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雷吉歐斯傳說.今天的任務
們,瑪瑪?帕帕斯根本就沒把他們放在眼裡。
「那麼,今天的任務是?」
「想讓你做一下交易的保鏢。」
「……那種事,這些人就足夠了吧?」
瑪瑪?帕帕斯周圍有一群明顯和外頭的混混不同氛圍的男人們。這些就是她的真正的士兵。
「我原來還以為要砸場子呢。」
「我們家可是和平主義哦。」
作出期待落空的表情后,瑪瑪?帕帕斯兇惡地笑了。
「平時的話有他們就夠了。可這回是工廠的傢伙們要求漲價。還報出了其他家族的名字,感覺有點不妙。」
「啊啊……。」
「我們是沒有自己生產線的弱者。這種時候可要吃苦頭。真受夠了。」
這是真的。根據和羅莎莉家族接觸前多米尼奧收集的情報,瑪瑪?帕帕斯是和眾人從其他城市來到這裡的外來者,加入管理這一帶的家族靡下,後來轉眼間便奪取了老大的寶座。
據說來到古拉波奈爾市之前是軍人。這不像其它毫無根據的流言,而是真正的履歷。也聽說了真名。
「真辛苦啊,旦彌?拉拉少校。」
作為試探說出了這個名字。
下一瞬間。房間中的男人們轉眼間包圍了艾因雷因,往他的臉上對準了槍口。
那速度是常人達不到的。
那是接受過強化手術的強化兵才可能達到的速度。
「……剛剛,你說什麼了嗎?」
瑪瑪?帕帕斯看著自己的指甲這樣問道。
「沒什麼。只不過是想聊聊我聽說過有這麼個人。」
「茶桌上的聊天,時機是很重要的哦。」
「看樣子是的。」
「你的膽大和自信。希望身手也和介紹的一樣啊。」
艾因雷因對著安靜地微笑的瑪瑪?帕帕斯聳了一下肩膀。
在路上就到了夜晚。跑到了古拉波奈爾市的郊外。偏離城市間聯絡道路,走過幾乎是荒野,只是壓實了地面的道路後到了那裡。
目的地是被沙塵徹底弄髒的倉庫群。
看樣子,這裡曾經是暫時保存從附近農田收割的農作物的地方。
用過去式是因為現在這裡沒有被這樣使用。倉庫的玻璃就那樣破著,卡車停得到處都是,貨箱里堆滿了沙子。離開人的人工物宿命一樣的寂寥感沉澱在這裡。
「原料也在這裡堂而皇之地製作。這一帶的農田在資料上已經被廢棄了,所以不用擔心被人檢查。」
「嘿~。」
丟下分別坐進三輛車的部下們,只有艾因雷因和瑪瑪?帕帕斯走進了工廠。
商談對象已經到了。是一個打扮得像個在避暑地度假的有錢人一樣的中年肥胖男子。
守護在他周圍的是身穿作業服裝的男人們。雖然年齡分散,但他們手中都握著輕機槍。
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個他們的老大。
「杜爾哲,貨在哪裡?」
瑪瑪?帕帕斯在杜爾哲的幾步前停下腳步,這樣問道。艾因雷因站在她的一步後方,用單眼觀察周圍。
「我們上次的話還沒有談完吧,瑪瑪?帕帕斯?」
杜爾哲在墨鏡下笑眯眯地回答。胖成圓圓的臉像個丸子。
「話什麼的我可不會聽。又不是收成不好,怎麼可能會同意漲價。」
「那麼,我只不過會換個交易對象而已。卸貨從羅莎莉家族改到其他家族。」
「那樣的話,我會作我該作的。你知道嗎?我的意思?」
「關於這件事噢。雖然是個另一個商談,那東西,賣給我吧?」
「真是個農民的不好的習慣。」
「哈?」
搖晃著肩膀瑪瑪?帕帕斯取出煙捲。點火的角色只有艾因雷因。艾因雷因拿出打火機,點燃了煙捲。
用銳利的嘴唇銜住煙捲,慢慢地將紫煙吸進肺里。瑪瑪?帕帕斯用刀鋒一樣的眼睛望著杜爾哲。
杜爾哲的臉上流起了冷汗。
「是什麼意思呢?」
「農民的壞習慣就是,只注意地面和天空。不會去看和自己一樣的高度。」
「……。」
周圍的空氣中被添加了濃密的緊張感。艾因雷因撓撓眼帶,取出自己的銀制煙盒,銜起一根香煙。
「只考慮自己會讓被人不滿。到了現在竟然還要讓人教這種事情,我鄙視你。」
