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白雪皚皚

這是發生在很久以前的時候，雲辭舟還尚在丞相府里發生的一件事。

雲辭舟並不受丞相的喜歡，因此整個府里其他的人也都或多或少地排擠她。當然，沒有人敢明目張胆地這麼做，下死手的也基本沒有，但是雲辭舟的日子還是挺難過的。

雖然這只是別人的看法，實際上雲辭舟過的很好，而且因為沒有婢女丫鬟什麼的，她過的反而更加自由自在。

其實並不是丞相沒有給她配丫鬟，但是那些人一個個都消極怠工，基本是喊不動的。沒用的丫鬟和不存在沒有兩樣，雲辭舟覺得，既然她們想要休息，為何不送她們永久的休息呢？

於是那些丫鬟要不是掉進池塘里，要不就是中毒而死，剩下的也都嚇破了膽，說什麼都不敢再進她的院子。

雲辭舟並不在乎自己被按上什麼樣的名頭，因為不管如何她都會讓自己過的很好，因此她不在乎外界的說法，她不管做什麼都是按照自己的心意走，因為小事殺人她並不會因此感到心理負擔，因為一切對她來說都沒有任何意義。

這是一種天真的殘忍，那是從骨子裡透露出來的漫不經心。

於是在冬天的時候，她沒有被子也沒有火爐，屋外飛雪飄飄，她坐在台前看著漫天的白雪。

「你這傢伙，怎麼都不會照顧自己的？」就在她看著漫天白雪的時候一件毛茸茸的氅衣落在了她的肩上，自己被隔著氅衣抱在了懷裡：「真擔心沒了我，你哪一天給凍死了。」

「凍死倒是不會的。」她慢吞吞地說：「死之前我會回屋裡的。」

「你屋裡什麼都沒有，進去也是凍死。」東方渝握住她的手，那冰冷的觸感叫他心跳都停了一拍：「你的手都這樣了，你還說不冷？」

「你知道的，我身上的溫度一直都這麼低。」雲辭舟說。

東方渝覺得自己簡直沒辦法再和她繼續說下去，聲音帶上了幾分咬牙切齒：「你總是有理由，但是我不管！」

雲辭舟頓時覺得有些無奈，從小到大他幾乎都是這個樣子，好像總是在生氣，明明他比自己大了那麼多，但卻比自己更像是一個小孩子——就算加上自己上輩子，也不過比他大了一點而已。

真是搞不懂啊。

身上的冷意消失，她頓時覺得暖暖和和的很是舒服，昨夜沒怎麼睡好，此時就有些東倒西歪的：「東方，我睡一會，等會記得叫我……」

「你肯定昨晚又沒睡好。」他皺眉，聲音卻放輕了幾分：「你睡吧，今晚去我那裡住好不好？」

「好。」她沒聽清他說了什麼，只是嘟囔了一句，希望他能不要說話了。

他的聲音果然消失了，四周靜悄悄的，她很快就陷入了夢境。

—

再次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躺在床上。

身下是柔軟的被褥，四周空氣裡帶著柔軟的香甜，一切都是那麼的溫暖。

她掀開被子，一眼就認出這是東方渝的床，不要問她為什麼知道，因為她已經在上面睡過無數次，幾乎每次都是一睜眼就發現自己穿越了。

東方渝坐在床邊的桌前伏案寫著什麼，在聽到她那邊的動靜后頓時停下了筆，然後走了過來：「醒了？」

雲辭舟眨了眨眼睛：「我怎麼在這？」

這幾乎是她每次醒來都要問的問題，剛醒的她看起來很是可愛，東方渝揉了揉她的腦袋：「你今天下午的時候不是答應我今晚來我家睡嗎？」

其實雲辭舟很想回一句「還有這種事？」不過她轉念一想，好像自己在快要睡著的時候確實說了好，雖然那個時候她並沒有聽清東方渝在說什麼。

既然已經答應了，甚至人都已經過來了，那她也就只能說：「好吧，那就先住在這邊。」說著她又問：「那邊不會發現吧？」

「不會。」東方渝知道她問的是什麼：「我辦事你還有不放心的嗎？」

這麼多年東方渝做的事確實從沒出過岔子，於是她便放了心，然後從床上爬起來。

窗外依舊在下雪，已經漆黑一片，燭火跳躍，更顯的室內溫暖。

「想吃東西嗎？」他的聲音似燭火一般添上了幾分暖色。

雲辭舟搖搖頭，打了個哈欠：「正好晚上了，我繼續睡吧。」

「真是個小懶蟲。」東方渝笑了笑：「睡吧，明天我會叫你的。」

在她重新閉上眼睛之後，他定定地看了她一會，然後掀開被子也鑽了進去。

屋外雪花飄落，萬物凋零。

他卻覺得，這是最美的季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