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窮圖匕現
第15章窮圖匕現
秦家的府邸,燈火通明。
大廳里,秦霑、莽牛妖祖幾人的臉上,都布滿了陰霾之色,沒有言語。
「嗚、嗚嗚……」肅殺之意,將整個府邸籠罩起來,就連秋蟲兒的聲音也盡都消失了,一些旁支的族人站得極遠,縮著脖子,偷偷的窺探著大廳裡面的動靜。
「伐牧,我們秦家對你,也算是不薄了吧。」
秦霑嘆息了一聲,痛心疾首的望著他:「想當初,若不是本王出手,你早已喪命在焱氏的刀斧之下,念著你孤苦無依,還主動將女兒下嫁於你,
而你,就是這般報答本王的?瞞著我們去參加貢院的考核,你這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脫離我們秦家?」
「鎮…蠻王,我只是想試一試……」趙伐牧拉聳著腦袋,哭喪著臉,『咕嚕』一聲咽了咽口水故作惶恐的,道:「要…是能夠考進貢院,也好為秦家出一份力。」
「呵呵,為秦家出力,還在裝么?」秦霑心裡頭冷笑,也不去戳破。
而是扭頭望向不遠處的莽牛妖祖,見它搖搖頭,臉上的笑意這才盡數的收斂起來,心如明鏡,對著右手邊的大族老,暗中使了個眼色。
大族老會意,站了出來,斜眼撇向趙伐牧冷笑,道:「家主,像他這種養不熟、喂不家的白眼狼,依老朽看…還是用族規來懲治吧。」
「我們秦家,還有這樣的族規?」秦霑皺了皺眉頭,故作驚訝的問,道。
「當然有……」大族老抬了抬眼皮,冷笑,道:「族規二百七十一條,所有族人,未經允許,膽敢與其它勢力勾連,當以叛族論處。」
聽到『叛族』兩個字,不少秦家的族人,看向趙伐牧的眼神也有些憐憫了,當然,更多的是戲謔,還有嘲弄,至於同情真沒有多少。
叛族?
這罪名,可不小……
「看這趨勢,本小姐很快,就要變成寡居、喪偶了?」秦錦瑟輕笑起來。
「大族老,這叛族之罪,按照我們秦家的族規,又該如何懲罰?」秦霑不動聲色的,道。
「按照族規,該杖斃,再暴屍三日,才能夠以儆效尤……」大族老面無表情的,道。
「趙家,僅剩下這棵獨苗,再死,就真的要絕後了。」秦霑搖了搖頭,悲涼嘆息,道:「我跟他父親,算是舊識,這麼做,實在是不妥當。」
「人,不能殺,若非是逼不得已,趙家,又豈能絕後?」秦霑一錘定音,道。
什麼叫逼不得已?
不給。
就要殺么,趙伐牧心裡頭冷笑,又豈會聽不出秦霑的話外之音?
「那就請家主決斷。」大族老躬了躬身子,退了下去。
秦霑點點頭,故作沉吟了片刻,才緩緩開口,道:「伐牧,既然你執意要擺脫秦家,本王也不再規勸,只要你交出畫軸,從今往後,是去還是留都由你自己做主,怎麼樣?」
「畫…軸,我真……的記不起來了。」趙伐牧小心翼翼的,道。
秦霑轉過頭,望向莽牛妖祖。
是真,還是假?
莽牛妖祖的目光,在趙伐牧身上停留了片刻,一個『偽』字的妖文,在它瞳孔中閃爍起來。
對方還沒有踏足修鍊。
以它的實力,自然是輕而易舉就窺破了真偽。
只見它搖搖頭,假的,這小子嘴裡沒一句真話。
聽到『假的』兩字,秦霑不僅沒失望,反而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這麼說來,他真的知道畫軸的下落?