「……談判決裂嗎?」
杜爾哲想要保持住笑容,可是失敗了。浮現在臉上的冷汗在他的側臉作出了一道道沙塵的痕迹,他的嘴唇在顫抖。有點想看看他在墨鏡下藏著什麼樣的表情。
「我可沒有要談判的意思。只是來給學不好的狗打幾下鞭子而已。」
也許這句話就是暗號。
牆壁破裂的聲音從左右後方傳來。在粉碎的混凝土的塵霧中有無數個黑影在奔跑。
是瑪瑪?帕帕斯的部下。接受過強化手術的士兵們打碎牆壁突入進來,瞬間包圍了杜爾哲和他的部下們。
「沒有教養的狗要打死然後買一條新的。我不需要對誰都會搖尾巴的窩囊犬和野狗。」
「哈哈哈……你以為真的可以辦到嗎?」
杜爾哲一邊擦著自己的冷汗一邊發出僵硬的笑聲。
摘掉墨鏡,杜爾哲嚷嚷道。
「你真的以為可以殺掉我們嗎?」
在墨鏡之下的是眼睛。這是當然的。但是,那雙眼睛有異常。眼球像是發生了細胞分裂一樣分成四瓣。每一瓣都有黑圈。是要變成爬蟲類的複眼的樣子。
作為證據,周圍的皮膚上長出了鱗片一樣的東西。
「他們,是異民嗎?」
而且是真正的異民。沐浴極光粒子受到異界侵蝕的人類。
看樣子,身穿作業服裝的男人們也沒有害怕瑪瑪?帕帕斯的士兵。也許在看不見的地方受到了異界侵蝕。明明面對著瑪瑪?帕帕斯被稱為瑪瑪?帕帕斯之前的,受旦彌?拉拉少校領導的,接受過肉體強化手術的正規士兵,他們卻表現出根本不怕似的挑釁態度。
「我發現了他,後來領走了。」
對於艾因雷因的疑問,瑪瑪?帕帕斯看著自己吐出的紫煙回答。
「如果被城市政府發現的話會被送到收容所的,我操縱了文件連同這一帶的農場從戶籍上消除了並收容了他。結果卻變成這樣。」
但是,沒有馬上放在自己的支配下卻採取作買賣的形式,這到底是瑪瑪?帕帕斯的失誤呢,還是因為異界侵蝕已經發展到不得不採取謹慎的態度。
「真是忘恩負義的傢伙啊。」
「是啊是啊。」
艾因雷因這時想著是否帶著槍來比較好。但是,艾因雷因的武器由紗耶保管。實在不忍心叫醒那樣的睡臉。
「讓士兵們退下,瑪瑪?帕帕斯。」
點燃銜著的香煙。
「沒問題嗎?他們受到異界侵蝕子彈很難穿透。皮膚上的鱗片成了天然的防彈衣。」
「謝謝你寶貴的情報。嘛,當作是試試我的本事豈不正好?」
看樣子即使有了槍也沒什麼用處。雖然不想把紗耶的槍和那些量產兵器相提並論……。
「嗯嘸。」
瑪瑪?帕帕斯抬起手來。強化兵們擴大了包圍圈。
艾因雷因走到瑪瑪?帕帕斯的前面。
「來吧,陪你們玩玩。」
對他們挑釁的態度要用挑釁的話回應。
「上!」
杜爾哲叫道。附近的青年們端起輕機槍的槍口,扣下扳機。
艾因雷因用被眼帶覆蓋的右眼捕捉到了無數顆子彈。
移動左手。揮開逼近的彈雨。颳起的狂風在周圍肆虐。左手抓到了幾顆子彈。範圍外的子彈以為狂風而改變了軌道。
背後的瑪瑪?帕帕斯沒有傷到一根毫毛。
驚愕的視線集中到了艾因雷因的身上。來自杜爾哲的部下,還有來自強化兵。
背後的瑪瑪?帕帕斯悠然地站著。
「好了,開始運動吧。」
感覺到背部的蟲子在顫動。是個修長的寄生蟲一樣的蟲子。像冬眠中的蛇一樣捲曲著身體的蟲子顫抖著身軀,其微弱的震動通過血管傳遍了全身。
右眼和左臂。為了支撐脫離常規的兩個部位,震動調整著剩下的部分。
被艾爾米所添加的另一個器官。
艾因雷因動了。
接下來的是,極度單調的工作。受到異界侵蝕的青年們確實有讓瑪瑪?帕帕斯謹慎起來的的硬度。但是,太慢了。慢到如果瑪瑪?帕帕斯肯使出最後一張牌的話可以獲勝的程度。雖然很堅硬,但是他們的身體卻只具備了常人的反射神經。有人丟掉輕機槍取出了鐮刀一樣的匕首,也許力量也很強。但是速度的差距是壓倒性的。
躲過子彈。
站到每一個人的面前。
用左手抓住腦袋。或者抓住脖子。
用力
血花在眼前飄舞。
捏碎骨頭的堅硬觸感從左手傳來。
背部的蟲子繼續顫動,給予全身不可能有的力量。
