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重走談往事
姚君騎虎難下，臉色鐵青，若是能拿劉安，他豈會讓對方一直糾纏著自己的妹妹？
關教授插嘴道，「姚君啊，帶點武器好啊！這深山老林的，安全還是要放在第一位的。」
徐陽冷笑道，「姚局，看我做什麼？我手裡又沒有槍！」
「你想多了！」姚君拍拍徐陽肩膀，「你就沒有看出，那些人的下盤很穩么？」
老何扭頭將視線投向徐陽和姚君，眉頭皺起，七老八十的九指頭老村長是個高手？
「理解一下，山裡人爬山過河，沒有一副好腿腳，活不下去吧？」
姚淑嬌喝道，「磨嘰什麼！萌姐，快來看看，我們去采野蘑菇啊，城裡可吃不到這好東西！」
……
飯後，眾人回帳篷休息。一共六頂帳篷，徐陽和武啟一頂，劉安和老何一頂，魯萌和姚淑一頂，姚君和劉前程一頂，關嶺教授和趙遠飛一頂，方紫方怡一頂。
論到徐陽守夜時，夜色正深。姚淑悄悄鑽出帳篷，羞澀一笑，「你能不能…陪我小解…」
徐陽一愣，姚淑接著道，「我怕黑，聽教授說這裡有毒蛇的。你幫我看看我再去……」
事後。姚淑坐到篝火旁，與徐陽相對，「還在想你女朋友？秦嶺每年失蹤的驢友太多了，你……要有心理準備，這次嚮導，請你一定用心……」
黑暗中徐陽的眸子閃爍過一抹亮光，發獃似的輕聲問道，「你哥怎麼知道咱們的出發時間和地點？你好像並不願意他跟著一起去。」
姚淑的臉很紅，像是火光的映照，也像是羞澀，更像是惱怒，她看向劉安與老何住的帳篷，眼中是恍然。
「你們……」劉安手中拿著狼眼手電筒，聲音微酸，放高了八度，「姚淑還沒睡啊！」
姚淑不語，站起身走到徐陽身邊，俯身在他臉頰輕吻。姿態曖昧，徐陽能夠感受到她身上傳來的熱度。
「你……」
徐陽若有所思的看向劉安。他眼中正閃爍著火苗，臉色異常難看的盯著徐陽。
氣氛沉默而壓抑。徐陽後悔多問了一句。顯然，姚淑是在報復劉安「告密」！無妄之災。
「安少？什麼情況？」老何從帳篷中鑽出來，正巧見到姚淑鑽進帳篷。
「接下來到你了老何。」徐陽轉身朝自己帳篷走去，對正在怒目而視劉安視而不見。
劉安聲音冷的讓他自己顫抖，「你不解釋一下嗎，徐嚮導？！」
徐陽腳步微頓，輕聲道，「她可能以為是你通知了姚君，不在乎你就不會這般故意氣你。」
劉安聞言愣住，轉頭看向老何。
老何搖頭，示意徐陽先回去休息，輕聲解釋道，「不是我，估計是關教授那邊通知的。」
徐陽真的有些後悔，隨著接觸越多，姚淑的惡魔本質越明顯，帶著這樣一個人進入秦嶺深處，我的腦子壞了嗎？
徐陽在睡袋中輾轉反側，發出輕微的摩擦聲響。武啟輕聲道，「沒必要生氣。早點休息吧，後面的路不好走……我會陪你找出一個結果。」
「啟哥，都說近鄉情更怯，我發現，越靠近秦嶺，你的性格越開朗啊？這才像個正常人。」
徐陽在睡袋之中，看不到武啟臉色，可武啟同樣看不到他的臉色。
天色微亮，薄霧籠罩。
收拾好行囊，眾人開始朝著大山之中進發，不過在此之前，車子全都寄存在了張寨村子之中。
隨著海拔升高，一行人的行進速度頓時慢了下來，好在此時海拔尚未到三千米，誰都沒有出現高原反應。
第一天在說說笑笑中度過，因為路途尚處於村子邊緣，道路雖然崎嶇難走，但好歹還有現成的小路。四個女孩因為沒有太多負重，加上體力都還不錯，倒是能夠跟上男人的腳步。
或許是關嶺教授常年外出鍛煉了一副好身體，竟然也不比幾人遜色多少。
武啟與姚君、老何，徐陽自不必說，他們負重最多，腳步最輕鬆。劉安、趙遠飛和劉前程稍次。四個女孩基本上和關嶺教授一樣，屬於受照顧的一群人。
一夜無話，第二天復又如此，只是第二天下午開始，已經沒有了現成的道路，行進速度頓時慢了下來。
姚淑等人一開始還有興緻談論遇到的野物和奇怪樹木，現在都像霜打的茄子，氣喘吁吁，似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劉安雙手掐著腰，每一步都像用盡了全力。武啟、老何與姚君、徐陽四人輪流帶隊和斷後，精神始終綳著。
這裡漸漸深入人煙稀少的半原始山區，毒蛇猛獸可不是笑話，稍不小心就能丟掉性命！
武啟開路老何斷後，徐陽跟在隊伍中間休息的時候，在姚淑和關嶺教授躥搗下，說起他和欒爍、墩子當初經歷的場面。
