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5章 商議

雖然重新下了命令，但紀無雙對艾奇的殺意越發強烈，要不洛河拉著她，她可能忍不住會自己去動手。她的手在洛河掌心裡微微顫抖著，洛河十分心疼，將她按在自己懷裡，一遍遍低聲叫著她的名字。

很久，紀無雙才終於徹底冷靜下來，剛剛被氣的發紅的眼睛在慢慢恢復正常。她頭靠在洛河懷裡，輕輕蹭了兩下，「我沒事了，你別擔心。」聲音低低的，但語氣確實是正常的。

洛河鬆了口氣，按了按她的脖頸，鬆開她，拿起水杯倒了水遞給她。

紀無雙接過，喝了兩口，搖頭說不要了。

「如果這次傷寒真的是艾奇動的手，我不會放過他。」紀無雙沉默片刻道。

「那是自然。他若真的視這麼多百姓為無物，的確該死。先派人去查清楚，先把解藥找出來才是關鍵。」

「嗯。」紀無雙點頭，神情有些失落。

洛河也無法，只好等她自己調解過來。

紀無雙有些疲乏，洛河抱她去床上睡下了。呼吸變得綿長之後她的眉心還是緊皺著，洛河輕輕撫平，在她唇邊印上一吻，出了房間。

剛把房門關好就遇上了從樓梯下上來的艾霜，看見洛河，他先招呼道，「洛河，不休息了？現在還早。」

他們這幾日都在病患區幫忙，他人原本就仗義又熱心，路見不平必會拔刀相助，不忍心看百姓受苦，再加上榮桃要去，他便也跟著去了。不過他們跟洛河他們不是同時，洛河和紀無雙是早上，他們中午。他是走到半路發現自己有東西沒拿才折返回來。

「有點事情，正要找你。」洛河在原地等他走過來。

「找我？」艾霜有些奇怪，走近他，「發生什麼事了嗎？」

洛河先向他房裡走去，「有點事情要你幫忙。到你房裡說。」

「噢。」艾霜雖然一頭霧水，但一路下來他對紀無雙和洛河都很信任，沒有異議的跟在洛河身後進了房間。

「什麼事啊？」看洛河這麼嚴肅，估計事情不小，艾霜剛在桌邊坐下來就問。

「與你叔父有關。」洛河開門見山，他只有面對紀無雙才會有點耐心，話會多一點，對其他人都是有事說事，不愛兜圈子。

「我叔父？」乍一聽到這個名目，艾霜還有些迷茫。他知道之前的事情可能都與艾奇有關，他也在尋找證據，但現在平靜了這麼久，他不知道艾奇是不是又在暗地裡做了什麼。

「此次傷寒來的突然，勢頭又猛，還剛好就是我們待在城中的時候，你不覺得這太過巧合了嗎？」

艾霜思索起來，洛河說的在理，這的確是太巧合了一點。

「你的意思是，這次傷寒，與我叔父有關？」艾霜捕捉到了洛河的隱意，很快就懂了洛河的意思。

洛河點頭，沒說話但表明了意見。

艾霜沉吟片刻，又道，「那你需要我做什麼？」

洛河本想給他一些緩衝時間，沒想到艾霜現在這麼快就接受了這些說法。看洛河一向面無表情的臉上都有了些意外，艾霜笑，「你是不是怕我不能接受？放心，我承受能力不至於差成這樣，而且他是真有問題，我不想包庇他，也包庇不了。況且如果真是他搗鬼，三番四次想置我於死地，那我們之間的情誼早就已經不復存在了，我不抱有幻想，只接受現實。」

洛河對情感的感知只限於對紀無雙的感情，所以艾霜的情況他不能很了解，只覺得按照其他人的表現來看，似乎這是值得難過，要有時間來接受的事情。不過如今艾霜如此快速的接受他的說法是再好不過的，他不會勸人，但事情緊急，所以他才率先來找艾霜商量，若是還要留出時間給艾霜反應，那其實多少是會費時間的，而他喜歡速戰速決。

「我們查到，最早出現癥狀的人被帶去過雲溪城。不是我們小人之心，只是不得不防。若這也是一個巧合，那天道可真是愛跟我們開玩笑。」洛河難得開個玩笑，話里也滿是譏諷。

出於本能，艾霜很想提個萬一，萬一就是巧合呢？萬一是別人栽贓陷害呢？萬一……可是之前的種種跡象表明，他的叔父似乎並不值得這個萬一。

艾霜只是點頭，示意自己聽到了，沒有多言。

洛河略有驚奇的看他一眼，接著道，「這次影響太過嚴重，就算我們等得起查清的時間，百姓也等不起了。如果真是艾奇所為，我想從他下手尋找解藥，會快的多。」

艾霜也同意這個說法，順著洛河的話猜想道，「要我回雲溪城一趟嗎？」

洛河點頭，「正是，但這多少有些冒險，不管你是否已經完全接受這個事實，可艾奇對你的殺意是最重的，你回了雲溪城就是自投羅網，但要從他身上下手，你來是最合適的。」洛河將利弊列出，把選擇權交到他手上。

「知道了，我收拾一下，馬上就可以出發，這裡離雲溪城有些距離，我早點動身節省時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也不能一直躲著，總讓你們為我犧牲吧？我會回去查清真相，若他真的有鬼，我會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阿桃就麻煩你和無雙幫我照顧了。」艾霜爽快答應了。

「辛苦了。」洛河也沒多說客套話，這一句已經是他的最大溫情。

洛河將雲溪城裡他們安插的眼線簡單跟艾霜解釋了一下，也算是他的一個保障。

兩人又商量了一些細節，洛河確定已經都說清楚了就先出去為他準備車馬和打點行程，留下艾霜在房內收拾東西。

離艾霜啟程離開又過了三日，艾霜在房內給榮桃留下了信，解釋了他的暫時離開。榮桃沒有意見，還是盡心儘力在病患區幫著忙。

紀無雙自那日以後精神有些萎靡，尤其是聽了手下每日對傷寒疫情的稟報之後，眉頭一直沒有鬆開過。

吳醫師他們研究藥物有了些進展，但解藥始終沒有研發出來，很多藥物服用之後有效，但過幾天癥狀還是反覆。大夫們都有些發愁，但始終沒有放棄。雲溪城也始終沒有消息。病患與日俱增，死亡人數也只增不減，樁樁件件都讓紀無雙很是擔憂，茶飯不思，不願洛河擔心儘力吃下去的飯食還沒一刻鐘就又吐了出來。紀無雙越來越消瘦，洛河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