銜著的香煙。肺中的紫煙被注入到血液中,對這樣的肉體說著「冷靜呀」
「喂,冷靜一下。沒必要這麼喧鬧。差不多行了。」
這樣的幻聽在耳朵里回蕩。
幻聽抑制了蟲子的興奮,像要無限加速下去的……受不了自身的速度而崩潰的感覺被壓了下來。
壓抑住疾馳感。
艾因雷因用「差不多」的速度在廢棄的倉庫內飛奔。驚訝,或是恐懼的目光在看著艾因雷因已經通過的地方。一個一個地捏碎那些面孔。
碎掉的面孔變成了沒有名字的肉塊。非常自然地,艾因雷因重複著這一動作。
回到杜爾哲面前的時候,艾因雷因左手上已經沾滿了半乾的變成膠狀的鮮血。
「咕……。」
抓住他的脖子,雖然聽到沉悶的聲音,但杜爾哲沒有死。因為香煙已經燒到了濾嘴。吐掉濾嘴,盯住因恐懼而變僵的杜爾哲。
「喂,冷靜。」
紫煙的殘渣像遠處的回聲一樣在體內重複低語。
「你簡直就像很久以前的劊子手啊。」
瑪瑪?帕帕斯的聲音和低語聲重疊起來。抬起被抓住脖子的杜爾哲,回頭看。瑪瑪?帕帕斯叼著煙捲,從懷裡掏出了手槍。
倉庫內到處都是無頭屍體。瑪瑪?帕帕斯對這種狀況感到無語,所以才奚落了艾因雷因。艾因雷因從杜爾哲身上移開手。
他掉了下來。爬著要逃跑的杜爾哲被瑪瑪?帕帕斯踩住了背部。
「知道自己的斤兩了嗎?杜爾哲。」
丸子一樣的臉的下半部分已經被粘稠的血弄髒了。是從艾因雷因手上粘上去的。異民化的像爬蟲類的眼睛亂動著。抽出似的點頭。
「是嗎?可是,太晚了。」
用力。
「下輩子再好好用吧。」
這時的瑪瑪?帕帕斯把眼睛溫柔地低下,像慈母一樣微笑著。
扣下扳機。隨著子彈射出的槍聲在剛要恢復平靜的倉庫中響徹,地上又灑上了新的紅油漆。
「貨藏在哪裡已經掌握了吧?趕緊回收。還有把留在農場里的人們也都處理掉。代替的馬上就到。」
對部下下完命令后,站起來的瑪瑪?帕帕斯看向了艾因雷因。
「他們現在開始要忙了。我回去了。你來開車。」
對著從身邊走過的瑪瑪?帕帕斯艾因雷因嘆了一口氣。女老大停下腳步,低聲說道。
「喝酒、睡女人、還是鑽進被窩……不是想趕快冷靜一下頭腦嗎?在這裡可辦不到哦。」
又嘆了一口氣,艾因雷因跟上瑪瑪?帕帕斯。
被看穿了。
回到房間時已經快到早晨了。
重重地嘆氣,張望房間。房間沒有被翻亂的樣子。
紗耶在被子里。看來是真的睡了一整天。
艾因雷因脫下衣服,坐在了她的旁邊。
睡意馬上就來了。
因為自己的鼻子的動作醒了過來。
「……。」
紗耶慢慢抬起眼皮看到了眼前的艾因雷因,然後只轉動視線確認周圍。
輕輕歪起脖子思考了幾秒鐘。紗耶終於想起了自己在哪裡。
感覺像是睡了很久,又有點像只睡了一小會兒。即使長時間睡眠也不回讓紗耶感到疲勞,所以這期間對時間的感覺很模糊。
動著小巧的鼻子,凝視起艾因雷因。從他身上飄來濃重的血的味道。
是做了什麼危險的事了吧。
在胸口有種不自在的感覺。紗耶為了不弄醒艾因雷因而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了他的身上。
感覺有個疙瘩。
那不是真是存在的,而是紗耶的心感覺到有個疙瘩。
艾因雷因在自己不在的地方做了危險的事情。因為紗耶沒有醒過來,所以那應該算不上什麼危險。
但是自己沒有待在他的身旁,這使自己的胸像被什麼堵住了似的。
離開絕緣空間,來到這個國家已經過了五年。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的紗耶看來所有一切都像一瞬間發生的事似的。
即使這樣,相比根本記不起什麼來的在絕緣空間中的睡眠,這已經是非常濃密而細膩的時間。
在這時間內,醒來時艾因雷因一定就在眼前。因為是居無定所的生活所迫,這也是當然的事,可是因為自己走出絕緣空間的理由也在艾因雷因的身上,所以會產生不同的感懷。
(為什麼我為了他醒來的呢?)
