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趙菡萏終於反應過來,房老頭和錢構打賭李而立會不會對自己動手。
「錢特助,荼爺爺老小孩,你怎麼也陪著他?」
錢構攤手聳肩。
「我真佩服荼董,費盡周折把你借調回天都,用你去克制李而立,竟然大獲全勝,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啊!」
原來,真如李而立預料那樣,房老頭就是有意為之,被人設計的滋味很是難受,他審視趙菡萏的眯眯眼看似無神,實則銳利無比,一眼就注意到趙菡萏的微表情。
「菡萏啊,不要怪荼爺爺,由你負責代價最小,敲鐘人不是易與之輩,若非如此,除去犯事的非常人,恐怕難於登天。再說,如果靳毓芊的事鬧大被上頭知曉,蒼天部明年的經費堪憂啊!」
「荼爺爺,我就不懂了,李而立到底有什麼厲害?縱然我不是他的對手,蒼天部中仍有大批高手可派,您為何那麼忌憚他?」
房老頭給錢構眼色示意他離開,錢特助一點就通,快步離開並帶上了門。
「菡萏,你可知非常人何以為非常人?」
「與常人有異?」
「何異?」
趙菡萏猶豫再三,始終給不出一個準備的答案。除了常人都是非常人,從而造成了非常人品類異常複雜,根本沒有明顯的標準。
「非常人原本就是常人,只不過非常人能夠感知天地之間『炁』的存在,炁者,勾連天地,混淪陰陽,乃是一切力量的基礎。只要能感知「炁」,便可衍生出無數種不可思議的力量,什麼妖力,魂力,各中稀奇古怪的法器,都是如此。」
趙菡萏做有所思,像是抓到了什麼。
「可是李而立是個廢人,根本無法感知炁的存在,縱然有那麼一些手段,菡萏認為也不值得您如此忌憚。」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李而立是非常人中的常人,常人中非常人!」
房老頭不再說話,趙菡萏還是想不通,荼爺爺把李而立看得如此特殊,到底為了什麼?若李而立真的如荼爺爺所講那般,怎麼到現在還無法轉正,反而掛著編外候補人員那麼多年?
一定是荼爺爺高看了李而立,李而立就是李而立,還是她認識的那個「講武堂」同學,趙菡萏自認為很了解李而立,房老頭並不打算糾正她。
房老頭叮囑趙菡萏下去休息,順便換上「處處家」制服,還發了個工作牌,編號1567。
「菡萏,招呼錢構進來,我有事吩咐。」
趙菡萏輕輕打開門,讓錢構入內,錢構卻小聲示意借一步說話。
「趙小姐,這三兩酒我託付給你,你要保管好,一定不能讓荼董喝,他身體你也知道。」
錢構遞出三份同樣規格的袖珍玻璃小瓶,趙菡萏會意,對著錢構比出OK,然後快步離開,邁進電梯時,大聲喊道。
「荼爺爺,那三兩酒我先替你保管,你要喝,朝我要。」
錢構款步入內,「荼董有什麼吩咐?」
房老頭大聲哀嚎,非常人比常人活得久一些,可能長生,卻無法不老,軀體機能的退化,器官系統的病變,這是天道,不可避免。
他的肝臟器官早已不堪重負,一旦換上人工肝臟,便徹地無法感知「炁」,非常人的生命將徹地終結。
人造假貨再先進,再適配,也不如原生萬一。
酒,是房老頭這輩子唯一的心頭所好,割捨起來,難啊!
「你們兩個小輩合夥欺負一個老頭子,來,摸摸良心,不痛嗎?」
「荼董,您在說什麼,我不是很懂!」
房老頭牢騷發完,很快接受二人善意,不放在心上,只是可惜了那三兩百年佳釀。
「小錢,『護踏』的案子,你親自跟。上頭很重視,要謹慎謹慎再謹慎。賴泉在天都名望不可小覷,『護踏』又是納稅大戶,上頭下了死命令,要求既要解決事件,又不能引起社會輿論和普通常人的關注,難啊!」
「明白。荼董,您看我們是否在適當時候接觸李而立?他的身份會好處理一些。」
「不。對於李而立,我手中許可權能夠調出的檔案有限,目前只知道他和趙菡萏曾經是同學,曾經插班在『講武堂』當了三年武生,至於更詳細的資料,需要至少『五天』負責人共同授權調閱,時限也僅有三個小時,三小時后當即鎖定、銷毀。對於他,再觀察一段時間,我想關鍵時刻,趙菡萏會帶給我們意想不到的驚喜。」
錢構驚訝於李而立身份的密級,同時對李而立本人產生了濃厚興趣,事態嚴重,不能等閑視之,錢構親自安排人手,親自坐鎮指揮。
連著好幾日,趙菡萏俱都無比鬱悶,被房老頭調到「處處家」一家門店當代理店長,剛開始還好,隨著時間的推移,趙菡萏感覺如坐針氈,手下員工無不對她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難道是我突然空降,這些人嫉妒,嗯,一定是這樣。
趙菡萏向來不在意別人對自己的看法,只要她認為是對的,就必定會去做,而且一定要做到底並做得完美。
