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少年血熱

第三十四章 少年血熱

大小眼脾氣雖拐,也知讀書對樂飛的重要性。每次打扮齊整見老師,態度不是一般的好!

——樂飛二哥?又見面了!

——幼弟頑劣,先生受累!

老師喋喋不休地訓,馬小虎低頭哈腰地聽。樂飛夾在兩人中間,白眼直翻,滿不在乎……

老師見樂飛這樣更氣,拂袖罵:「頑劣至極,毫無悔改之意。唗!本院收不得這猢猻!」

「彼其……哎呦先生這話說不得啊!」

馬小虎急切抓住老師:「先生啊,家弟淘氣,可千萬不能一般見識啊!晚輩向您賠罪了!」

鬆手作了一大揖。

老師攥緊雙手之物,摸著應該有二錢銀子,眉頭舒緩了些。

一禮大袖,長嘆一聲:「這孩子聰慧,但就是頑劣好動。你們作父作兄的,總要多抽時間管管!」

「一定,一定……」

「其樂無窮,怎麼那麼久?」范鯉幾人在外,早等得不耐。

「彼其娘之你問他!小祖宗你安心在院里窩著不行嗎?沒遮攔都沒讓我破財,為你,我又塞了兩錢銀子。」

馬小虎在院里,賠著笑臉都僵了。望著蠻不服氣的幼弟嘆息:「拿彈弓把同學打了。

彼其……他媽的,是小羊羔給你的彈弓吧?老子回去揍他!」

「其樂無窮!」

范鯉瞠目:「我借你的彈弓,你拿來打人……」

話一出口急忙捂嘴。

馬小虎大小眼一眯,陰陰說:「我就說那彈弓怎麼那麼眼熟。

爛草魚,你跟小羊羔學彈弓我不管,但你帶壞樂飛……皮癢是吧?」

范鯉隨時欲跑:「哪能啊……彈弓呢?」

「被先生沒了唄!」

范鯉一急:「那可是羊儉給我做的好貨,威力巨大啊!」

林淵下意識一摸額頭:「確實威力巨大,到現在都記憶猶新。」

樂飛滿不在乎:「急什麼,明兒我給你摸回來。」

「摸回來再打同學屁股?」

馬小虎冷冷說:「爛白魚,下次你再借把刀,讓他直接把我捅了!省得受這閑氣!」

樂飛嘟囔:「受不了閑氣,那我不讀了嘛!」

「你說什麼?不上學你想幹什麼?」

「闖蕩江湖,浪跡天涯!」樂飛一挺胸膛說得賊溜。

馬小虎:「……」

范鯉小心翼翼說:「這不是我對他說得哈!」

馬小虎沖樂飛抬腳:「我看你是找踹……」

「你又打我,看我告訴爹和哥去!」

樂飛一捂屁股。想起剛剛在師生面前不知挨了多少踹,惱叫:「虧我還叫你一聲哥,幫著外人一起欺負我!

大爺的,少俠我馬上離家出走。沒你護著,照樣揚名立萬!就像林淵講的小說一樣!」

「敢?」

馬小虎大怒欲打:「你特么找揍……」

「唉唉唉,自家弟弟別動手!」

林淵急忙攔下。說起來,他在養傷時閑來無事,跟樂飛講武俠小說。現在心裡吐槽:「敢情樂飛中了小說癮,這豈不是我的罪過?」

他對樂飛說:「大俠闖蕩江湖得有本事!一靠武功,二靠知識,你看看自己哪樣行?

你若看不慣大小眼,應該用腦子和拳頭讓他服氣。拿父兄壓他,不算好漢!」

樂飛以好漢自居,聞言憤憤:「不就仗著大我幾歲,等我年紀到了收拾他!」

馬小虎冷哼:「我等著你!」

林淵把他倆一手一牽:「學堂再不好,你也得把字認全。這樣你就能在知識上超過大小眼。好啦,都是兄弟,我們回家!」

道邊綠草碧水,倒映著打烊的落日,也倒映著歸家少年。

樂飛少年心性。說說笑笑,那點閑氣早丟到爪哇國去了。

一路上聽眾人講起今日際遇,更是後悔沒逃學出來。待聽到林淵馬小虎大戰沒遮攔,立馬雙眼放光:「林淵你果然厲害,竟然能打贏沒遮攔!」

馬小虎冷冷插道:「勝負未分。而且是我倆一起,不是他一人!」

樂飛把他無視,纏著林淵道:「哥!你教我練武,我學好后把大小眼打趴!」

馬小虎:「這就叫哥了?喜新厭舊的小畜生!」

林淵心裡一動,摸他頭說:「武功這種技術活,哪能免費教?你得拿東西換。」

「啥東西?我沒錢!」樂飛問。

「兄弟間談錢多傷感情?」

林淵露出大灰狼騙小白兔的表情:「我的武功是先輩的知識,你得用知識換知識。

把每天學院老師講的課說給我聽。咱們公平交易,你教我多少,我教你多少。」

「這個……老師一講課我就想睡覺……」樂飛頓時犯難。

林淵說:「你聽不下可以抄下來嘛!上課做筆記,老師說啥你寫啥。晚上給我讀一遍,然後我手把手教你練武。

當然你嫌難就沒法了,畢竟我的武功也很難,學會了能打遍天下無敵手!」

「哇噻這麼牛逼?」

樂飛聞言一蹦三尺:「我干,一言為定!」

范鯉在一旁無比佩服:「高啊林淵老大,你這三言兩語,哄得小樂乖乖上學聽課!」

林淵說:「我沒哄他?說了是公平交易。」

「少來,你學小孩的知識作甚?」

「可小孩的知識我確實不知道啊?