五年以來這個疑問一直在困擾著自己。
紗耶沒有在絕緣空間醒來以前的記憶。只知道自己的名字,雖然有時會想起不知在哪裡獲得的知識,根本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裡生活,經歷過什麼才在絕緣空間內一直沉睡。也沒有過看到什麼后刺激到了腦海深處某個記憶的經歷。
也有自己為什麼是自己的疑問。
但是,確實有必須要在艾因雷因身邊的心情。
這種感覺到底是義務,還是自己的願望。對紗耶來講,沒辦法弄明白這一點比起沒有記憶更有問題。
如果不這樣做,這個人會不會從自己身邊消失……一直抱有這樣的感覺。
「下次請你一定要叫我起來哦。」
低聲細語后,紗耶又跌進了無法抗拒的睡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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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要在這裡停留很久了。」
來到古拉波奈爾市過了三天,艾爾米……不,艾爾米的黑貓用鼻子壓住放在桌子上的地圖這樣說道。
聲音從黑貓額頭上的藍寶石傳來。
這裡是古拉波奈爾市市中心最高級的賓館的總統套間。理所當然地花別人的,絕對不會幹凈的錢住進這裡。
「怎麼回事?」
多米尼奧詢問。
「從faceman之前的行動路線判斷,他確實是被絕緣空間開的洞泄露出來的極光粒子吸引過來的。這個洞口有些麻煩啊。」
「麻煩是指?」
雖然說艾因雷因沒心思聽才躺在床上來著的,艾爾米的話還是讓他不得不留意。她很少使用「麻煩」這個詞。「費事」倒是常常聽說。
「有很多洞啊。雖然每一個的規模都很小,但是有大量的極光粒子被注入了市內。要堵上這些就很麻煩,不光是這個,我感覺這裡面有人為的因素。」
「你說有人在絕緣空間上開了洞嗎?怎麼會。」
多米尼奧把她的話付之一笑。
絕緣空間裂開洞,極光粒子從中泄露出來。從而引起的異界侵蝕……生命體的異形化作為異民問題而正成為社會問題。
但是,絕緣空間是怎樣裂開洞口的?關於這個問題,創造了現今世界的科學家們的後續組織,鍊金術士沒能給出答案。
「是啊。目前為止還不清楚出現洞的原因。所以,打死我也不會斷定不可能是人為地開洞。」
沉默的多米尼奧。艾爾米的黑貓離開桌子,走到躺在床上的艾因雷因的肚子上捲起身子。
「原因的調查就交給我好了。你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嗎?」
「……古拉波奈爾市的犯罪調查。」
「不止是這個吧?」
「是搜查faceman。」
多米尼奧作出明顯的厭惡表情。
「說實在的,我可不想跟那樣的扯上關係。我人為這正是鍊金術士的工作。」
「都沒被我承認過的後繼者們能處理掉那個嗎。」
「你承不承認並不重要。這就是社會體系。」
「社會體系只有軟體硬體的問題。天才不會從體系中誕生。系統的程序可辦不到。它只能生產平均化的才能。即使出現了多少有些突出的,那隻會產生些許顫動。」
變成七色的黑貓額頭上的藍寶石讓多米尼奧閉上嘴巴。
「你的工作就是找到faceman。明白?」
「可惡。艾因。」
「嗯?」
「從明天起你作為客卿去羅莎莉家族。」
「哈?」
「什麼嘛,原來你有好好工作呢。」
艾爾米好笑地笑著。聽著笑聲艾因雷因起床。黑貓從肚子跳到地板上。
「faceman對黑道有某種執著。在這裡很有可能也做了手腳。這是為了從上下兩方面的視點找他。羅莎莉家族的老大是從其它城市來的軍人,心腹的部下們也是。領地是中等規模,可是它的武力卻接近其它大規模的匪幫。是個礙眼的存在。」
