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一連串的夢

感覺蘇莫離此時的心情並不美好，漸漸學會省時度勢的冉衣，只好乖乖閉嘴。

百無聊賴之下，她便想起之前一連串雜亂的夢來。思來想去便決定沉下心靜靜梳理，想將那些或美好，或夢幻，或悲痛，或離別的夢境拼湊完整。卻意外的發現，這些夢居然已漸漸淡化，讓她怎麼都記不清夢見過什麼，最後只剩一頭霧水！

冉衣：……好奇怪，就像記憶突然斷了一樣。

這之後，冉衣和蘇莫離一直在養傷。倆人少有對話，各自都有些心事。

也不知為何，若蘇莫離不開口，冉衣便沒說話的慾望。相對無言，甚至有時候兩人的目光不期然的相遇，竟會覺得有些尷尬。

到底怎麼了？

冉衣想不明白，有時候會覺得蘇莫離望著自己的目光怪怪的。而且往日里他身上那一股溫暖的氣息，漸漸被冷清取代。但並非白月初身上的那股冷絕，而是一股帶著清貴的冷。

這樣的冷讓冉衣覺得陌生，卻又異常的熟悉。

因著這些細微變化，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漸漸變了一些，日子也更無聊了一些。

不過在輪迴鏡中有一個好處，這裡竟是可以修鍊的。雖沒有靈氣，但冉衣和蘇莫離多的是沙精。

沙精之內除去靈氣，還蘊含著一絲飄渺不定的神性物質。這一絲神性物質是可以吸收的，能夠增強她體內天生就有的那一股神息。

在心境上，冉衣有前世經歷墊底，修為上升之時自沒有心境磨礪。因此修為提升也較之尋常五靈根之人快了一些。

日子一天天過去，她的修為一點點提高，待到狐九終於將兩人倒出輪迴鏡時，已經過去了整整五年。

最讓冉衣想不到的是，狐九竟然已帶著他們逃出西漠。

她之所以這般確定，只因西漠里沒有樹林，何況是眼前這樣一片特別清幽，且鬱鬱蔥蔥的小樹林。頭頂的天空也不是漆黑的魔夜，而是沒有太陽的藍天。

沒有太陽？

這片小樹林，冉衣越看越熟悉，當看見樹林深處的一間小木屋時，她恍然大悟，這居然是虛源秘境中的小樹林。

「太好了，終於不是在西漠里了。」冉衣忍不住高興的歡呼一聲，她現在是築基後期大圓滿的修為，依舊是一個萌萌噠的三頭身小囡囡。她扯著蘇莫璃的袖子搖了搖，卻並未如期待中的那樣被他抱起來。

心中微微有一絲黯然，輕輕地，放開了他的衣袖。

「你們是好了，但本尊現在卻不太好！」一道微弱的聲音在她腳邊響起。

冉衣急忙低頭看去，卻見一隻瘦如乾屍的脫毛老鼠正無力得倒在泥地上。

這居然是那隻就算變成老鼠，也依舊意氣風發的狐九？

兔子感應到了狐九的氣息，急忙從蘇莫離的寵物袋裡鑽出來，輕輕飄落在狐九身前。

「尊上？」它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敢置信，隨後驚恐的將狐九小心抱起。「尊上，您這是怎麼了？」

狐九翹了翹老鼠鬍子，虛弱無比的閉上眼睛輕輕一嘆：「西漠鬼葬提前來臨，本尊被他們追殺的無路可逃，最後還是渾沌燃燒本源之力，將本尊拋了出來。輪迴鏡和虛源界有些淵源，離開西漠后，便將本尊傳送於此。只不過，渾沌卻……」

它攤開一隻小爪子，露出爪心裡一粒小小的紅豆。紅豆抖了抖，背上露出四隻極小的翅膀。

「團團？」冉衣幾乎感覺不到它的氣息，它怎麼……

轉眼看向兔子，心裡酸的說不出話來！

狐九將團團放在兔子是爪心裡，認真囑咐道：「她本無需這樣幫本尊，說白了，她只是知道你在本尊的鏡子里。」

兔子小心翼翼地捧著小小的渾沌，紅紅的眼眸更加紅了，聲音極輕的說：「在輪迴鏡中，吾就已經記起了她！」

冉衣望著兔子爪心裡那點小小的紅豆，眼眶一紅。「我們該怎麼幫她？」

聞言，狐九睜開綠豆大的鼠眼，眸色複雜的看了冉衣一眼，隨後轉眼望向蘇莫離，面上露出一絲崇敬，以及許多後悔。它沉思了片刻，終於略顯謹慎地說：「您怎麼看？」

您？

冉衣心頭猛地一震，它是狐九，一個曾經給蘇莫離下詛咒的狐九。她抬起頭，靜靜的望著身邊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人。

為什麼？為什麼只是進了一次輪迴境，就什麼都變了……

這時，蘇莫離也低下頭靜靜凝視著冉衣，見她也抬眼看著自己，泛紅的眼眶裡淚水已漸漸積聚。他心頭猛然一抽，心想她竟為只有幾面之緣的渾沌憂傷至此嗎？

忍不住的，他竟對此時傷重的渾沌，生出一絲幾不可查的妒忌來。

冉衣見他久久不說話，便伸手抓住他的衣袖：「師父，你知道的話，就告訴我好不好？」

不知道為什麼，此刻她總覺得，他是什麼都知道的。

蘇莫離眼眸微黯，伸手扯開她的手，淡淡道：「你每日喂它喝你的血就是了！」

說完便面色冷清對狐九說道：「虛源出入令已毀，你可還有送我出虛源的氣力，我需出去獨自處理一些舊事。」

獨去處理？他這話的意思是想撇下她？

冉衣眉頭微皺，看著蘇莫離冷淡的身影，心中升起一抹隱隱的恐慌來。她想挽留，想跟隨，這是話堵在咽喉里怎麼也說不出來。

另一邊，狐九卻略有深意地望著蘇莫離：「我如今的肉身雖已毀壞，但靈魂力量並未損傷多少，送您出虛源自不成問題！」

「好！」蘇莫離眉頭輕挑，面上略有冷色。「那還不動手？」

「師父？」冉衣不解地望著他，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導致他對自己的態度前後差距如此之大。

蘇莫離竟似沒有聽見她的呼喚一般，一雙清冽的眼眸靜靜看著狐九，等著它將他送走。

他就沒有什麼話囑咐自己么？

冉衣低頭自嘲一笑，隨後只將兔子手裡的渾沌接了過來，轉身走到一邊，咬開青蔥一般細長的指尖，將血擠出來，滴落在小小的渾沌身上。

紫色的血液，漸漸滲透渾沌的身體，她能清晰的感覺到，渾沌的氣息稍稍重了一絲。

「師父，一天一滴就……」待她轉眼看向蘇莫離時，卻發現……他的身影已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