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若男的身世
吳力有一股衝動想要到榕城去找尋何劍華的母親和孩子,替父親繼續履行他的懺悔,而他則彌補虧欠爸爸的孝順。但是公司的事交給王長勝處理,他根本無法放心,所以安排若男進公司是當務之急。
「小李,叫王副總到我辦公室來一趟。」內線電話里他對秘書說道。
蕭海生死後,董事長助理的位置一直空著。他想讓若男頂上,由他親自教她,她可以在最短的時間裡熟悉公司的事務。
清脆的手指背敲擊門發出的聲響,喚回他的思緒。
他說∶「請進。」
王長勝的臉上永遠都掛著他標誌性的笑容,「董事長,您找我?」
「是的力示意他在辦公桌旁的沙發坐下,「蕭助理去世也快兩個月了吧?」
「董事長是想再招個助理?」這傢伙的腦袋還不是一般的靈光,吳力的意圖一下子就被他揣摩到。
吳力點點頭說∶「王副總有什麼合適的人選?」
他說∶「蕭助理去世后,很多人聞訊前來應徵,其中有一個海歸經濟學博士生挺不錯的,雖然說經驗欠缺點,但年輕人學東西快,假以時日一定可以成為你的左膀右臂。」
「哦?」原本只想和他通個氣,不想他來了這麼一手。公司並未公開招聘,會有人來應聘?「那正好,我這也有一個人選,榕大財經專業畢業的女大學生。」
他說∶「女的?」
吳力說∶「怎麼啦?」
他搓了搓手說∶「這個……只怕會滿城風雨,對工作的開展不利,有損董事長的形象。而且還只是個大學生,怎麼可以和博士生相提並論。」
王長勝極力推薦的博士生引起吳力的興趣,他故意不提若男,想看看這傢伙又要搞什麼鬼?
吳力說∶「那好吧,你把那海歸的資料拿來我過目。」
王小波,看著手中海歸的資料我笑了。王長勝為何極力推薦的原因就在這,海歸也姓王,不用說肯定也是親七親八之類的關係。想起王長勝說的左膀右臂,他發出了一聲冷笑,倘若真讓海歸當了助理,我還能控制住自己的雙手嗎?是該挑明我要讓若男當助理的事。
王長勝在一旁察顏觀色,眼裡閃爍著狡黠的光亮,「董事長,我向你推薦的人你覺得如何?」
吳力說∶「不錯,只是我有個疑問?」
王長勝不解地說道∶「疑問?」
吳力笑了笑說∶「他也姓王,你也姓王,這天下該不會有那麼巧的事吧,你們是親戚吧?」
他嘴角一揚又露出那標準式的笑容,「原來不想利用我這層關係的,沒想到董事長真是洞察秋毫,一下就看穿了,」他嘴角上揚的幅度加大了,撐得笑容變形的不再標準,似乎在掩飾內心的尷尬,「他是我的侄兒,親侄兒。」
親侄兒三字更是加重語氣的強調了下,加上如此大力的推薦,還說不想靠關係,真是好笑。
吳力話峰一轉,皺著眉頭說∶「可是……」
王長勝說∶「可是什麼?」
吳力說∶「不好意思啊,王副總,我還是比較喜歡那個女大學生。」
他的臉上開始紅一陣白一陣的慌張,「董事長的想法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放在身邊太過顯眼,會惹來風言***的,不如我替你找一處房子金屋藏嬌更好。」
「哈哈哈哈……王副總想到哪裡去了,我要的這個人其實是我夫人若男。」吳力突然大笑道。
汗珠在他額頭滲出,臉上紅白轉換的頻率更加的快了,羞和辱的情緒極巨扭曲著他的臉部表情,像站在哈哈鏡前那樣搞笑的效果。而這也是他所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看到的結果,挫挫他那隱藏在笑容背後的銳氣。
他擦去額頭上凝結的汗珠,隱隱地深吸一口氣,扭曲的表情在瞬間恢復到那標準式的笑容,「董事長可真會開玩笑,那助理的位置當然非董事長夫人莫屬。」
看著他夾著尾巴滿心怒火卻又無處燃燒倉惶落逃的樣子,他實在忍不住對著窗口大笑起來。