「也就是說要放在容易起火的火種旁咯?」
「沒錯。如果有動作的話羅莎莉家族會處於中心位置。反正好好地去大鬧一場吧。」
就這樣,艾因雷因被決定加入羅莎莉家族。
熱騰騰的熱氣充滿在這裡。
「熱啊……。」
即使脫了風衣可這溫度還是讓艾因雷因受不了。
「覺得熱的話在上面等著也行。」
身旁的瑪瑪?帕帕斯用厭煩的目光看著艾因雷因。看來她也受不了這裡的熱度。
「怎麼說我也算是保鏢啦。」
額頭上流下來的汗水積在眼帶上,又繼續流下去。真讓人不爽,用手擦掉。
「我可不覺得你的戰鬥力會在這裡派上用場。隨你便。」
這是看過艾因雷因那異常的運動能力才說出的話。也許可以相信她說的,但當作沒聽見。
艾因雷因他們在地下。羅莎莉家族老巢的混雜高樓的地下,再繼續往地下走的一個狹小的房間。房間角落有個鐵桶,其中塞滿了木炭和石頭。這個熱度都是因為這個鐵桶。
旁邊站著一個**著身體的猛男,正在觀察被綁在台座上的另一個男人。
被綁在台座上的男人被剝得只穿一條內褲。鐵桶因為被加熱了好幾次而開了許多小孔,孔中露出的紅光照亮了皮膚上的汗水,突顯出他身上的鱗片。
他是上次那個農場的活口。沒有來交易場所的倉庫,留在村子里的人之一。大部分的都被處理掉了,剩下的作為情報來源而被囚禁在這個樓層的某個房間里,他們馬上也要強制性地走向和眼前這個男人同樣的命運吧。
**的猛男把火箸插進了鐵桶中。
拿出來的是塞進鐵桶的石頭。被炭火烤紅的石頭被慎重地拿到了男人的上面。
「差不多說出來吧。」
瑪瑪?帕帕斯用跟這個地方不相稱的冰冷的聲音說道。
「和你們進行交涉的是哪裡的家族?」
被綁在台座上的男人,從凌亂的髮絲間看了瑪瑪?帕帕斯,然後笑了。
呼……。
隨著一聲嘆息,火箸被打開。
尖叫聲響徹狹小的房間。
「沒理由要這麼講義氣吧?」
掉到肚子上的石頭,溶化著男人的皮膚,烤焦他的肉。為了不掉下來被火箸壓住。那個火箸前端也同樣因為熱度而變紅了。
「沒完沒了啊。」
「真是。到底是什麼讓這些人這麼嘴硬呢?」
艾因雷因和瑪瑪?帕帕斯一邊看著流著眼淚和劇痛搏鬥的男人一邊交談。
「……哎,從他這兒得到情報后要怎麼辦啊?」
「拿還用說嗎?在這個世界上被人看扁就完了。得讓他們知道對我們的財路出手會怎麼樣。」
在對話的期間,新的石頭被扔到了男人的身上。這次是胸口。房間里充滿了烤肉的味道。血液燒焦的味道刺激鼻孔。
「……哎,如果讓他開口的話會不會給我發特別獎金啊?」
在響徹房間的大音量的尖叫聲中,艾因雷因心不在焉地問道。
「好啊。」
瑪瑪?帕帕斯輕鬆地同意了。
「看我的。」
離開簡直像是從垃圾堆里撿回來的椅子,艾因雷因讓負責拷問的部下退後,站到了男人的面前。
用笑臉面對流滿粘汗的男人。
「早些說出來會輕鬆許多哦。即便要死也想作為人類死掉吧?」
「哈。」
聽到這句話,男人用帶著燒傷的苦悶的臉笑了。
「都成這樣了還算個人啊。」
自暴自棄的話是因為自己身上的鱗片吧。
「不啊,那種東西還算好的。」
艾因雷因將臉湊近。
「比起我好多了。」
最開始男人顯得有些詫異。可是後來,他的表情因為恐懼而扭曲了。
「你,你是什麼啊……。」
這個男人能看到。
藏在眼帶背後的艾因雷因的右眼。
窺探異界,其自身也化為異界的眼睛。
「怎麼辦?」
艾因雷因詢問。不詳細說把什麼怎麼辦。這一句話就懂了。
「索,索里歐尼家族。有個叫果索?魯姆的傢伙找我們交涉的。」
「辛苦了。」
回過頭后只見瑪瑪?帕帕斯正微笑著。背後傳來槍聲。沒有尖叫。房間的熱氣中混入了鐵鏽味。
「獎金會有很多的哦。」
「謝天謝地。」
