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熊掌

冬兒手裡拿著衣服，倔強的站著在青鸞面前一動不動。

「妻主，你就試試看嘛。老穿一件衣服多不好。」

青鸞躺在炕上無動於衷。

「你就試試嘛，你放心我的針線活做的還行，不會難看的。」冬兒抱著衣服，半蹲在炕邊搖著她。

青鸞快被搖暈了，無奈的試穿那件天青色的外衣。

「裡面的衣服也要試。」冬兒要求說，說完又想搖青鸞。

青鸞連忙點頭，脫下身上的衣服，穿上冬兒做的。冬兒見她脫衣時，便轉過頭去，只是眼神卻時不時的往這邊瞟。

「妻主你看，還不錯呢。就外衣胸口這裡小了些。趕緊脫下來我改一下。」

冬兒手腳麻利的就著油燈，很快就改好了衣服，又央著青鸞試了一邊才作罷。

半夜，青鸞依然沒有睡著，在黑夜裡瞪大著眼睛。起身換回之前穿的裡衣，才安心的閉上眼睛睡著了。

一早，青鸞打了一套拳又教了秋兒一遍。吃過早飯拿著弓箭出門，阿鐵已經背著個魚簍和釣竿等在門口了。

把一路喋喋不休的阿鐵帶到山湖，她自己便去找獵物了。

這次她打算打頭鹿，賣了鹿茸，讓冬兒兄弟倆過個好年。

老是往外掏銀子，怕引起他們恐慌。

青鸞在山上仔細尋找著鹿的腳印，這次她運氣很好，不過半炷香就找到了一隻單角梅花鹿。

這種單角鹿茸最是值錢，青鸞瞄準便射出一箭。

那隻鹿很是機警，好似心裡感應似的偏了偏身子，箭擦著它的皮毛飛過去了。

嚇得它趕緊撒開蹄子瘋跑，青鸞也不懊惱，就輕身跟過去，直追到一處極其濃密的林子才把它抓住。

她割下它的鹿茸，就放它走了。

看著那頭鹿飛快的跑遠，青鸞收起鹿茸，準備回去。

隱隱約約聽到野獸的吼叫聲，本來不想理會，但是轉念想想，最近還陸陸續續有村民上山，要是出了事就不好了。

青鸞快速的往聲音的方向掠去。

沒多久，就發現發出聲音的地方是一個山坳。

她輕聲的躍上山拗口的大樹，往裡面張望。只見一頭受了傷的熊瞎子，正死死的朝一個窄小的山洞咆哮。

熊瞎子附近的地上，還有一些血跡，一把砍柴刀。

她一看就知道，應該是有人不小心惹上了熊瞎子，被困在山洞裡了。

為什麼她肯定是不小心，是因為熊瞎子破壞力極大，出了那些專門獵殺熊瞎子的人，上山的獵人都會小心的避開它。

看到那把砍柴刀就知道，被困的是附近幾個村子的村民。他們對付野豬都夠嗆，根本就不敢招惹熊瞎子。

青鸞仔細觀察那頭熊瞎子，只見它有隻眼睛受了傷，已經有些發狂，一時半會根本就不會走，想救人只有殺了它。

很多人都以為熊瞎子，視力不好所以受到熊瞎子的攻擊，都下意識的打他眼睛。其實不然，熊瞎子的嗅覺和聽覺也非常靈敏，跑才是最好的辦法。

青鸞摸了摸手中的弓箭，弓是好弓，可是箭卻很普通，想要刺破黑熊的毛皮那是不可能的。

她尋思了一下，便輕輕搖動樹葉。

黑熊聽到聲音，立刻轉身朝她的方向嘶吼。

青鸞已經舉起了弓箭，瞄準黑熊張大的嘴巴狠狠射了一箭。

那黑熊用兩隻熊掌拔掉嘴裡的箭，痛的滿地打滾。

洞里的農民看著有人救她們，便爬出來想要幫忙。

「別出來。」

青鸞立刻喊道，這時候出來不是送給黑熊拍嗎。那人聞言，馬上又縮回了山洞。

黑熊在地上滾了一會兒，便起身往青鸞的方向狂奔，那架勢絕對是要撕碎傷它的人。

青鸞見它跑到樹下，使勁的拍著這棵大樹，便一躍而下，抽出靴子里的匕首驚虹，在黑熊的左腹處重重劃了一道。

又連忙閃開，跑了幾步跳上一棵大樹，可憐的黑熊連她的衣角都沒碰到。不是她不能和黑熊正面對抗，在她看來，和黑熊貼身戰鬥，那味道實在不美好。

隨後，青鸞如此重複幾次，黑熊便頹然倒地咽氣了。而青鸞卻毫髮未損。

「出來吧。」

青鸞朝山洞說了一句，聲音不大，但對山洞裡的人來說簡直是天籟之音。

山洞裡陸陸續續爬出3個女人，原來是冬兒大姨帶著她兩個女兒。

「阿青，你真是我們的救星啊，要不是有你，我們娘三估計就死這裡了。」葉石一臉唏噓，拍拍胸口心有餘悸。

「阿青，真是謝謝你了。」葉大和葉二異口同聲的道謝。

青鸞擺擺手示意他們不必客氣，用匕首看下兩隻熊掌，找了樹藤綁起來，提著就要走。

「阿青，你去叫人來搬熊瞎子，是么？」

葉二拉著她說：「不用喊人了，我們母女三個沒受傷，可以搬得動，我們幫你搬。」

「我不要熊，你們拿去吧。」

青鸞看了他一眼，又拿出懷裡的鹿茸說：「我有這個就好了。」

她們三母子是認識鹿茸的，他們起初也是想抓梅花鹿。可是那東西不好找，又機警，她們這麼多天連邊都碰不到。

「阿青，你可真是神了，功夫那麼好，運氣也那麼好，真是羨慕死人啊！」

葉大喊道：「不過這熊瞎子可值不少錢，你救了我們的命，我們哪能收啊。」

「我們幫你搬下山去。」葉石連聲附和。

「你們也救過冬兒和秋兒。」青鸞說完就撇下三人，自己去找阿鐵了。

葉家三母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葉石發話：「咱們把它抬下山，賣了把錢給他們家送去。」