若男的聰明他向來是知曉的,三個月的時間就已熟悉公司的一切事務,甚至於對有些事情的見地大有超越吳力之勢。他相信再磨練一段時間,董事長的職位她都可以勝任。
還有七天就是清明節了,吳力突然覺得今年好像多了許多人需要他去拜祭,爸爸、蕭海生、還有那個似曾相識的何劍華。
他憂傷的說∶「還有一周就是清明了?」
若男說∶「爸爸的事,你就不要耿耿於懷了,媽媽說的對,真相終會水落石出的。」
吳力說∶「該去看看媽媽了,也不知她在那過得好不好?」
若男笑著說∶「好啊,我也有點想念正因師太的龍井。」
於是,他們商定去商場買點東西,若男說總不能兩手空空的去蹭茶喝。
商場里人潮湧動,使得原本碩大的空間變得極其擁擠。吳力向來不喜歡逛商場,特別是在周末,狹窄擁擠的連空氣都好像很稀薄。男人和女人對於逛商場的態度總是截然相反的。若男也特別熱衷於逛商場,女人在琳琅滿目的商品面前總是容易迷失自己,但若男的特別之處在於,她只享受這熱鬧的氛圍,不會亂買東西。
櫥窗里冰冷的模特身上所套的華麗服飾吸引住了若男的眼球,她俯身左手扶在冰冷的玻璃櫥窗上,旁若無人的靜靜欣賞著,神情似欣賞一件精美絕倫的藝術品。
吳力看著她垂涎欲滴地樣子,笑道∶「喜歡嗎?」
她的眼睛寸步不離那服飾,嘴裡卻說∶「還好。」
「喜歡就去試試看,這衣服你穿得肯定比它好看。」他指著那表情木訥的冰冷模特說。
若男搖搖頭說∶「看看就好,這種風格不適合我。」說罷拉起吳力,戀戀不捨地往商場的更深處走去。
「聆落小姐?」
尋聲望去,灰黑的頭髮中夾雜著几絲白,滄桑的臉龐爬滿一道道經歲月蝕刻過的鴻溝,只有那雙眼睛還透出些許精神,一身藍色工作服的老婦人在身後喚到,看樣子應該是商場的清潔工。
吳力和若男回頭望去的時候,那老婦人迎了上來,那雙精神的眼裡閃動著若男的身影,她顫抖地用粗糙而又滿是折皺的雙手握住若男的手,說∶「真的是聆落小姐啊。」
吳力看著兩雙反差極大的手交織在一起,心中滿是詫異。
若男足足呆立了有六秒之久,然後把自己的手從那粗糙中抽離,臉上掛著月芽似的微笑說∶「夫人,您認錯人了吧,我叫若男不是聆落。」
老婦人的情緒有些激動,「聆落小姐,肯定是你,你騙不了我的,我照顧你那麼多年怎麼會可能認錯呢。」
吳力見婦人糾纏不清,忙上前解圍道∶「夫人,你真是認錯人了,她是我媳婦。」
「你媳婦?」婦人驚訝的反問道,然後轉而問若男∶「聆落小姐,你結婚了?你大學一畢業就全無音訊,夫人急得把我大罵一頓,她十分擔心你,每日唉聲嘆氣,現在可算找著你了。」
說著拉起若男的手便要走,若男掙脫她那粗糙的手,氣惱地說∶「跟你說了不是就不是,你怎麼這麼纏人!」
若男的突然發怒讓吳力著實嚇得愣住,他想起初識她時的樣子,婚後幾年轉變溫柔的她,許久都不曾如此暴躁過。
「我們走!」若男拉著吳力邁開急促的步伐離去。
「小姐,你一定又犯病了,才會不認得我。」吳力回頭看見她蹲坐在地上捶胸頓足地哀號。
因為這突發的事情若男的心情被攪得亂七八糟,一回家就把自己關進房間,任吳力怎麼敲門她也不應。不多時,他聽到房內傳到嗚嗚咽咽的抽泣聲。
他擔心地問道∶「若男,你怎麼啦?」屋內一片沉靜,沒有了抽泣聲。他說∶「那老婆子八成是老年痴獃,你何必為了這事惱怒。」斷斷續續的嗚咽聲又傳來,他真是奇了怪,認錯人的事雖不常有,但遇上也犯不著如此,「若男,別哭了,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你哭個什麼?」嗚咽聲突然轉變成號啕大哭,高分貝的哭泣聲穿透房門刺穿耳膜直擊心臟,心臟咚咚地跟打鼓似的。他實在是無可奈何,不知道她為何莫名其妙地哭得如此傷心?
