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疑似圖騰
「這個東西似乎像是什麼族人的圖騰。」
陸遊與陸元韶仔細觀察那紙龍馬圖后，一致認為。
「慕姑娘，這就是你此番回到臨安的目的？這圖是從何處所得？」身為大理寺正的陸元韶看待問題敏銳許多。
慕清顏避重就輕，「是我收拾宅子里的舊物，從一張破損的紙上看到的，對此圖案頗為好奇，便謄抄下來。來到臨安，見韓公子不在，也閑來無事，便趁拜訪陸郎中時，順便問問。」
「你就是辦案辦多了，到處多想！」陸遊瞪了自己的孫兒一眼，「慕姑娘明顯是念著韓家那小子，追隨而來。不巧那小子奉皇命去了邊關。」
陸元韶將圖紙還給慕清顏，「之後我會幫你留意，看從一些卷宗中能否查到。」
「謝謝。」慕清顏收起圖紙。
陸家本要留慕清顏吃飯，她說已經在韓家吃過，改日再聚，剛回臨安，眼下還要去看望嘉王妃，起身告辭。
陸元韶親自送慕清顏出門，待她臨走前又道：「我與慕姑娘雖尚未到言無不盡之地，但也算得上是朋友。不論怎樣，慕姑娘若有什麼需要儘管來尋我便是。」
在能力上，他承認略輸韓致遠一籌，但也絕不認為自己差勁。他的判斷一定沒錯，慕清顏初回臨安，先去韓家，接著便來到陸家，如果單從拜訪的順序來看，這是不對的，照理她應該先去看望嘉王妃才是。將陸家放前，必然有她的用意。只是她不願多說，他便不問。
慕清顏也知自己瞞不過陸元韶，但她確實不想多談，只道：「多謝陸寺正。」
來到嘉王府已值傍晚。
其實，慕清顏不願踏入這座府邸。她不想見到嘉王趙擴，那個冷酷而威勢逼人的皇子。但是，畢竟有韓致遠的關係，還有之前嘉王妃對叔父的照顧，既然她來到臨安，這個禮道必須要走。
「顏娘！」
聽說慕清顏求見，韓麗蓉抱著孩子親自迎了出來。
在襄陽的時候，韓致遠收到來信，已知韓麗蓉生下了一個女兒，皇帝賜名趙嵐，算來如今不過五個多月大。
「見過王妃，郡主。」慕清顏上前行禮。
「快，廳里坐。」韓麗蓉一如從前的熱情，招呼婢女沏茶備食。
「民女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禮物，也知王妃娘娘不缺珍寶貴禮，只能憑心盡意。」慕清顏從懷中取出一對簡樸的銀鐲，「這是我的娘親留下的，送給郡主，還請王妃不要嫌棄。」
「這可使不得！」韓麗蓉道：「清顏，你的心意我們領了。這可是你娘留下的東西，對你來說必是無價之寶，太貴重了！你該好好珍藏才是。」
「送給願送之人，娘親也會贊同。請王妃代郡主收下。」慕清顏執意雙手呈上。
韓麗蓉明白，這是慕清顏出自對韓致遠的在意，才會捨得拿出這麼重要的東西送給她的女兒，倍感欣慰，不再推辭，從慕清顏手中接過銀鐲，「那好，我收下了。」
趙擴恰巧不在王府，只是與韓麗蓉交談，慕清顏倒是自在。她原本不餓，待礙於韓麗蓉的熱情，多少又吃了些東西，然後便逗趙嵐玩了一會兒，看天色黑下來，打算告辭離去。
韓麗蓉本想讓慕清顏留宿王府，慕清顏哪裡願呆在趙擴的眼皮底下，趁著他還未回府，婉拒韓麗蓉，執意離開。
結果，剛出門碰到恰巧回府的趙擴。
突然見到慕清顏，趙擴驀然一怔。
看來這些日子她過的很好，神色間沒了慕成安遇害時的哀痛，四處奔波的疲憊，雖然一身素衣襯的清瘦，但細看之下人還是胖了一些，不再那麼單薄。最明顯沒有變化的是那雙眼睛吧，雖然見到他低眉順眼的行禮，可那股子堅韌與倔強根本掩飾不盡。
「你怎麼回來了？這麼放不下致遠？」
這便是趙擴的第一句話，聽不出波動，但含在他的嘴裡酸酸的。
慕清顏沒有作答。
「郎君。」韓麗蓉走到趙擴面前，「你就不要取笑清娘了。虧得她知道蕭家使詐都沒惱，比致遠強多了。」
之前，慕清顏從韓麗蓉口中得知，韓致遠見蕭老爺誆他，險些又要斷絕父子關係。恰巧來了聖旨，才讓他不得不暫時放下這筆賬。
韓致遠也是不願皇帝去打擾慕清顏，才乖乖受命跑那一趟，準備著把金國使者接到臨安后便返回襄陽。不想慕清顏尋來了，倒能一起在臨安再多住些日子。
也許，還能撮合著他們儘早成親呢！這是韓麗蓉的想法，一心盼著能把他們的婚事辦了，也算是了卻韓家的一樁大事。
趙擴朝前走了兩步，垂眸打量眼慕清顏，「一年不見，你倒是又長高了幾分。」
這第二句話著實讓慕清顏聽的意外，詫異地抬眼望去，正碰上趙擴緊凝的目光。
這個望著趙擴的角度……似乎她確實高了一些。
慕清顏忙收起目光，垂目瞅地。地是平整的。
與韓致遠處的久了，倒是沒有發現。其他人也都沒有在意。
見慕清顏啞口無對，韓麗蓉知道自己郎君的身份，只是聽來平常的兩句話都極具震懾力，以為慕清顏這樣見過世面的女子也抗不住，便為其解圍道：「郎君，天色不早，清娘一路辛苦，也要回去休息了。嵐兒也一天沒見著爹爹，盼著呢！」
「回韓家？」趙擴問。
「是啊。她之前不就住在那裡，都是熟人了。」
趙擴不再多言，抬步進府。
韓麗蓉沖慕清顏揮了揮手。
慕清顏又行了個禮，轉身離開。
出了太平坊，慕清顏便將韓麗蓉安排送她回韓家的人勸退。
那人心想，慕清顏非一般女子，如今臨安又太平，自己也樂的圖個省事，既然是她不需要自己護送，便順勢留步。
天色不早，慕清顏決定改日再去通和坊與留小婉敘舊，至於清河坊的蕭家，暫時也不需要去吧。朝身後望了眼，她便打馬向北而去。
對面駛來一輛馬車，慕清顏向側邊避讓。馬車卻在她的身前停下，有人從掀開的車簾探出頭，「慕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