葉大和葉二點點頭，三人就忙活開了。

青鸞到山湖時，阿鐵正好釣上來了第二條魚。見青鸞只抓了一隻野雞回來，點點頭覺得這才正常，又看到被野雞擋住了的熊掌時，直接石化了。迅速調整好心態。

「阿青，你看我釣了兩條魚，個頭都蠻大的。」阿鐵喜滋滋的對她說。

青鸞也不理他，削尖了一根樹枝，往水裡隨意一插，再提起時樹枝上串著一條大鯉魚。

阿鐵咽了咽口水，心裡狂吼一聲「變態啊！」

又一臉挫敗的看著自己的釣竿，糾結了半響，才擺正自己的心態，千萬不要拿自己和變態比，人比人氣死人。

青鸞又插起了兩條才收手，在旁邊找了個乾淨的草地，躺了上去閉目養神。

阿鐵又釣了一條魚，才叫起她，一起下山去了。分開時青鸞叫阿鐵請她娘和爹來吃熊掌。

今天下山的時間早，離午飯還有一段時間。

青鸞給冬兒講了怎麼料理熊掌后，提著兩條魚去了葉根家。把魚送給了她，又請了她中午去家裡吃飯。之後又去了韓家叫上韓文和韓林氏，一起回了家。

到了家裡，看到冬兒正對著熊掌的硬毛髮呆，便過去把熊掌收拾好了才還給他。

冬兒照著青鸞的指導，把一隻熊掌清蒸，一隻紅燒。又照青鸞說的做了碗酸菜魚，炒了幾個小菜。就招呼眾人吃飯了。

葉根帶著葉吳氏一起來的，也吳氏這個月底就要生了，留他一個人在家不放心。

葉吳氏如今也改了性子，看見冬兒和秋兒還點頭笑笑。

「哎喲！沒想到我這輩子還能吃上熊掌！我這輩子就好吃個新奇的，這回算是滿足了，死了也值得了！」

阿鐵娘吃了口熊掌，一臉感慨。

「呸呸呸！哪有你這樣說話的，兩個這麼大的熊掌還堵不住你的嘴？」

阿鐵爹朝她背上用力拍了一下，阿鐵娘也不介意，繼續夾著菜。

「我也是做夢都沒想過，還能吃到這東西。」

葉根也是感慨萬千，「都是阿青本事，冬兒可真是個有福氣的。」

「那是，不是我自誇，我家阿青，那還真是沒話說。」韓林氏一聽她誇自己妹妹，頓時笑的見牙不見眼。

「孩子他爹，你這還不是自誇，是什麼？」

「去去去！就你討嫌。」韓林氏沖韓文翻了個大白眼。

在這樣熱熱鬧鬧的氣氛中，大家愉快的吃完這頓熊掌餐。期間，時不時傳出歡笑聲。

兩天後，葉石三母子帶著一位貴家小姐，敲響了青鸞家的大門。

「冬兒，阿青在家嗎？」一坐定，葉石便問冬兒。

「妻主她被阿鐵姐拉去田裡挖黃鱔了。」冬兒一邊熱情的給她們倒茶水一邊解釋著。

「那她何時能回？」那貴家小姐聲音有些焦急。

見冬兒並不答話，葉石才想起，忘記給冬兒介紹了。

「冬兒，這位是縣裡福滿樓的蘇老闆，她有要事找阿青。」

冬兒一聽是縣裡的大老闆，有些拘束的說：「我也不知道妻主什麼時候回來，不過我剛剛聽阿鐵姐說，和妻主一起去西邊田裡挖黃鱔。」

蘇老闆聞言，立刻站起身，跟冬兒道了別，才要葉石領著去村子西邊找青鸞了。

她們一走，葉大就拿出一張100兩的銀票，遞給冬兒。

「冬兒，這是阿青前兩天打的熊瞎子換來的銀子，你趕緊收好。」

冬兒身子一側，退了兩步才說：「大姐，這事妻主給我講過了，這熊瞎子是你們發現的，又是你們抬下山賣掉的，那就是你們家的。」

「你咋能那麼說呢，阿青救了我們三母女的命，我們哪能要這錢。」葉二也忙著勸冬兒。

「咋不能要，你們可不止救過我和秋兒一回呢！」

冬兒頓了頓又說：「妻主決定的事，沒人能讓她改主意的。你們還是收起來吧，你們不要，她說不定要把銀票撕了！」

葉大也聽阿鐵提過青鸞的脾氣，知道她很犟，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兩位姐姐，咱們是一家人，你們這麼客氣，可就生分了，以後我和秋兒都不敢去你們家了。」冬兒作勢要哭。

葉大和葉二一下就慌神了，連忙收好銀票。「冬兒，你可別哭，我收下還不行嗎？快快別哭了！」

冬兒立刻咧開嘴，被他們緊張的樣子逗得呵呵直笑。

剛回院子的秋兒不知發生什麼事，也跟著冬兒直樂，惹得眾人又是大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