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可憐兮兮
他走了,連再見也沒說!
心裡酸酸的,有種說不出的失落。
這時,虛源里的群妖漸漸出現在狐九身側,屎殼郎老奶奶見狐九傷成這麼一副模樣,嘴角一抽將它從兔子爪上揪過來自己小心捧著。
「尊主,您這又是玩哪出?老身早便說過,您不能再這麼玩下去了,都十幾萬年了,連個後代都沒有。您再這麼不務正業下去,老身死後,怎麼跟您娘親交代?」
狐九淡淡別了她一眼。「我娘已投胎轉世好幾萬年,你死了也見不到她!」
屎殼郎老奶奶:……
冉衣如局外人一般靜靜看著他們,格格不入,又有些可憐兮兮。群妖們都在關心狐九,想著找一副什麼樣身體給它用才合適,唯有兔子小心地從冉衣手裡捧走了渾沌,而後更加小心地將它收進一隻玻璃小瓶子,用一根紅繩綁住掛在脖子上。
蘇莫離就這麼走了,在冉衣的心房裡留下一片孤寂。
「呵!」她自嘲的笑了笑,從儲物手鐲里掏出一隻玉凈瓶來。而後眉頭都不皺的,用氣刃割開自己纖細的手腕,將紫血灌入玉凈瓶中。兔子之前一直關注著渾沌,並沒有在意她在做什麼。此時突然聞到一股血腥味,頓時驚愕的抬頭瞪著她。「你做什麼?」
其實它可以直接讀她的心,但蘇莫離不喜歡它讀她,雖然現在蘇莫離已經走了,眼下它還是不想讀她的心。因為她心裡想什麼,她的臉上已寫的很清楚。
她也要離開!
冉衣灌好一瓶血后,便用塞子將瓶口封住遞給兔子。她沖它淡淡一笑,並沒有說話。
兔子想開口再問時,她已止住手腕上的血,快步走到被屎殼郎奶奶面前。
狐九此時正舒服地躺在屎殼郎奶奶手心裡。它瘦的皮包骨頭,一張鼠臉格外的醜陋。
它活的太久,什麼樣的人或妖魔沒有見過?冉衣剛走到它面前停下,它便問:「你也要走?是去追你師父?」
冉衣點點頭,又搖搖頭。
「我一個人也可以過的很好,他走的乾脆,我自也要活的乾脆!」
狐九看著她沉默了一瞬,而後語氣略凝重道:「他走之前要了回來的敲門牌,或許你等上一段時間,他就會回來。你現在若是走,豈不是就錯過了。」
冉衣搖搖頭,微微笑著,只是笑的極為縹緲。「他曾在我身上留了神識印記,他若真想找我,自不會錯過!」
不知為何,她總覺的他回來找她的機會非常的渺茫。冉衣不知道蘇莫離到底怎麼了,可這一次,他身上沒有詛咒,在西漠里受的傷也在輪迴鏡中休養恢復。
他本沒有離開的理由!
他之所以要走,或許只是不想看見她,雖然不知道為什麼?
冉衣前世受慣冷落,最能體會這種淡薄怠慢,自然看出他就是想避開自己。既然他都特意避開了,她為什麼還要纏上去惹他心煩?
狐九見她執意要走,也沒再挽留,只道:「輪迴鏡中的夢靨都是前世散碎的片段,本尊是輪迴鏡的主人,你們都做了什麼夢,本尊清楚,但本尊不打算說。畢竟這事關天界的一些隱秘,本尊若今日告訴了你,必回遭天道責罰。」
「我明白!」冉衣嘴角微勾,對它淡淡笑道:「送我出去吧!以後渾沌要喝血就去胭脂樓掛個牌子,他們自會聯絡我。」
狐九點點頭,爪子一揮,冉衣便覺的身體被一陣巨力扯出了虛源結界。
虛源秘境在東洋深海,是以,冉衣一出來就落進冰冷的海水中,冷的她牙齒「咯咯」作響。
忽然一個溫暖的懷抱從背後緊緊抱住她,為她打上防護結界,快速帶著她朝海面游去。
冉衣抬頭,一臉獃滯地看著身後的人。感受著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暖意,心裡升起一縷縷酥酥的感覺。
「師父!」聲音很輕,彷彿在嘆息!
到了水面后,蘇莫離拋出一隻小舟浮在海面上,抱著冉衣在小舟里坐下。
他低頭靜靜看著冉衣,低低一笑。「為師還以為你不打算出來了,正準備回去抓你!」
冉衣盯著他看了半會兒,面色卻越發的冷淡下去。
她發現蘇莫離望著自己的目光還是那樣的溫柔,只是,他的眼睛不再乾淨透徹,她看不清。他之前走的那樣乾脆,毫不猶豫的丟棄她,並不是做戲。
他眼下又突然出現,也非做戲。
她想不明白,只是覺的累。
於是,輕輕掙脫他的懷抱,而後又在他身前跪下,跪在小舟的木質夾板上,也跪在蘇莫離紛亂的心頭。
「小衣……」他看著她,竟是不知說什麼才好!
冉衣沒有等他說什麼,而是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磕完頭之後,她依舊一臉平靜地跪著,語氣平靜卻又堅定的說:「雖然日日叫著你師父,卻從未行過拜師之禮。」
緊接著,她又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蘇莫離面色一白,嘴唇微顫,阻止的話卻說不出來。
「這三下,從此以後你我師徒緣盡!」她說話的聲音很輕,但每一個字都能讓蘇莫離的臉色更白一分。
東洋海面一片蔚藍,正午的太陽正當空,海風吹拂,海鷗鳴叫。分明是一派祥和之景,但蘇莫離的心卻異常陰鬱,他沒有問為什麼,只語氣冰冷的問她:「你想起來了?」
想起什麼?
前世今生的記憶沒有一絲錯漏,她還需想起什麼?
忽然想起在輪迴鏡中的夢,嘴角漸漸勾起,感覺到自己隱隱捕捉到了一些,讓事情變成如今這樣的蛛絲馬跡。
輪迴境,前世今生?
冉衣淡淡一笑,從甲板上站了起來,輕輕拍去膝蓋上並沒有的灰塵。然後轉身面向大海,張開雙手,面上笑靨如花。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
蘇莫離面色蒼白,竟「噗」的一聲噴出一口心頭血,雙目赤紅。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你說的輕鬆,那我耗費功德保住這最後一世,又算什麼?」
冉衣驚詭,回身看他時,卻哪裡還有他的身影。
她知道,這回他不會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