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著名的污點人物
張禪勸道:「既然你不肯認罪,說明還是希望案子翻過來的。那就由我來替你洗清冤屈。你總得先把事情告訴我吧。」
小姨動容了,但還是不說。
張禪繼續軟磨,說道:「小姨,你一天背著冤屈,就得在牢里待著。沒有你,亦兒怎麼辦?老太太肯定虐待亦兒。她才十歲呀!
從小不僅你對我好,你還讓亦兒對我好。說句不好聽的,亦兒就像我的小丫鬟,整天伺候我。
我現在長大了,很心疼亦兒。為了亦兒,你要先想辦法出去。」
小姨哭了,嘆道:「你知道了也沒用。總不能上告吧。到時候案子沒翻過來,官府再治你個誣告、不孝。豈不是把你也搭進來了。」
說話的同時,眼裡的溺愛和擔心很明顯。
張禪心裡一顫。這種感覺…
仔細理了理,斟酌著字句說道:「您這麼想也正常。您是在等,等家裡老太太良心發現,然後撤訴。小姨,這是不可能的。有的人永遠不會良心發現的。不然也不會長年累月心安理得的吸你的血。」
話都說到這了,小姨還是做不出改變。
張禪突然強硬道:「好,你擔心我是吧。既然你不說,我就去找你家老太太。她要不撤訴,我就晚上裝鬼嚇她,把她的手指剁了。」
「啊!不要!禪兒,千萬別!萬一讓衙門查出來呢?」這下小姨慌了。
張禪道:「我被宋家坑去服兵役的事,你已經知道了吧?有沒有覺得,這次回來我變了。應該已經感覺到了吧?那是因為我殺過人,契丹人我都殺了六個。沒什麼是我做不出來的。」
說到這裡,張禪的眼神變得冷酷而堅毅,身上的氣質也變了,多了幾分殺氣。
猶豫良久,小姨終於還是無奈的把事情說了。
和張禪預料的一樣。真正找「臨時男朋友」私通的是小姨王瑤的親娘潘氏。
預料之外的是,潘氏的臨時男朋友不止一個。男朋友們經常半夜翻窗戶進潘氏的屋子。
導火索是,後來王瑤發現了,就在窗戶前頭做了陷阱,鐵釘子尖朝上,還有一些別的尖狀物。把男朋友們傷了。
潘氏惱羞成怒,又以己度人,所以進行了誣告。
縣令審訊時,男朋友們和潘氏共同指正王瑤。所以就定案了。
後面就是王瑤不承認。縣令倒也沒動刑,只是把她關起來了。估計是等著家裡撤訴或者等著王瑤上供。
情況已經弄清,下一個難題是具體怎麼翻案。
張禪無權無勢,作證人都差點資格。最多就是找個清官,發表一下觀點。
越想越棘手。完全沒有辦法。
就像前世的某些案例,沒有監控的地方,女的喊一聲非禮,男的一輩子都解釋不清。
無法認定有罪,但是也沒用辦法自證清白。
還好張禪不是土著,利用現代的法醫技術和心理學技術以及其他科技。應該能解決。
探監時間有限,只能出去再接著想了。
臨走前好好打點一番,讓小姨少受點罪。
出了牢房,張禪來到縣衙前廳,對門口的差役說明來意。
差役倒沒要錢,立刻進去告知上級了。
估計是歡迎甚至鼓勵告狀。先把你套進來,好在後期撈錢。
但是,差役回來時,態度就惡劣了。
「你不要再來了。縣令大人說了,這個案子鐵證如山。不好好認罪,爭取早點放人。居然還上訴!搞什麼歪門邪道。」
竟然連上訴的機會都剝奪了。而且,這話說的。爭取早點放人,怎麼爭取?
跟明著說讓花錢贖人了有什麼區別。
張禪怒極反笑,假裝客氣問道:「這位大哥,怎麼才能早點放人呢。」
果然,差役態度又好了,小聲說了一些話。
張禪道:「您說的對。可是我沒錢。」
差役又不高興了,低喝道:「沒錢在這兒浪費什麼時間。還不回去籌錢去。」
張禪假裝著急,說道:「好,我這就回去籌錢,一定儘快回來。」
心裡想的是:花錢不行。這樣只是把人救出牢房,私通的黑鍋可甩不掉。而且會助長潘氏的氣焰。
不僅要救出小姨,還要懲治潘氏。這樣才能幫助小姨擺脫原生家庭的控制。
想到這裡,又想起了宋沐姿。不知道今天的話對她頭沒有用。希望她以後不會成為扶弟魔。
理論上講,她已經做了一次扶哥魔了。
哎!還想她幹嘛?
