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矛盾新發現

老何低聲跟武啟解釋道，「他就是姚君，瘋的一匹！老弟啊，理解一下，他可是連續三屆全省大比武的格鬥冠軍！嘖嘖……被你打敗，肯定怒火衝天啊……」

徐陽默默搖頭。剛才還能裝不認識打對方一頓，現在老何都說透了，對方拿著槍……他扭頭看向打開車門的劉安和姚淑，心中暗鬆一口氣。姚君這個瘋子，他已經把保險打開了啊！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是魯萌。隨著姚君調轉槍口指向她，沉默的武啟陡然動了。

他快的像是一道光，只聽啪嗒噗嗤砰哎呦，姚君剛爬起來的身子又重新躺了回去，不過這次他手裡沒有槍，他的槍被徐啟攥在手中！

太快了！快到除了徐啟，誰也沒有反應過來！

姚君瞪著眼睛，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他眼眸里的灰暗，誰看了都會覺得委屈！

姚淑一手扯著車門，半個身子露在黑暗裡，「哥，你怎麼來了？哎呀，怎麼還打起來了？」

「你？！」老何眼中神色複雜，像追星族看到了偶像，「啟哥，你以後就是我請個，空手奪槍！理解一下啊，我們以前的教官都不敢這麼狂！你一定要教教我！」

魯萌急切的問道，「啟哥你沒事兒吧？」

「知道他是姚局，你怎麼還出手！」劉安在後面冷聲質問。

「沒事。不要用槍口指著我的女人。」武啟將保險關上，丟給重新爬起來的姚君，冷聲回道，「下不為例！」

「呼！好膽！好身手！」姚君咬牙，「這一腳咱們事了之後，慢慢清算！姚淑，不是下周出發嗎？安少，這筆賬我也為你記下了！」

姚淑在他後面喊道：「哥，嘿嘿，誤會，這就是一場誤會，我們正準備去接你呢……」

「還等什麼，不是要出發嗎？都上車！」

姚君發號施令。

徐陽等人各自回車，魯萌這次倒是跟在了武啟身邊，眼眸當中滿是幸福。

她的如願以償追到武啟了嗎？徐陽的思緒有些雜亂。

小插曲過後，劉安的頭上明顯再次多了一座大山。除了惹不起的關教授，不敢惹的姚淑，更多了一個習慣了質問別人的姚君！

車隊繼續出發。過了柏油路，過了坑窪的鄉間公路，過了一段崎嶇山路，停了下來。

這是秦嶺外圍的一個村莊，張寨，車子就停在小村子後面的山前平地上。

下午已經過半。

徐陽坐在車中，看到許多熟悉的人，想到許多和欒爍他們經歷的事情。

這些村民的形象，在他夢裡不止出現過一次。可每當回想，卻總是模糊的讓人頭疼。支持過他和欒爍的愣子大叔，他是打獵的好手，甚至敢赤手空拳上山捕獵。阻撓過他們的村長，村長九指頭爺爺，他是一個很要面子的老者。給他們準備過小吃的七大娘，一身廚藝沒的說！

欒爍的聲音似乎仍舊在回蕩：如果我們探險成功，賺到了錢，肯定要集資為他們修建一條像模像樣的水泥路……他們真是太善良了，他們過得太苦了……

墩子憨憨的聲音帶著些許猥瑣，卻出奇的正能量：七大娘的女兒蒙蒙很機靈，若是好好讀書肯定比我強很多，可惜這裡沒有像樣的好學校，想想，這個世界還真特么的不公平！

車子穿過村莊時，徐陽根本不敢抬頭。

武啟沉默慣了，閉目端坐，身體好像長在了座椅上。

安營紮寨之後，老村長帶著幾個青壯走了過來，四下打量眾人。

「你們是什麼人？秦嶺是保護區，不能隨便進的！」按例詢問和勸誡，這是職責所在。

劉安掏出一張證書，「科考隊的。你是？」

「看不懂看不懂！」九指頭村長並不接手，「我是村長！我要通知縣裡執法局，你們才能進去！」

姚君湊上前，掏出自己的證件，「我就是執法者，這是我的證件。」

「呦，副局長啊？那不行，誰知道你的證件是真是假！」

姚君面色微僵。劉安面上多出一抹不耐，「老人家，你這是妨礙公務啊！」

「妨礙公務？嘿，這是為你們好！不知好歹！崽子們，看好他們，我去給縣裡打電話！」

「村長爺爺，我們真是科考隊的！」姚淑在一旁喊道，「執法所的人什麼時候能過來？」

「嗯，快的話得明天，慢的話誰知道呢。這窮鄉僻壤的，唉……」

三人費盡口舌，奈何九指頭村長就是不鬆口，這一扯便是大半個小時，雙方都怒火漸起。

「還真是不順利！不知道進去之後會怎麼樣呢！」魯萌撒嬌道，「啟哥，你可保護好我。」

「被撒了一路狗糧，你們還沒夠啊！我出去看看。」

「沒用的。」武啟罕見的制止徐陽。

徐陽微頓，不經意道，「我記得啟哥你說過，你家也在秦嶺附近，這不是你鄉人吧？」

「大山裡，十里不同天，三里有鄉音。說是仇人還差不多。為了獵物，為了土地，為了水源，一切能夠讓人活下去的東西，都在爭，不是一個寨子，一個村子，不親。」

魯萌啪的一聲將背包丟在地上，嘟著嘴瞪著徐陽，那醋勁兒估計帳篷外都能聞到。

徐陽出了帳篷，魯萌的聲音還在往耳朵里鑽，「我是你老婆哎！你從來都沒和我說過那麼多字，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啟哥，我尊重雙性戀乃至同性戀，你給個準話行不行？！」