索里歐尼家族在古拉波奈爾市是屬於大規模的匪幫。由於和瑪瑪?帕帕斯的羅莎莉家族的領地很接近,所以以前也有過小摩擦。
但是,因為構成羅莎莉家族戰力中樞的是強化兵,所以正面衝突從來沒有發生過。
好戰的作戰會議在房門的那邊開展著。艾因雷因沒有參加,而是靠在門的這一邊的牆上。
這樣的騷亂正好可以引誘faceman出來。羅莎莉家族和索里歐尼家族。他們想直接搶走羅莎莉家族的資金來源,如果這樣瑪瑪?帕帕斯還默不作聲的話只會讓對方蹬鼻子上臉。
今晚左右得去報告給多米尼奧了,不過艾因雷因猜想他一定會說要自己讓羅莎莉家族獲勝。如果大規模的家族衰敗的話其周圍的匪幫會為了瓜分領地而有所行動。
這個地區會有槍彈和流血的大甩賣吧。在這混亂中faceman會如何行動……。
「……老大還真想得出來這麼噁心的計劃。」
為了不被周圍聽到而一個人偷偷嘟噥著。這時大廳方向傳來嘈雜聲。
混混們依然在大廳里無所事事地閑著。聽見嘈雜聲,守護通道的男人們坐起了身子。
穿過嘈雜聲走過來的是一個身穿黑色裙裝的少女。
「紗耶?」
「早上好。」
從昨天一直在睡覺的紗耶站到艾因雷因的面前。
「今天為什麼過來了?」
「覺得我在會比較好。」
雖說是令人感激的話,同時也伴隨了不祥的預感。
「也就是說,已經釣到了?」
「不知道。」
紗耶能感知的只有危險。她自己也不知道那危險屬於哪種類型。
看著歪起細脖子的紗耶,艾因雷因銜住了取出的香煙。身體自然地行動起來,為了應對任何時候都可能發生的任何事態。
「不過確實有很多可疑車輛過來了。「
「你能知道?」
「是的。」
豎起耳朵的瑪瑪?帕帕斯的部下們做出詫異的表情。
「我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他們集結到那裡。」
「什!」
聲音是從別的地方傳來的。
爆音和衝擊撞擊了耳膜。電梯門被轟飛,撞到站在大廳前的混混身上。戴上防毒面具的男人們從煙霧中跑出來。
「不錯哎,軍事化?」
「不,還差得遠呢。」
身旁的男人在苦笑。顯得很從容。
「預料之中。」
男人按下了緊急按鈕,鐵柵欄落在了通道前。那種子彈可以通過人卻不能通過的很微妙的鐵柵欄。敵人一個接著一個從電梯跑下來。
失去藏身之處的混混們騷動著。他們也只能這樣陷入混亂。瑪瑪?帕帕斯沒有把槍交給他們。也沒教過他們戰鬥心得。他們也沒有參與家族的工作。瑪瑪?帕帕斯不認為槍是小孩的玩具。所以不能把它們交給連遊戲和認真都區分不了的人們。也不讓他們碰工作。而那些混混們就因為這裡可以自由地喝酒,就不考慮其背景,也不思考對方的意圖,反而沉醉於自己正靠近那樣的存在的幻想。
瑪瑪?帕帕斯對這樣的笨蛋們不留一點情面。
有幾個人撲向鐵柵欄求救。旁邊的男人掏出手槍,無言地向他們開槍。從背後逼近的防毒面具的男人們也在開槍打死礙事的混混。槍聲和尖叫聲。沒有聽到對背叛的怨恨。他們就連理解這一點的時間都沒有。
「他們帶著面具哎,毒氣有效嗎?」
「會從皮膚侵蝕的。有沒有面具都一樣。」
「好兇惡啊。」
艾因雷因和男人都像是在談論明天的天氣一樣看待著眼前的死亡。手持散彈槍的同伴們從裡面趕來。他們都身穿重裝甲,密封性良好得去太空都沒問題的戰鬥服。原來是為了他們的準備而在爭取時間。
被旁邊的男人催促著,把剩下的都交給重裝甲的援軍艾因雷因他們退到了裡面。
在房門關閉的瞬間聽見了自動滅火器啟動的聲音。
散播死亡的寂靜的聲音被槍聲撕開、關閉的門擋住了。
「被搶先一步了。」
瑪瑪?帕帕斯帶著清爽的表情注視監視鏡頭送來的畫面。在沒有聲音的畫面中混混和襲擊者們因為毒氣而掙扎,被子彈打中而倒下。簡直是徹底的屠殺。
瑪瑪?帕帕斯看了一眼站在艾因雷因身邊的紗耶。但沒有驚訝的樣子也沒有表示關心。