徐陽伸手指著前方的山峰，「我們三個當初走了四天才到那裡，信號都斷了。」
姚君忽然插嘴道，「我一直沒有弄清楚，你們到秦嶺只是單純的找刺激嗎？」
探險與盜採在量刑上有著本質區別，雖然很難區分清楚進秦嶺的人到底是為了什麼。
「哥，別用審犯人的語氣說話行嗎？！」
劉安明知姚淑在氣自己，還是挑明道，「姚淑，姚局語氣是職業習慣，看說的有道理啊。」
「你們就沒有遇到什麼驚險刺激的事情？」關嶺教授一臉好奇寶寶的樣子，劉安眼神中也多了一些神采，閉口不言。其他人都翹首以待，就連開路的武啟和斷後的老何都側起耳朵。
姚君皺眉，「比如盜獵者，逃犯什麼的？你們還真是幸運，他們比野獸更沒有人性！」
「那個山上，我們遇到了野豬。」
腳步聲微重，徐陽掃了一眼，並不能分辨出誰是方紫，誰是方怡。兩個小姑娘有些緊張。
徐陽並不擅長講故事，可既然眾人聽得津津有味，而且接連催促，他不得不繼續講下去。
「真的，只要和它對視一眼，魂兒都廢了！」徐陽看著一臉不屑的劉安他們再次強調道。
老何在後面接道，「我以前遇到過野豬，確實很兇猛！群居的野豬是人多力量大，獨行的野豬真是連老虎都怕！野豬皮糙肉厚，就算開槍也很難在短時間內將他們打死！」
姚淑一臉緊張的問道，「你是怎麼應對的？是不是叫醒他們一起爬到了樹上？」
「爬到樹上有個屁用！」老何開口道，「理解一下，黃牛一般大的野豬，少說上千斤啊，這是當之無愧的野豬王。水桶粗的樹都頂不住它拱幾下！再說，真以為野豬和家豬一樣笨啊，它速度快著呢！」
「因為野豬，你們走散了？」魯萌突然開口，她只知道墩子和欒爍失蹤在這無盡綿延的大山之中！徐啟在前面咳嗽了兩聲，揮手用開山刀砍斷一截凸出的藤蔓，魯萌頓時閉嘴，甚至不再扭頭看徐陽。她顯然很清楚，這並不是一個純潔的科考隊伍。
徐陽點頭，「當時距離它不過十幾米，就算我叫醒墩子他們也來不及跑了，更不要說上樹。過了半分鐘我腦袋中的空白才消失，恢復一點點意識，可仍舊是一團漿糊！我挪動腳步，手電筒一直照著它的眼睛，可它就像雕像一樣，一動不動，甚至連視線都沒有移動分毫。」
「不可能！」老何端著衝鋒槍跟在後面，「它大晚上出來肯定是為了覓食，不會放著你這麼美味可口的食物無動於衷！你小子不是在故意編故事嚇唬他們小姑娘吧？」
「呵呵，被你識破了啊？」徐陽苦笑著攤攤手。
姚淑回頭瞪了老何一眼，笑道，「沒事兒，就當解悶，你繼續往下編吧，我們聽一樂呵。」
劉安陰陽怪氣補充道，「不過你編故事也嚴謹一些行不，我一點兒代入感都找不到！」
徐陽瞥了一眼姚淑，她這是在為自己的哥哥打探更多的消息嗎？
姚君無動於衷，時不時攙扶一下路過他身邊的女孩和關嶺教授，跑前跑后。
遇到野豬的事情徐陽在執法局裡講過，至少姚君和姚淑應該知道他這不是在編故事。
「我很好奇，以你的身手怎麼可能在野豬的捕殺下活下來？」
「老哥你能不能閉嘴！本來我都有些緊張了，讓你這麼一說又齣戲了！」姚淑拿著樹枝打了一下姚君的背包，扭頭看向徐陽，「你能不能一口氣講完，別總是這麼吊胃口，別給他們插嘴的機會？」
「我很後悔多日放鬆警惕，如今把警戒線布置的距離帳篷太近，野豬觸發警報時距離我只有十幾米遠，我想不通它重達千斤的肥碩身體，到底是怎麼做到走路無聲無息的？還是說我當時太睏倦自動忽略了它的腳步聲？我能夠嗅到它呼吸中的腥臭！宛若一輛高速賓士的汽車，它從發動到我面前絕對沒有用到一秒！」
「不可能！野豬的速度絕對沒有這麼快，它的心臟又不是發動機！你開玩笑呢，一秒十幾米！」劉安再次打斷徐陽，面帶得意。這次姚淑也不說話了，她明顯也不相信這種可能。
老何笑著搖頭，眼中閃過一抹不屑。
關嶺教授咳嗽一聲解釋道，「咳，不要覺得野豬體型龐大速度就慢，有時候體型和速度很可能成正比的。否則它不會長這麼大，也無法捕捉足夠的獵物生存下來。而且它很可能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聰明！這是自然的法則。」
徐陽點頭，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確實證明它有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