正在和劉安與姚君談笑風生的九指頭村長忽然面色微變，他看著徐陽，「這不是……」

「九指頭爺爺。」徐陽湊上前去，遞出一包未開封的香煙，「我又來了。愣子大叔和七大娘他們都還好嗎？小蒙蒙現在學習怎麼樣？鄉親們都還好吧。」

村長疑惑著東張西望，「二愣子去山裡……咳咳，巡邏。其他人都好著呢。對了，那個活潑的小姑娘和憨厚的小子呢？」

徐陽無言以對。

姚君一把將老村長手裡的證件扯回，「老村長，你怎麼才能讓我們明天就進去？」

「失聯了？唉！我就說不讓你們進去！該死的二愣子還有七婆娘，造孽啊！這秦嶺每年有多少人進去就沒出來啊，還竄搗他們三個小年輕！你呀你，活著出來還不甘心，還回來幹啥啊！我們這小村子，看順眼的外來人沒幾個，我……」

年紀大了，容易動感情，老村長聲音悲切，不過轉頭看向劉安和姚君時，又變得正氣凜然，「等執法者來了再說吧。」

「你怎麼就不講理！」

劉安和姚君的怒火似乎再也壓制不住，徐陽甚至看到姚淑已經抄起工兵鏟在手裡掂量。

「怎麼著？你們還敢動手？」村長冷笑」

「九指頭爺爺，這次真是科考隊！」徐陽接過劉安手中的文件，朝前遞過去。

姚君看到徐陽悄無聲息的將一踏紅色鈔票墊在了文件之下！

「真氣人！你給他看這個有什麼用，文盲一個，都不認字！」劉安在一旁怒道。

另一邊，魯萌掀著帳篷門，饒有興緻的看著，還不是為武啟講解兩句。

劉前程湊在關嶺教授旁邊，感嘆道，「還真是窮山惡水出刁民……」

關嶺教授瞥了他一眼，看向趙遠飛，他坐沒坐相，磕著瓜子兒，活像個痞子。

年輕真好！想到這位弟子的腦子和為人處世，關嶺心中才感到了舒坦。

姚淑在一旁冷聲道，「徐陽，我看根本沒道理可講，你也別跟他掰扯了，等執法者局來人就是！我倒是想要看看，姚局長帶的兵，認不認他這個頂頭上司！」

被姚君數落了一路，她似乎終於找到了出氣的機會。

姚君面色更加難看。今天真是流年不利。

這老村長為人正派的很，怕是徐陽這小子的招數根本沒有什麼用啊！畢竟剛才劉安試過給他們支票，將他們打發掉。

九指頭村長似乎不想拂了徐陽的面子，為難的接過文件，似模似樣的瞅了起來。

「唉，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既然你們要去，那就去吧！」

村長將文件遞給徐陽，帶人施施然離開。

關嶺教授感嘆道，「這老哥是性情中人啊！不知道這徐嚮導跟他說了什麼。」

「老師這話說的，誰不是性情中人！」趙遠飛故意大聲道，「我還想著為你養老送終呢！」

劉前程附和道，「是啊是啊，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教授，我們可把你當父親看待呢。」

「你們啊，有這份心就好。這次把試劑都帶好了，我就心滿意足了！還不幫著你師妹她們去撿柴火，山裡晚上可冷得很！」

姚淑好奇道，「你跟他說了什麼？嘀嘀咕咕的，他就這麼走了。」

「給錢而已，他是個要面子的人。」徐陽笑道。

「錢？他不接我的支票！」劉安很是不忿，「你給了多少？比十萬還多？」

眾人聞言皆看向徐陽。

魯萌微微搖頭，在帳篷里喊道，「興許他根本就不認識支票是什麼東西呢？！」

一陣沉默，讓姚君和劉安好不尷尬。

「得！把眉眼拋給了瞎子！老何，走，打點兒野味祭祭五臟廟嘍。」

「你們怎麼還帶著槍！！」

「姚局姚隊，理解一下，萬一遇到偷獵者怎麼辦？萬一遇到大型野獸怎麼辦？？」

「怎麼跟我哥說話呢老何？！」

「姚小姐，我只聽安少的命令。安少出錢出人，還有人指手畫腳，啥意思啊？找冤大頭呢？安少，我看你還是撤資，帶著咱們買的裝備走人算了。」

「老何，說什麼呢，裝備才值幾個錢，我對姚淑的感情是無價的！姚局，要不我們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