「索里歐尼家族?」
「看來是要先發制人啊。」
切換畫面。這次是大樓的入口。正如紗耶所說,有無數輛機動車被粗暴地停放在那裡。
有幾名留下來的人們。瑪瑪?帕帕斯指向其中的一人。
「那就是果索?魯姆。是索里歐尼家族的幹部之一。雖然在道上他是武鬥派,但只是個比起動口先動手的類型罷了。」
果索?魯姆看起來確實是個粗野的男人。也許已經到了四十歲後半,看起來有點有義氣的樣子,可他的眼睛卻流露出暴力的性格。
這樣的果索因為意想不到的情況而驚慌著。
「不過這樣一來就得到了索里歐尼家族參與的確鑿證據。而且對方出手得很明顯。不用擔心被報復真是太好了。」
瑪瑪?帕帕斯眯起眼睛,像個小女孩一樣笑起來。眯起的眼睛有種鋒利的刀鋒的氛圍,像是在考慮如何割下畫面中果索?魯姆身上的肉,進而怎樣剁碎他身後的索里歐尼家族。
監視鏡頭中有了動靜。守護果索的護衛們一個接一個倒下去。是被待命在後門或是其它地方的瑪瑪?帕帕斯的部下們襲擊的吧。敗就敗在錯過逃跑的時機,逗留在原地的判斷上。被擊中腿部的果索?魯姆倒在原地,被部下們抓住了。
「你想把這個城市變成火海嗎?」
「嗯?那樣的話市場也消失的。頂多是個狂歡而已。」
果索被拖到了畫面之外。
「而且,發生騷亂的話你們也會高興的吧?」
「……。」
「雖然介紹書上寫的是萊迪爾家族的長老的名字,但背後的人物是住在總統套間的某個人吧?」
「無可奉告。」
看來是被看穿了。瑪瑪?帕帕斯雙手抱胸,繼續仰視只剩屍體的畫面中的映像。
「沒理由錯過能打贏的戰爭吧?」
雖然眼睛繼續看著畫面,但她的意識轉向了艾因雷因身上。她看穿了艾因雷因身上具備的詭異的力量。凌駕於強化兵之上的速度,使異民化的農民感到恐懼的右眼。
「你在服藥嗎?」
突然被這樣問道。
「葯?」
「抑制你那身體被侵蝕的葯啊。我們的另一個買賣。」
瑪瑪?帕帕斯鬆開雙臂后,一個部下在她的手上放了一個塑料盒,然後這個塑料盒直接被遞到了艾因雷因手中。
「是修正因為極光粒子身體發生變異的葯。是我們的醫生做的。我們的專賣商品。放心吧,沒有依存性的。」
「哦~。」
在手中擺弄塑料盒。應該跟艾因雷因的香煙是一樣的東西。
「古拉波奈爾市的異民問題比其它城市更嚴重。有許多潛在的異民。」
農民們想要搶走的原來是這個葯啊。
「取得特許就好了吧。那樣的話也沒必要在這裡當匪幫了。能變成富婆哦。」
「開發這個的醫生有點情況。現在這樣子會被政府把它當作借口沒收掉特許的。哪怕使用武力。為了不讓他們得逞,至少得擁有在這個城市裡誰都不敢插嘴的實力。」
「原來如此。」
瑪瑪?帕帕斯。旦彌?拉拉少校……帶著自己的部隊脫離了所屬軍隊的逃亡軍人。他們庇護的醫生應該是名軍醫吧。
雖然不知道逃亡的原因,不過發生了很多事吧。
被打爛了腿的果索被帶到瑪瑪?帕帕斯的面前。
「好了,讓我們開始戰爭吧。」
瑪瑪?帕帕斯開心地,非常開心地如此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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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這點時間已經足夠讓緊張感滲透古拉波奈爾市的一角,然後凝固。
作為羅莎莉家族老巢而被人所知的雜居高樓中,從那天起便人去樓空,瑪瑪?帕帕斯的身影從古拉波奈爾市的夜晚中消失了。
可是瑪瑪?帕帕斯的「魔掌」卻能伸向任何地方。
其手臂可伸到很遠,迅速、果斷、同時也是激烈的。