不怕骨頭硬,就怕他真的是一無所知。
秦霑相信,就算趙伐牧骨頭再硬,以他的手段,很快就能將畫軸弄到手了。
「哼,冥頑不靈,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秦霑的臉色驟冷了下來,凶光乍現的望向趙伐牧:「既然不聽話,牛祖,就讓他嘗一嘗,你的牛虱噬心術吧。」
莽牛妖祖點點頭,『哞』的一聲幻化出本體。
莽牛獸,巨大的牛角,散發出一股駭人的氣勢,比起妖祖園裡面的那頭牛犢子,大了十倍、百倍都不止。
只見它擺動了兩下,幾道拳頭般大小的黑影,對著趙伐牧就竄了過去。
這些黑影,都是它身上的牛虱子,從小用莽牛血餵養長大的伴身獸,兇狠無比。
還沒等趙伐牧反應過來,這幾隻牛虱子就已經竄到了他的身上,一張口,就咬破了他的皮膚,順著血肉進到了他體內。
「撕咬…」莽牛妖祖淡淡的吐了幾個字,那些牛犢子,立馬撕咬起來。
「莽牛獸,你敢。」趙伐牧臉色狂變,眼眸中,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痛楚之色。
就像是周身的血肉、骨骼,都在被啃咬一般,斗大的汗珠滴落下來,憤怒的望著莽牛妖祖、秦霑兩人,聲音沙啞的,道:「我…是貢院的學子,你……你們這麼做,就不怕貢院的那些祭酒雷霆震怒?」
「哈哈…就你這臭蟲子,也想成為貢院學子,還雷霆震怒?」秦放撇了撇嘴,肆無忌憚的大笑起來:「你怕是連貢院的門往哪邊開,都還不知道吧。」
「說不準,別人是天才呢。」一個年紀看上去,跟秦放差不多的青年,也笑著打趣起來。
就連秦霑,也有些忍俊不禁的搖搖頭,居高臨下的望著趙伐牧冷笑,道:「貢院的學子?怎麼,你連考核結果,要兩日之後才會公布的規矩都不知道,就敢扯他們的虎皮來震懾本王,是覺得本王好糊弄?」
「趙青羊的嫡親孫子,也不蠢嘛…考貢院,藉此來擺脫秦家,這辦法倒是不錯,可惜,你算錯了一點。」秦霑惋惜的笑了笑。
「什麼?」趙伐牧抬起頭,強忍著被牛虱撕咬的痛苦,望著秦霑沙啞,道。
「就算你考入了貢院,又能如何?」秦霑的身體輕輕一震,氣勢睥睨。
他的命輪,凝聚了『殺』、『戮』、『血』三個象形妖文,是一把煞氣滔天的魂刀。
上過戰場,殺過敵,染過血…
同樣都是命輪境,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卻比貢院的那幾個祭酒強了絕不止一點半點。
只見他傲然望向『皇城』、『貢院』的方向冷笑,道:「這裡是秦家……別說學子,即便是那幾個祭酒的嫡傳,只要本王沒點頭答應,他們也休想將人帶出秦府半步。」
「你現在,只有一條路。」秦霑收斂起魂刀,目光冷冽的望著趙伐牧淡淡的,道:「想死,本王現在就送你上路,想活,交出畫軸,從今往後你與我秦家,再無瓜葛。」
趙伐牧臉色微變,這秦霑,真的有那麼霸道,連貢院的祭酒都鎮不住他?
秦霑也沒催促,既然斷定了,這小子知道畫軸的下落,那麼就簡單了。
畫軸是死的,人是活的。
以前還擔心這小子太過木訥,寧死也要護住畫軸,現在看來,既然他是假裝木訥,那就是聰明人了。
聰明人,都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這一點他不擔心。
「家…主,貢院的幾個祭酒,聯名造訪,已經到門口了。」就在趙伐牧絞盡腦汁,想著怎麼樣才能暫時穩住這個老陰貨的時候,一個旁支的族人,跌撞跑進來,望著秦霑結結巴巴的,道。
幾個祭酒。
還聯名造訪?
大廳里,安靜得針落可聞。
秦霑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藏在衣袖裡的手也不經意的抖了抖。
他先前的話,雖然沒什麼水分,但也不想真的跟『貢院』交惡。
說出來,只是為了扼殺掉趙伐牧的最後一絲希望。
聽到貢院的祭酒突然造訪,他也不由得望向趙伐牧。
「這些祭酒,是為他來的么?」秦霑的臉色,瞬間到了極點。
其他人,也都是目光複雜的望著趙伐牧,五味雜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