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百面

11月1日下午，周衍跟賽琳娜分開后，先是擺脫了盯梢的官方人士。

他只要一啟動維肯·周，就會像臭肉吸引蒼蠅般，很快引來盯梢。

不過讓盯梢者抓狂的是，目標的面貌不是因對方站位巧妙、難以捕捉到，就是因光線能原因，一片模糊。

這當然是雅典娜和蜃珠的功勞。

周衍那也是很傲嬌的，不是誰都能看到他的真面貌。

甩掉盯梢，再把周大衛這個角色也託管。

有從一周目後期帶回來的超科技醫療艙，整容整形根本不是問題。腦插晶元也不是夢。

因此周衍的每個角色都是有替身的，這些罪有應得卻逃脫了法律制裁，然後被他人間蒸發的被選者，其實已經是人工植物人，腦插晶元才是其人格和智慧的信息支撐，而這晶元則是雅典娜的分身在控制。

不幸的是，這種腦插傀儡，跟異種是排斥的，因為異種需要靈魂驗證，周衍就是因為靈魂不合格而被排在異種資格之外，所以他也沒辦法通過腦插控制異種，而乾脆玩替身流。

傀儡也就是能扮演普通人的角色，有時候還得他遠程指導，才不會穿幫。這是因為雅典娜的人格大數據還不夠豐富，裝人裝的並不完美。

解除周大衛的身份，最主要的還是保護核心巢穴。

周衍並不主張親密無間，哪怕是夫妻之間，也應該有隱私，他覺得這是一種生活的智慧，蜜裡調油時怎麼都好說，七年之癢時就難熬了，甚至會熬不過去崩掉。而有情濃時，自然也有情淡時，這是客觀規律，所以，要有容余，要有彈性。隱私，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容余和彈性。這與情深情真與否無關，與人性有關。

新換的身份是一名黑貴，叫路德，起這個名字是因為藍星沒有馬丁·路德·金，以及那篇《我有一個夢想》。而周衍建這麼個號，也不是為了紀念那個被稱作偉大的黑人，而是用來提醒自己。

如果嘴炮那麼管用，還要拳頭幹什麼？

永遠不要將希望寄托在別人的廉恥和良心上。因為世上其實沒好人，只有好事。

最後，活著才有輸出。

這就是路德這個名字說能提醒他的主要道理，也是扮演黑人角色的指導思想。

用人話的總結就是慎言、能用拳頭就別BB，對好事可以回饋，但別相信他們總是善意的，哪怕是同膚色的，最後，該慫的時候就要慫。

美聯邦是個白人國家。對所有有色人種都不怎麼友好。雖然周大衛也是有色人種，但他的體格，五官，膚色，更接近白人，至於黑頭髮黑眼睛，歐洲人崇拜的古羅馬人就是黑頭髮黑眼睛，不列顛島上也多的是黑頭髮黑眼睛，只不過毛髮濃密，頭髮捲曲的多。

不管怎麼說，周大衛的外貌還是很有混淆視聽之能的，顏值又高，很容易就被忽略種族。

扮演黑人就不同了。那些做出成績的，比如黑人明星什麼的，生活的圈子都很少與普通黑人社會有交集，自然不容易被歧視。畢竟在美聯邦，有錢和有地位是息息相關的，而有錢人的天堂，也不光是說說。

反之，窮人的地獄同樣不是說說，窮且是有色人種，那就是煉獄。周衍扮演的路德是要在普通社區，甚至貧民窟活動的，自然要提醒自己，以免串戲，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話說，現在的他還扛不住大口徑狙擊槍的爆頭，導彈更是能無懸念的要了他的命。支配一架無人機射出的地獄火，花不了幾個錢，而接近兩馬赫的速度他是真的很難做出反應。

路德的外在，是他按照伊德瑞斯·艾爾巴捏的，藍星沒有這個人。

而72年生的艾爾巴，在現今的17年，是55歲，比較貼合一周目他的實際年齡，基本只需要本色演出，而不用裝嫩。

一個高大健壯，容貌俊朗，不乏歲月痕迹，但還不至於問出『廉頗老矣，尚能飯否』的穩重老男人。這就是路德的形象。

這個角色很萬金油，只需要簡單捯飭兩下，再換件衣服，就能從小有身家的中產，變成即將老無所依的窮漢，而不管哪一種，都不會讓人覺得不靠譜或能力不行，而是覺得有故事。

扮成路德的周衍，先去了趟某大廈地下停車場，這類外圍的安全屋他在大都會安排了好些。基本都是利用原有建築結構，巧妙布置，再加上房屋、車位租賃什麼的，花不了幾個錢，卻很實用。

這次造訪的安全屋，便包括很不顯眼的車位，那輛卡邁羅Z28停放其中。機械矩陣的力量被收回了，這車雖然不至於徹底回歸原貌，卻也光彩不再，看起來很讓人懷疑還能不能開動。

周衍從方向盤中央摳出那個雪佛蘭標誌，它是一枚戒指，雪佛蘭標誌就是戒面，當它以戒指的面貌展現時，戒面會神奇的變小。

機械矩陣，C級種核，不是特殊種，提供的特殊能力也較為有限。落在周衍手中，就更是暴殄天物。僅僅是靠雅典娜的接管，間接獲得一個微後座力射擊的能力，並且無法成長。

周衍將之戴在了自己右手的無名指上，然後手腕一翻，柯爾特蟒蛇出現在手中，像槍俠一般耍個花活，手槍又消失在手環中。

手環其實也是一件機械矩陣，同樣是雅典娜代管，獲得的是次元空間能力，三個立方，優點是可以自由劃分格位大小，並瞬間取放任何一個格位上的物品。

在安全屋服下藥物，完成一次特殊排泄，這可以讓他接下來72小時內正常飲水、進食，但不會有排泄需求。

然後穿上2CM厚度的，潛水乾衣般的高分子裝甲。

穿戴過程也比較麻煩，需要一點點的調整好，然後在一些部位，比如腳踝，腿彎等處，加裝能量環。這些能量環是提高裝甲性能的關鍵，能量會根據實際情況消耗，自然也能更換。

穿戴好之後，啟動，裝甲像真空袋般收束，厚度減少一半，同時與皮膚徹底親密無間。從這時開始，毛孔排汗，都會自裝甲表面滲出。

蜃珠幻化加持，從外在看，赤著身體的健碩黑人形體便有了，哪怕用手觸摸，也感覺不出差異來。

這是一周目後期的收穫，小範圍的虛實難辨效果。

此時此刻，他全身上下，只有臉和手，是沒有防護的。

手有靈活度需求，因此只能戴手指處極薄的防護手套，臉可以貼面膜，兩者都遠不及裝甲的防護效果，但又比光著強上許多。

而若是作戰，再戴上專門的防護面甲和戰術手套是有必要的。畢竟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來自人類的威脅，比異種的威脅更大。

捯飭完之後，周衍便選了條好些地方洗的發白、且磨成毛邊兒的半舊黑藍色牛仔褲，很久沒打鞋油的棕黑色馬丁靴，以及保養糟糕的黑色機車皮夾克，作為行頭，最後拎著鐵灰色半舊全盔出了門。

一輛六年前流行款的二手街車在車庫等著他。

第一站，先去找蘇瑪麗，精準位置尚未確認，但線索已經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