另一方面,索里歐尼家族抱著焦躁感。瑪瑪?帕帕斯非常精確地向索里歐尼家族揮舞著她的利爪。家族成員聚集的地方,家族經營的酒吧、風月場所、賭場等都逃不過瑪瑪?帕帕斯的強化兵們的襲擊,所有這些地方都被槍林彈雨積滿了血的水窪。索里歐尼家族無法對他們的精確打擊作出回應,支援趕到的時候已經只剩下死者了。
「沒事做啊~。」
在藏身處的客廳,艾因雷因自言自語。離開雜居高樓的總部后,作為護衛,一直被安排在瑪瑪?帕帕斯的身邊。
紗耶剛才還醒著的,可是現在已經枕在艾因雷因的腿上睡著了。
艾因雷因不知道這裡是哪裡。貌似是為了不讓他看出來而故意使用了複雜的路線。無法判斷是沒有信任艾因雷因呢,還是對誰都這樣呢。
這裡是建在某棟高樓屋頂上的豪宅。院子里有小樹林、游泳池和停機坪。感覺像是個富豪因為一時興起而建造的地方。只靠羅莎莉家族的財力是不可能得到這個地方的。應該和那個富豪有合作關係或只是在利用他……。
寬敞的客廳簡直就像一個作戰室。有一個顯示出古拉波奈爾市地圖的巨大屏幕,有許多記號在忽閃忽滅。其中的幾個記號上被打上了×。
這個的含義還是知道的。
處理完畢。
天天只望著每天都會多起來的×字。來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是這種狀態了。打開電源就掌握了分成小隊的強化兵們的位置,瑪瑪?帕帕斯對他們做出指示。
原來早就準備好作戰了。
「看起來很無聊啊。」
瑪瑪?帕帕斯淋完浴回來了。是只穿一件襯衫的不成體統的姿態。用毛巾壓住吸了水后變重的頭髮,帶著苦笑走過來。沒扣好紐扣而露出來的胸口上可以看到有幾個醜陋的傷疤。
她的手上拿著看起來很高級的酒瓶和兩隻酒杯。
「輕鬆是好事啊。可是沒變化就有點。」
「精力有餘嗎?不好意思我不能作你的女人。」
這棟豪宅中只有瑪瑪?帕帕斯和艾因雷因,加上紗耶的三個人。瑪瑪?帕帕斯的護衛就交給艾因雷因一個人負責。
換句話說,形容成只有兩個人也沒多大問題。
「……我覺得太直白並不是美德啊,說真的。」
瑪瑪?帕帕斯坐在抱住腦袋的艾因雷因身旁。
「即使能殺人,在那方面還很純真呢。你沒有膽量推到這個姑娘吧?」
「我跟她不是那樣的。」
「那麼,是怎樣的?」
兩個人的目光看向靜靜地睡覺的紗耶。偶爾細長的睫毛顫抖一下,胸口重複著上下的動作。如果沒有這些的話說是真人大小的精緻娃娃也會有人相信。
「……我以前被她救過。所以我要為她提供她能夠生活下去的地方。我是為了這個在幹活。」
「居無定所的你能做到嗎?」
「這句話可不想被你說出來。」
「說的也是。」
瑪瑪?帕帕斯親自把酒倒進兩隻酒杯中。琥珀色的液體在被子里波動。
「我離開軍隊是有理由的。」
手拿酒杯,搖晃著琥珀色的液體瑪瑪?帕帕斯說道。
「沒必要特意說出那個理由吧?只不過是一個叫做旦彌?拉拉的女人的失敗故事罷了。說了也不會有安慰。」
「也許是吧。」
一口氣喝光酒杯里的酒,又重新倒滿一杯。瑪瑪?帕帕斯的目光一直都沒有離開過酒杯。
「因為這樣,我們便成了居無定所的人了。這個事實就是一切。這就是唯一的明確的過去。為了否定這個過去才會有我們的現在。有我們的作風。」
奪取羅莎莉家族,起家成為匪幫,然後獲得抗侵蝕劑的特許和販賣抗侵蝕劑。
這就是瑪瑪?帕帕斯所做過的事情,正在做的過程,和要做的目的。
如果能實現最後一項的話,瑪瑪?帕帕斯和羅莎莉家族便能夠獲得巨額財富。極光粒子泄露造成的異民化問題如今已經發展為全國性問題。關於這個問題鍊金術士仍然沒有發表明確的解決方法或治療法。如果趕在他們之前發表那項成果的話,那個葯可以在全國賣出。成功獲得特許的話,五十億的所有國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