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蘇醒
魯東省人民醫院,重症監護室里,身上戴著一大堆儀器的沐陽正安靜地躺在病床上,沐陽的旁邊,只有幾名重症護士,在不停地記錄著儀器上的數據。
這一次車禍,他們的紅色比亞迪被撞了個稀爛,但奇怪的是,幾個人都只受了一些皮外傷,只有沐陽不知怎的陷入了昏迷,從泰山醫院到省醫院,醫生們嘗試過了無數辦法,都無法將沐陽喚醒。
到現在,已經是沐陽昏迷的第七天了,雖然表面上來看,沐陽身體沒有大礙,但是這七天里沐陽一直無法蘇醒,而且他的身體狀況一直在發生著變化,這讓醫生們也不敢輕易下論斷,只能放在重症監護室里,24小時不斷地監視他的狀況。
重症監護室外,一家人焦急地等候著,父親沐重華低著頭坐在長椅上,滿臉都是自責和愧疚,母親梁靜媛不停地走動著,時不時地看向重症監護室里的沐陽,焦慮而不安,兩個女兒則一左一右坐在父親身邊,分別握住了父親垂在腿上的雙手,試圖安慰父親內心的痛苦。
「都怪你!都怪你!開個車都能走神你開什麼車!我告訴你沐重華,要是兒子出了什麼事,我……我要你好看!」梁靜媛踱了許多步,突然又指著沐重華的鼻子罵道。
她本來想說如果兒子出了什麼問題,就跟他離婚,可是看著一旁兩個女兒楚楚可憐的樣子,還是狠不下心說出這樣的話。
沐重華抬起頭看著一臉怒氣的妻子,嘴巴張了張,還是沒有說話,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開車的時候愣神,那時候自己就好像突然靈魂出竅了一般,可是這種解釋,就算是說了又有什麼用,兒子出了事,活該自己受一輩子責罵。
轉過頭不再去看「罪魁禍首」,梁靜媛輕輕地趴在了玻璃牆上,注視著安靜地躺在床上的沐陽,鼻尖一酸,眼淚止不住地流了出來。
突然,玻璃外的梁靜媛瞪大了眼睛,她剛才好像看見兒子的手指輕輕地動了動,使勁地揉了揉眼睛,梁靜媛死死地盯著沐陽剛剛動過的那隻手指。
「動了!」梁靜媛沒來由地一聲高喊,把坐在一旁的沐重華和沐雨眉、沐雨詩姐妹嚇了一跳,「動了,我兒子動了!醫生!快叫醫生!」
那飽含著母愛的高亢之聲,似乎穿透了隔絕聲音的玻璃牆,把監護室里的護士都嚇了一跳,或許是察覺到了梁靜媛臉上的欣喜,護士們立刻也發現沐陽有了蘇醒的跡象。
其中一名護士當即將記錄板一扔,快步跑向了醫生的休息室,很快,便有好幾名醫生走進監護室,圍在了沐陽身邊。
聽見周圍動靜的沐陽趁著醫生們還沒開始對自己做「奇怪」的事情,連忙睜開了眼睛,假裝虛弱地左顧右盼道:「這是哪兒?我怎麼在這裡?」
其實沐陽早就醒了,但是他可不敢突然跳起來,怕把人給嚇著了,更何況躺在舒服的軟床上,還能享受護士姐姐時不時的溫柔撫摸,沐陽才不願意輕易醒過來呢。
於是沐陽閉著眼睛,在腦海中回憶著電視劇里植物人蘇醒的情節,無聲地「排練」著自己醒過來的橋段,直到某位老醫生那粗糙的大手觸碰到自己的肌膚,他才不得已「醒」了過來。
「沐陽同學你好,這是魯東人民醫院重症監護室,你之前出車禍陷入了昏迷,不過你不要擔心,既然你已經醒了,就意味著沒有太大問題了。」周圍的人保持著安靜,一名戴著口罩,看不出多大年紀的醫生和藹地說道。
「我爸爸媽媽,他們都沒事吧?」沐陽繼續假裝虛弱地問道。
「沐陽同學請放心,你的爸爸媽媽,還有姐姐妹妹都沒事。」那醫生示意圍在旁邊的護士們讓開些位置,然後指著玻璃牆外說道,「你看,他們都在外面等著你呢。」
沐陽轉過頭看去,只見家裡的一個男人三個女人都在牆外,一副哭唧唧的樣子,特別是老爸,一個大男人,兩隻眼睛通紅,嘴角不停地抽泣著,比老媽哭得還厲害。