哭泣聲中夾雜著不尋常的咚咚聲,聽起來像是什麼東西撞擊牆壁發出的聲響,不會是頭吧?被這念頭一驚,吳力奮力地踹開房門。
若男散亂著頭髮頹廢地倚牆而坐,頭很有節奏地撞擊著牆壁發出咚咚的聲音。吳力瘋似的沖了過去抱住她,「你到底怎麼啦?」心痛的淚水滾燙地滑落。她俯在我的懷裡什麼也不說,只是哭泣。「若男,你這到底是怎麼啦?」他使勁地搖她,想讓她清醒。她抬起頭,淚眼朦朧地望著他,嘴角微微地動了下,話未出,卻全身抽搐了起來。
「若男……若男,你怎麼啦?不要嚇我。」
她用力地舉起手,吃力地從牙縫中擠出斷斷續續的一個字∶「葯……葯……」
「葯?你的葯在哪裡?」吳力慌亂地翻箱倒櫃尋找。
「包……包里……包……」順著她手指的方向,他找到了包,拿出她經常吃的黃色小藥丸。
吞下藥的若男鎮定了許多,抽搐也在不斷減弱,吳力撫摸著她的頭說∶「沒事了,沒事了。」他不敢再提起商場的事,也不敢再問她為什麼會這樣,但他的心裡滿是疑惑和不解,他知道從哪裡去尋找答案。
新一天的陽光灑滿整個屋子,吳力還在擔心若男的情緒是否已穩定,她卻像什麼事都發生一樣,做好了早餐。
「幹嘛這樣看著我?」若男在自己的身上左顧右盼。
吳力說∶「你沒事了?」
她說∶「我能有什麼事?」
看來她並不想告訴他,昨天她為何如此歇斯底里的難過,吳力也不想深究,她的情緒像一顆定時炸彈般讓他顧忌,深怕因說錯話再引起昨日那像海嘯似的狂潮。
他微笑著說∶「沒事就好。」
她說∶「哪那麼多廢話,快點吃,上班該遲到了。」
吳力說∶「今天公司的事務由你處理,我去工地看看。」
她說∶「這種事還要你親自出馬?讓王長勝去不就得了。」
吳力說∶「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人靠不住。」
她說∶「那就解扉他。」
吳力說∶「他手上還有幾個投標工程,現在解扉他,我們的標底都會泄露出去的。」
她點點頭,拎起隨身的包說∶「那我先去公司了。」
門關上的剎那,吳力呼一下地鬆了口氣,這是他第一次對若男撒謊,心裡的愧疚感讓他的神經綳得緊緊的,言談舉止貌似自若自如,其實冷汗直冒,生怕被她誤破。
商場的空氣稀薄的讓氣溫增高,即使是在三月天,吳力還是感覺如烈日炙烤般的灼熱,但流下卻是冷汗。面對未知的一切,即將揭開它隱藏在黑色布幔下的真實,興奮與害怕的矛盾心境,如同一股熱流和一股冰冷在體內遊走碰撞,忽冷忽熱地煎熬著他。
商場的清潔間,他找到了正在整理清潔用具的她,昨天說若男是小姐的那個婦人。看到吳力,她似乎也有些驚訝。
吳力禮貌的對她說∶「不好意思,能打擾你一會嗎?」
她說∶「沒事,你等會,我去請個假。」
悠然茶座是吳力平時消遣最常來的地方,環境清悠。一壺香茗,茶的清香環繞在周圍裝飾的植物上,有一種沉醉在大自然懷抱的輕鬆,若男也喜歡這裡的氛圍。
吳力問端坐的老婦人∶「我該怎麼稱呼你?」
老婦人抿了口茶說∶「您不用客氣,聆落小姐都是叫我柳媽的。」
「柳媽?我也可以就樣稱呼你嗎?」
「你是聆落小姐的丈夫,也就是姑爺,當然可以。」
「聆落小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聆落小姐的身世很可憐,她媽媽懷著她才兩個月的時候,他爸爸就去世了。她媽媽生下她后把她託付給我,就改嫁他人了。她媽媽還是很疼愛她的,時常大包小包的來看她。但是聆落小姐卻很恨她,認為她媽媽拋棄了她,她太固執了,把自己都弄出毛病來。」
「她得了什麼病?」
「好像是抑鬱,嚴重時會狂躁不安,每次她媽媽一來就會犯病,瘋了似的自虐自己,甚至拿刀要殺了她媽媽。」
若男平時吃的葯看來都是治抑鬱的葯。
柳媽喝了口茶繼續說道∶「後來她大學一畢業就沒有回來了,她媽媽也急得瘋了。原來小姐跟了你。看到她生活的很開心,我也安心了。」
「可是你怎麼能確定若男就是聆落呢?」
「她是我一手帶大的,我怎麼可能認不她呢,她的左肩有塊指甲大小的胎記。」
是啊,她左肩的小紅點在白嫩細緻的皮膚映襯下,是多麼的顯眼。
「那她媽媽呢?現在在哪?她嫁給了誰?」
「我只知道她嫁給濱海的一位富商。」
「她媽媽也在濱海?她叫什麼名字?」
「我都叫她王小姐,名字從來不曾問過。」
吳力想起若男說過的一句話『我是在苦水裡泡大的』,她為什麼要隱瞞她的身世?也許是太深的傷痛,提起來就像揭疤一樣的歷經痛楚。他也不原意在她的傷口上撒鹽,所以他決定她不說我就當作永遠不知道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