若非如此,她本是南大區炎天部的人,房老頭一聲招呼,便單槍匹馬闖入蒼天部的地盤,她又怎敢既不通知誠意府,也未向武當山報備。
至於其他人的態度,她從不在乎,如同李而立對她處處留手,她卻再三咄咄逼人。
房老頭的話,在她心中不斷激蕩起漣漪,往昔熟悉的那個同學李而立忽而變得模糊起來。
幾天時間中,趙菡萏一上班就蹲辦公室,想著李而立,幾天不見,簡直是甚是挂念,好奇還勝於挂念。
這日,趙菡萏代理店長的「處處家」門店前,出現了三個人,兩個大人抱著一個小貝比。前面一人身穿黑色修身風衣,卡著一副大墨鏡,雙手插褲兜,邁著堅毅的方步,走上前。
李而立則一連狗腿樣,抱著李子業跟在身後,小子業沒人照顧,只能帶在身旁,說來也怪,這小子不哭不鬧,一對大眼睛滴溜溜轉著,不停在兩個大人身上逡巡。
「楊總,氣勢撐起來,您就是一個霸道總裁,無所畏懼的鐵王座上的男人。」
「李哥,我行嗎?我渾身不自在。」
「不自在?忍著。你想奪回股權,阻止新決議通過,就得聽我的。」
「我可以嗎?」
「把嗎字去掉,你可以的!」
李而立拉開玻璃門,楊軛大步跨進店裡。
「您好,兩位先生,買房還是租房,我們處處家,房源真,客戶真,服務真,您有眼光,選擇我們就對了。」
楊軛想起李而立的交代,裝作充耳不聞,冷言冷語回答。
「讓你們店長出來。我找她。」
楊軛故意壓低嗓音,語帶堅決,不容置疑的氣勢迸發四散。
前台幾名員工一合眼,其中一人趕忙飛入趙菡萏辦公室,去喊店長出來,來者不善,正好試一試新來的店長有幾斤幾兩,替被她擠掉的前任店長泄恨。
趙菡萏一聽,說有一個霸道總裁范的客人點名要找店長,頓時來了興趣,忙不迭衝出辦公室,會一會這個神秘來客。說不定,還能打一架,鬆鬆筋骨,好幾天不活動身子,簡直渾身難受,如同坐班房一樣煎熬。
趙菡萏上下瞅瞅,確定不認識楊軛。
「你好?你找我?有事嗎?」
趙菡萏在對方身上看不出炁的涌動,認定楊軛不是非常人。
楊軛沒答一個字,只是斜了趙菡萏一眼,毅然背過身去,意思很明顯,他不願搭理趙菡萏,哪怕只是簡簡單單一句話。
趙菡萏有點毛了,手指關節攥得嘎嘎響,雖然理智告訴她,不能對常人動手,但是她怎麼肯白白吃虧。
對方無理在先,趙菡萏決定如果對方再對她無理,不介意耍一套武當「內太極」,真正能臨陣對敵的太極拳,好好招呼這個無禮的墨鏡人。
這一套「內太極」看起來和公園中大爺大媽晨練時耍的二十四式太極無甚差異,威力卻屬天壤之別。
常人就用常人的手段來對付他,內太極正合適。
「我問你話呢?」
楊軛還是不答,反而扭頭淡淡看了一眼趙菡萏,趙菡萏徹地毛了,好膽,你指名道姓找我,卻又不說什麼事,還不搭理人。
她何時受過這等窩囊氣,對方無禮在先,趙菡萏又何必再顧忌他常人的身份。
趙菡萏做完太極起手勢,足尖點地,輕躍而起,一招「螳后黃雀」直奔楊軛。
她左手演螳,右手擬雀,齊頭並進,左手是右手的前導,右手作為左手的後衛,配合無間,動作雖慢,威力卻強。
招未到,拳風已至,楊軛的黑風衣不停揚起。
旁邊幾個處處家員工驚詫於新的代理店長竟然會耍太極,是誰在練太極,風生水起。
楊軛不閃不躲,原本還擔心會受皮肉之苦,現在趙菡萏軟綿綿,慢吞吞的招式讓他很安心,就這,坦然直面趙菡萏的攻擊,全然不在意最先掀起的拳風。
楊軛不以為意的模樣,李而立盡收眼中,有你的苦吃了,李而立並不提醒他,人啊不親自經歷一些東西,怎麼能學會成長。
楊軛渾身一顫,周身關節一頓酥麻,很快癱軟下去,使不上一點力氣,站起來更是無從談起。
發生了什麼?
趙菡萏只是左手輕輕觸碰了楊軛肩膀,然後楊軛就倒下了,所有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代理店長真有兩把刷子,就憑這一手,前任店長也做不到,不能對常人出手,是非常人的常識,礙於這一禁令,處處家員工受氣挨訓是家常便飯。
在處處家工作的,心裡都知道每個店的店長不是普通常人,前任店長就不是,新任代理店長肯定也不簡單。
「螳后黃雀」真正可怕的是后招,李而立當然不能看著楊軛再遭罪,該他出手了。
「你好,請幫忙看好我兒子。」
李而立把劉子業塞進在旁吃瓜的女店員懷中,縱身擋在楊軛身前。
「是你?」
「是我。」
見是李而立,趙菡萏右手生生停在半空中,不咸不淡地問了李而立一句,她脾氣雖有點毛躁,還算講理,李而立沒有冒犯趙菡萏,趙菡萏也不會因前怨出手剋他。
「你來幹什麼?」
「來和你談一筆生意。」
「什麼生意?你能買得起房嗎?我這裡最低均價12萬,憑你能買得起?還是說,你打算在天都常駐下去,想租房。」
求幾張推薦票,十張八張不嫌少,一張兩張不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