現在的小孩就是將來的大人。聽聽大人希望小孩學的東西,也就知道了這個世界的道統,對我是很有幫助的。當然,對樂飛也有好處。」

林淵說:「他在課堂上記一遍,回來給我說一遍,怎麼著都記住了。各取所需吧!」

「其樂無窮你太有才了!」

林淵種種言行,委實讓范鯉覺得深不可測:「林淵老大,今後你做什麼大事,一定得叫上我范鯉啊。我給你鞍前馬後義不容辭……」

「言過了,都是朋友,大家互相幫忙嘛!」

「呔!爛草魚,這就想著抱大腿了?瞧你那獻媚的小人樣!」戴玉佛譏笑。

范鯉懶得理他:「四眼狗,范小爺舌戰美髯蝦時,你還嚇得尿褲子呢!」

「你……」

戴四白臉一紅,此事確是恥辱。沖林淵一抱拳:「林淵哥哥,你也教我武功吧,我戴四拜你為師!」

范鯉罵:「四眼狗你還說我?你這廝連師都拜了!」

林淵哭笑不得:「我武功又不厲害。」

范鯉搶說:「現在不厲害,將來一定最強!」

林淵笑笑,並不否認:「我說了大家都是朋友。你們想學武的話,我每天會鍛煉,不嫌累可以一起!」

一旁的馬小虎和戴金鎖皆動容:「碧眼兒,你就這麼輕易把武藝教我們?

你的武功看來也是名家所創,前輩心血,難道如此隨意教人?」

林淵一愣,懂了。華夏古代的技術,除非朝廷官方推廣,否則皆靠血脈和師徒關係傳承。

技術由私人所創,珍惜自家心血無可厚非。但對於社會發展卻是個弊端,畢竟傳播途徑人為減少,時刻面臨斷代絕跡的危險。

華夏千年來的人為技術,就是創造——流傳——失傳——重新創造——再失傳——再創造的惡性循環。

而有些不世出的人才,由他們創造出的技術,一旦失傳,後人無法再創造。只留下史書筆記里,神乎其神的奇迹。

林淵一想至此,厭惡頓起,認真說:「你們想學,我便教你們。我最討厭那種自私的小聰明,自以為撿了芝麻,實則丟了西瓜!」

頓了頓又說:「思想,技術這種虛物,跟糧食金錢這種實物是不同的。孔夫子儒學遍天下,難道讀書人讀了孔子的書,便不認他了?

糧食分給眾人會被吃完。但真理分給眾人,則會生生不息代代相傳。那時門生滿地,天下誰人不識君?」

「聽林淵老大說話,總能耳目一新!決定了,范小爺以後跟你混!」

范鯉恨不得黏在他身上:「其樂無窮我發現,我等出山的最後拼圖已成!

這回我們南都勛貴,可以在這混濁之世大鬧一番了!」

戴玉佛疑惑:「勛貴……好耳熟的詞。」

范鯉瞪他一眼:「這可是小爺我結合大小評書,給咱們想的最佳名號。四眼狗你讀書少,連自家英雄都忘了,該打屁股!」

「你是說……淮西勛貴?」

戴玉佛還在疑惑,哥哥戴金鎖已經雙眼放光:「追隨太祖高皇帝一統天下的豪傑,便是淮西勛貴。」

戴玉佛恍然:「咱想起來了,都是咱淮西人。壯哉,咱淮西自古英雄輩出!」

他熱血上涌,望著大河道:「前輩如此壯懷激烈,晚輩豈能平凡於鄉野?

總有一天,戴玉佛必也將十萬眾,橫行天下!」

范鯉撇嘴:「四眼狗你抄開平王的話!想當常十萬,還差一萬年呢!」

戴玉佛不服:「常開平是定遠人,咱也是定遠人,他能做到咱也能!」

「說道勛貴,歷史上還有一個。」

林淵來了興趣:「漢高祖劉邦統一天下的班底,叫豐沛勛貴。

華夏兩代布衣皇帝,他們的班底也是布衣。范鯉你以勛貴為號,很勵志啊。」

「其樂無窮那必須滴!」

范鯉神色豪氣,說前人也說自己:「休輕草莽貧賤,那隻因時運不濟。待到風雲際會,且看魚躍龍門,虎嘯萬獸!」

馬小虎斜嘴笑:「爛草魚你這張大炮轟轟的嘴,不給老爹當徒弟可惜了。」

林淵問:「南都勛貴……你們都是金陵人氏?」

范鯉笑:「老大這就理解錯了,弟兄里,金陵人只有我一個。

馬小虎和羊儉是北方人,戴家兄弟是淮西人,樂家是河南人,田庚是齊魯人,伍七是湖北人,寧靜是廣粵人,老大你是哪裡人來著?

「呃……自海外而來。」

「其樂無窮!反正,八方英雄聚南都,各顯風流!所以我們就叫——南都勛貴!」

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

林淵心中的英雄情節促動,感慨:「有志氣,好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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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梟序幕聚仙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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