無論如何,科學也只是在某一特定階段給予人更方便的,更清晰的解讀和運用人所觀測到的或人用某種工具或手段所觀測到的具有主觀性的客觀現象。
而宗教,道教講:無極生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這是樸素的唯物主義;佛教講:女媧造人,西天有神明統轄六界,人又生死輪迴;這是客觀唯心主義;我們當然會發問,那麼「無極」從何而來?因何而生?「神明」從何而來?因何而生?
這樣的發問本質上是帶有個人情感在其中的,我認為除了天真無知的孩童,任何一個成年人都不會這樣發問,這是一個縱觀歷史沒有任何科學的或是宗教的解答。而宗教把信徒封鎖在他們所創造的框架里,接而括論哲學,由於我個人較多研究的是道教,所以僅以道教篇章佐證:《太上感應篇》、《道德經》、《清靜經》、《太乙救苦天尊真經》、《十字真經》等,大都是一篇指明所謂的「惡行」,另一篇闡述如何修行,再一篇用來簡化信仰的方式,講述這樣做的好處,滲透到信徒的生活中去。事實上,這其實很充分,先定一個框架,一切就是神創造的,然後由神分工管轄三界六道或者簡單點說就是管轄人;而已切的自然現象由神展開,化身為神的能力。我們沒有理由說這是不對的,不好的;它的存在確確實實在當時各種條件不充分的情況下給予人更簡單的理解,而且一舉兩得的是還能促使人們守操行,講道德。
當然,我這些年的探索,也有了一套自己的或對或錯的理論。
先從最簡單的說起,我們的生只是自然演變的結果,從目前來看對自然毫無意義;我們的死是一種解脫,這世間紛繁複雜,我們想要生活,就要始終維繫這樣或那樣的關係,對於一個人來講這是最難,也是最累的;我們能夠清楚認知的只有我們自己,而其他人我們從來都只是揣測,能者準確度可高達百分之八九十,而正常人可能最高也不過百分之五十,這就使得我們並不能確定這樣活那樣的一句話、一個動作是否就招惹到了對方。再有,我們若真的永生,或許那才是最痛苦的,我們這樣考慮:
我們在最初知道自己會死亡,卻不知道是哪一天,我們是否會認真對待每一天?而我們在最初知道自己會永生,當然有無限的時光,我們是否還會認真的對待每一天?
我們每一天都在苦心經營這一段或那一段事情,或感情或關係或工作,當我們老了,以為自己可以享清福了,首先身體不行了,其次,我們還有兒女,兒女也有兒女,循環下去是操不完的心,這一點有中國家庭顯著,恰好,我們要死,這個理由正當言順的為我們帶來了結束這一切煞費苦心的機會,而永生只會讓一切持續;那麼死亡還悲慘嗎?
接下來,我們說一說所謂的「科學」方面,以下僅為猜想,當然也有是現在已經證實的。
我們的生是升維,從一維到二維,從二維到三維。
我們的死亦是升維,從三維到四維。
這種說法是我偶然看到的。當然,我根本不信這種說法,因為,我連所謂的高維空間都不相信,單從「科學」中的建模就可以看出,一維是點線,二維是面,三維是立體空間,而四維甚至更高維是不斷的穿插各種所謂的維度,而最高維隨著不斷穿插又相較於其更高維,它只是一個質點,那麼來回來去我們探討的始終是一個質點與另一個質點之間的關係,我們大可以認為我們所處的空間就是最高維空間,只不過我們是三維的,主體導致我們無法理解、發現甚至創造高維產物,那麼既然我們已經是最高維了,那麼我們死了,還繼續這種升維說,我們又升去了哪裡?
大家有沒有發現,我們如果要探討為何生,為何死,或者說,怎麼生,死去哪的問題是一個無止境的東西,它始終受各種條件限制;那麼,我們應該變通,去考慮如何生,如何死,這才是我們最腳踏實地,也是最有深度的,科學只是對客觀存在的解釋,而人性這東西確如道教陰陽,相生相滅。
當然前面說了死便是解脫,可生而為人,我們便要盡人的義務,這一點在中國傳統中很重要,現在我們依舊在學習,或者說已經深入骨髓,我相信每個人對於道德都十分清楚,我個人呢,實際上是不主張道德和區分好壞善惡的,因為這一切劃分都是以人為主體,是片面的,是局限的;但自然,客觀的方面並不是我們一個人所能解決的,我們確能解決的便是這道德善惡,我這裡不想一一贅述何為善何為惡,有不懂的,或者覺得自己了解的稍有不足的朋友可以去讀一讀《太上感應篇》,裡面羅列的很詳盡。
剩下的關於該怎麼做的,我並不想說,畢竟這是有主觀因素在其中的,是彈性的。這裡只是對於生和死做一個簡單的來自於我個人的看法,暨:生,對於自然毫無意義,對於人,有著多樣的意義,父母生命的延續,國家興旺的棟樑,亦或者給他人帶來苦難痛苦的惡,當然,一切好壞善惡都是比較出來的,也是從人主觀判斷出來的;死——解脫,於自然則是緩解了自然的壓力,但是,既然生了就要做好生的義務,死時才是解脫,否則你的死將是對於責任的推卸和對於過錯的逃避。當然你也可以選擇像我一樣的的活著,照顧父母,盡忠盡孝,等父母真的老了,不得不離我們而去時,最起碼於家庭我問心無愧;而剩下來的時間便是找回我曾經擁有而不再復還的對於自然,對於世界的清新溫暖的美好,自從我初中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