一時之間想不出辦法,身上的錢快花光了,得想辦法賺點快錢了。
幾乎第一時間,張禪想到了賣話本。
先找了間客棧,靜下心來寫了個話本。
然後來到縣城最大的茶樓茶香記。這裡不僅地方大,檔次跨越也大。有錢人包間里聽書,包間也分檔次。普通人在大廳里聽。門口還有春凳,窮人可以坐著聽。甚至凳子後面還有人站著聽。
不知道相聲《賣吊票》的靈感是不是源自這裡。
張禪來到跟前,有夥計過來招呼。
此時已經是下午,算是黃金時間,生意特別好。
張禪道:「我要見你們東家,我有好話本。」
見張禪穿著不貴不賤,但是氣度不凡。夥計沒敢怠慢,進去帶話了。
夥計很快又出來了,把張禪請了進去。
裡面有個中年人,說道:「在下是這裡的掌柜,話本可以先讓我看看嗎?」
「好。」張禪把話本遞了過去。
掌柜的一開始還沒反應,但是看著看著眼睛就放光了。
看完,他問:「好故事呀!後面還有多少?」
張禪道:「可長可短。讓先生們說說試試。要是大家愛聽,我就寫長點。」
一聽這話,掌柜的態度更好了,嘆道:「是您親自寫的?真是年少有為啊!瞧我這記性,您怎麼稱呼?」
張禪道:「當不起一個您字,我叫張禪。」
「哦!原來是…啊!你說什麼?你叫張禪!」掌柜的驚呼。
張禪詫異道:「你知道我?」
掌柜的驚喜道:「大約兩個月前,徵兵時,你在路邊吟了一首詩,車凌凌馬瀟瀟……你這是回來了?」
張禪笑道:「確實是我。杜甫的《兵車行》。」
心裡卻納悶:至於這麼激動嗎?還有,怎麼光知道詩,沒人傳我強吻宋沐姿的事。
掌柜的道:「呵呵,您說笑了。之前還有一丁點懷疑,現在沒了。
是有人說過,您這首詩模仿的確實挺像杜甫。
關鍵還是詩好。當時聽說是一個年輕人作的,還有點不信。後來聽的多了,找人仔細打聽。才知道是在徵兵現場做的。
太應景了。說實話,這詩要是換個地方傳出來,肯定有人懷疑。
太好了,沒想到今天讓我見到你了。我們最近都在聊這個。真的!這麼好的詩,一點不比前朝的名家差。
哎呀!你的話本,當然沒問題。走,咱去見東家。」
掌柜的有點激動,說話也語無倫次。
張禪現在相信他是第一次聽了。
忍不住去想:難道這首詩在這個世界是第一次?
見到張禪,東家也很激動。一點沒有文人相輕的情況。
後來張禪反應過來了。掌柜的和東家都不是文人,他們屬於出版社。
聊了一會兒,東來問道:「這個話本叫什麼名字?」
張禪道:「潘金蓮毒殺武大郎。」
東家和掌柜的都是一愣。
掌柜的嘆道:「就沖這名字...肯定能火!」
……
次日,說書先生試了試話本,稍加修改就成了評書。
迫不及待的開講了,結果很受歡迎。
張禪昨天回去繼續爭分奪秒,寫了整整一夜,早上交給了東家,當場拿到了酬勞。
吃了早飯,回客棧泡到浴桶里,靜靜的思考。
說起來,自從練習內功以後,張禪不僅武力提高,體力和記憶力也好了許多。前世看過的各種和刑偵有關的影視資料,也清晰了許多。
想了一天兩夜,終於找到了靠譜的方法。
下一步肯定需要上訪。
說干就干,直接雇車往刺史府去。
刺史府在閔縣。
此時的地方官職有點亂,刺史、團練使、防禦使、節度使並存。最有權勢的是節度使。
兩天後到了閔縣。
張禪反而不敢著急了。先找個客棧住下,養精蓄銳,完了再買身好點的衣服,然後再打聽打聽情況。
這下發現挺有意思。刺史、團練使、防禦使,暫空。衙門在,卻沒有主官上任。只有隻手遮天的節度使。
而且,這位節度使太著名了,叫石敬瑭。
按前世記憶,知道這個人外號兒皇帝,割讓燕雲十六州給契丹。別的就不清楚了。
這一世,聽老趙說過,石敬瑭是排前三的猛將,現在是一方統帥。他又是節度使,軍政民政一把抓。
張禪本能的想逃走,離這人遠遠的。
但是不能,因為小姨和亦兒還等著搭救。
想想小姨在牢里受罪,亦兒在家受虐待。張禪心如刀絞,什麼都不怕了。
強行安慰自己:明太祖做了那麼多事,為什麼一提起他就是大量誅殺功臣?而不是驅除韃虜恢復中華?
唐太宗也做了很多事情,為什麼一提起他就是貞觀之治?而不是殺兄弒弟政變囚父?
康熙乾隆也做了很多事情,為什麼一提起他倆就是康乾盛世?而不是殘暴血腥的文字獄?
張禪認為,原因在於輿論宣傳。然而,每個時代的利益和價值觀不一樣。所以不能只拿當代人的觀點看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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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想,心裡平靜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