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中心廣場的雕像

弗洛倫薩的某個街頭。

年邁的守墓人提著手中的獵槍，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艱難的往前行走，

他試圖抬頭看一看天氣，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眶裡流出新鮮的血液，與傾盆而下的大雨融為一體，順著排水井蓋一起流入弗洛倫薩的下水管道里，

守墓人的世界一片漆黑。

這是他第一次離開墓園，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只知道弗洛倫薩又下起了該死的大雨。

「我的眼睛看不見了，我是弗洛倫薩的守墓人菲爾，誰能告訴我在哪裡？」

「該死的！」

他無能的謾罵著，可是並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意識開始越來越模糊。

守墓人顫顫巍巍的朝天開了一槍。

砰~

這一聲槍響打破了弗洛倫薩浮於恐慌之下的寧靜，打著黑傘的路人不再行色匆匆，他們驚慌失措、大聲喊叫著倉皇逃離守墓人所在的這片街頭。

很快，這裡...就只剩下守墓人和這不知何時會停的雨。

「扎西莫多~..扎西莫多~..扎西莫多~啊..」

黑氣融入守墓人的血脈，順著守墓人的脖子蔓延而上。他的臉上像長了一張黑色的蛛網，他的呼吸像是撒旦看電影時不停按動快進鍵般斷斷續續。

所以扎西莫多到底是誰？

守墓人並不清楚，只是似乎有什麼奇怪的東西霸佔了他的身體，將他的靈魂排擠到角落，然後故意用這種方式說了這個名字。

.....

大雨掩蓋了守墓人最後的低語，末了，他成了一座石制的雕像。

有光照進守墓人雕像腳底旁的排水井蓋。井蓋之下，姜振宇與林藝霖正借著井蓋的縫隙默默的望著這個苦命的老人。

「他...他這是怎麼了？」

雨水打在林藝霖的臉上，這位平素頗為愛惜自己的少女這一刻短暫忘卻了打臉的疼痛。發生在守墓人身上的異相讓她久久難以平靜。

在她的身旁，淡定面容下的姜振宇，內心也忽然有些慌張起來。

「弗洛倫薩中心廣場的雕像居然是近期才出現的？那個該死的女爵居然欺騙了自己。」

「所以毒人索卡的巢穴也不在這裡嗎？」

眼前居然發生了預料之外的事情，這讓原本以為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姜振宇開始有些動搖了。

他從「職業之城」的倉庫掏出魔紋記書，用鵝毛筆記錄下了這一切。

「12月11日：清晨，守墓人中了未知詛咒，在中心廣場變成一座雕像。」

寫完這些后，姜振宇並沒有停筆，緊接著，他又用自己獨有的密語在這之後又寫了一段話。

「女爵曾說這座雕像的名字是黃昏的獵人，是一百年前因為驅逐惡魔而被惡魔領主詛咒石化的英雄。

而事實證明，這座雕像是那位突然失蹤的守墓人。

他為什麼要在臨死前一直不停的念叨女爵那個怪物兒子、扎西莫多的名字？」

文字的結尾，姜振宇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隨即合上魔紋記書繼續前進。

「你在做什麼?姜老B。」

「記錄與分析這次任務。這次任務的具體內容你沒看嗎？」

這一句附帶了蓋倫的Q，直接讓林藝霖沉默了，良久她才忽然大吃一驚的鬼喊狼叫道。

「惡魔祭壇？惡魔祭壇！這次任務居然有惡魔祭壇。惡魔那不是四階非凡者，哪有新手任務打惡魔的啊。完了，我們死定了，姜老B。」

在看完任務介紹和上帝筆記后，林藝霖頓時慌了。她像一個無頭蒼蠅在姜振宇左右蹦蹦跳跳。

這讓姜振宇原本平靜的心開始有些煩躁。

「不用慌。還記得高中老師是怎麼說的嗎？新手期的任務與惡魔相關時，只要惡魔出現一天內沒死，水晶靈卡就會強制中斷任務，並宣判任務完成然後送我們回去。」

「對不起，一著急忘了。本以為上了大學高中學的就能還給老師了，沒想到來遺忘之都居然還用得上。所以，我們現在這是要躲一陣嗎？」

....

姜振宇淡淡的笑了，其實他方才說的並不是高中所學。而是前世一位先知和他閑聊時講的經驗之談。

若是別人，聽完姜振宇這話，可能還會想想哪裡不對。可林藝霖不同，這人向來大大咧咧，只要是朋友說的，她都相信。所以姜振宇決定再騙她一回。

「當然不是，惡魔祭壇是召喚惡魔所用，有惡魔祭壇說明惡魔還未降生。你還記得惡魔降生前有哪些異象嗎？」

林藝霖一臉懵逼，獃獃的搖了搖頭。她此刻的化身阿黛爾—赫馬，是一位臉上有傷的英武女人。她一無所知的模樣著實有些反差萌。

姜振宇摸了摸鼻子，淡淡的笑了。

「一般有三個異象，有悖常理的天氣、不明死因的亡靈以及頻繁遊盪的小惡魔。當然，遺忘之都的地獄多了去了，惡魔的種類也數不勝數。並非所有惡魔降生都會有這些異象。」

「這話說的跟放屁一樣，我說怎麼跟沒學過一樣。」

「課本上的東西大多是沒用的廢話，不過也還是有有用的話。」

「比如，惡魔是胎生生物。一般來說，惡魔只能以嬰兒的方式降臨人間，惡魔祭壇只是他們降生的巢穴，這是可有可無的。對於胎生生物而言，只有一樣東西是必不可少的。」

母親！

林藝霖當即明白了姜振宇的謎語。

「是的，母親。」

「上帝筆記中，那位被嚇得回家的福德偵探是在阿萊曼男爵家裡發現惡魔祭壇的，這就說明，這位惡魔的母親定然在祭壇附近。」

「除非某些有特殊癖好的，一般來說惡魔是不會讓地位低下的人當他的母親。」

「所以，阿萊曼男爵家的豪宅，能當惡魔母親的女士只有兩位。」

男爵夫人與索菲小姐！

聽完姜振宇這麼一說，林藝霖瞬間懂了。

「所以我們只要盯著這兩個女人就能知道惡魔降生的進度了。哦，原來如此，那麼我們現在要想辦法打聽到這兩個女人的消息？」

「不需要，這兩位可都是這座小鎮的名人，她們有點風吹草動我們就能在報紙上看到。現在我們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尋找毒人索卡的巢穴。

這句話姜振宇並沒有說出口，話說一半的他領著林藝霖四下搜尋。

前世姜振宇和林藝霖差點就死在這個傢伙手裡，要不是有那位女爵好心搭救。就在剛剛之前，姜振宇還對那位風情萬種的女爵抱有一些好感。

只是沒想到中心廣場的雕像是失蹤的守墓人，而非一百年前的英雄。

現在看來那位女爵在某些關鍵的事上說了謊。這些謊話讓姜振宇不得不懷疑前世讓他們任務失敗也有那位女爵的份。

但願毒人索卡的巢穴在這裡。

抱著這樣的心，姜振宇帶著林藝霖在這片既陌生又熟悉的下水管四下尋找。

直到他在一處堵塞的下水管道前發現了一個簡陋的小屋。

姜振宇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了下來。

「果然，自己親眼見識過就是不一樣。」

姜振宇淡淡一笑，輕輕的推開門，門裡面慢慢露出綠色的光芒。當光芒消散之時，他....意外的看到一雙深綠色的眼睛。

這.....索卡居然在家！

....

美劇看多了，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