這一刻,沐陽心中充滿了人間的溫暖。
「醫生,我昏迷多久了?」沐陽給了家人一個溫暖的笑容,隨即轉過頭來,向那位醫生問道。
「到現在為止,你昏迷了七天零四個小時了。」醫生和藹地回答了沐陽疑問,隨即又向沐陽反問道,「沐陽同學,你現在感覺,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沐陽仔細地考慮了考慮,然後十分鄭重地看著醫生說道:「我肚子不舒服。」
周圍的醫生頓時一激靈,一個個摩肩擦掌,彷彿做好了大幹一場的準備。
「肚子怎麼個不舒服法?上腹還是下腹?」那名和藹的醫生這時也嚴肅起來,一邊向沐陽問道,一邊去觀察起了護士們記錄的數據。
沐陽看了看周圍「虎視眈眈」的醫生,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餓了。」
這三個字出口,令得在場所有人都頓時傻了眼,有幾位護士姐姐忍不住笑出了聲,好一陣子之後,那名看似是領頭的和藹醫生才尷尬地笑了笑說道:「既然沒有什麼不舒服,那待會兒再做個檢查,如果沒事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
言罷,在這名醫生的帶領下,一干醫生都是手插衣兜,重新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離開了病房。
聽著身邊突然爆發出來的一陣嬌笑,沐陽細細地感受起了身體的變化。
不再像以前那般孱弱,沐陽能夠感受到,自己的體內,儲存著巨大的力量。
「那糟老頭子果然沒說錯呢,凡塵一日,地府一年,在地府待了七年,人間才過去七天。」沐陽心中默默地想著。
剛到枉死城的時候,他還以為才過了幾天,後來在路上才聽那糟老頭子說,自己光從「出生點」到枉死城,就起碼花了三個月,嚇得沐陽以為自己在外頭昏迷好一年多了。
還好那糟老頭子後來又告訴他,地府一年,人間其實才過去一天,這才讓他放下心來,於是他橫下心來又在地府待了六年,這才回到凡間。
雖然前任泰山府君說,除了泰山府君的身份,他並沒有得到什麼超凡的能力,但是畢竟九幽冥府那麼大一個世界,總有些有用的東西,這六年的地府之旅,可讓他得到了不少好處。
「有神器在手,看誰還能阻擋本泰山府君的人間裝逼之旅!」幻想著未來的「美好生活」,沐陽嘿嘿笑著。
「記住你的使命,復我九幽冥府!」正當沐陽正YY得起勁的時候,一聲彷彿在靈魂中響起巨喝,震得他腦袋都有些發懵,令得沐陽頓時又愁眉苦臉起來。
「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沐陽一臉幽怨,「使命就使命吧,給我植入這麼個聲音什麼意思,要是以後跟小姐姐親熱的時候突然來這麼一下,把我給嚇痿了怎麼辦。」
他本來還以為那老頭子在消散前朝自己額頭一點,是對自己表示慈愛,後來他才發現,是為了給自己腦子裡植入一個「鬧鐘」,每次自己有點YY的想法,就會突然「提醒」自己。
想起「糟老頭子」臨消散前的囑咐,沐陽就覺得頭疼,重塑六道輪迴……恢復九幽冥府……又不告訴我要怎麼做,讓我上哪恢復去???
「誒,小弟弟,該去檢查了,你能自己走不?」就在沐陽出神之時,一名護士拿著一堆檢查表,來到了他的身邊,溫柔地問道。
沐陽回過神來,臉上又掛上了和煦而又天真的笑容:「姐姐,我躺了太久,腿好像麻了,你背我過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