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第 17 章

「哈哈哈!」

戚慎獨話音剛落,他口中不知廉恥的流氓哨兵——霍雷肖·奧利維拉就發出冷笑,出言諷刺道:「戚上校,你簡直愛逞英雄到讓我好奇楚律怎麼還沒把你送進思教班學習三從四德。」

「笑話。」戚慎獨反唇相譏:「老子還用學?你才是應該到我家做做客,看看老子那閃瞎你狗眼的滿牆小紅花。」

「………」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霍雷肖完全跟不上戚慎獨那清奇的腦迴路,也搞不明白對方究竟在驕傲個什麼勁,愣了下才反應過來戚慎獨說得好像是那種糊弄小學生的把戲,做家務就獎勵小紅花什麼的……

想到這,他一邊暗自訝異於楚律的高壓統治如今已經恐怖到了這個地步,另一邊又忍不住拉低自己的層次回擊道:「是么?可從酒會一路寒暄過來,我倒是聽到了不少奇怪的傳言,許多嚮導都說戚上校根本就是個甩手掌柜,不知道體恤自己的嚮導,平常家裡全是楚律一個人在操持,過得十分辛苦。」

什麼!?楚律還辛苦!?他明明在家嗑個瓜子都不用自己動嘴!戚慎獨怒從心頭起,暗罵到底是哪個孫子在背後造老子的謠?怪不得他剛才趕過來的時候人群的目光充滿了譴責呢!

越想越氣,他剛要發作,忽然間卻像是想到了什麼般,面色一悚,便轉頭看向楚律。

漂亮的嚮導此刻正沖他睜著無辜的藍眼睛,意思是:「不是你教我這麼說的么?」

「………」

所以這時候你又聽話了?那平常我叫你少抽煙喝酒多吃點小草莓你怎麼不聽呢?戚慎獨窒息了,他痛苦地想——如果我有罪,法律會制裁我,而不是讓我在跟情敵對峙時叫敗家嚮導來背刺我。

似乎是聽到他的心聲,楚律歉疚道:「我下次不會了。」

還有下次?你在外面還有幾個像這樣的姘頭需要我來打擂台?戚慎獨氣壞了,正在不停默念『冷靜冷靜,俗話說堂前訓子,人後教妻』來試圖平靜,露台上就傳來喧嘩聲,原來是他們剛才鬧出的動靜把人都引出來了。

「哼,算你走運。」霍雷肖顯然不想把事情鬧得人盡皆知,剛要撂句狠話就離開,誰想說時遲那時快,戚慎獨突然就如遭雷擊般捂住胸口,隨後猛地從嘴中噴出一口鮮血。

「啊!!」

眾人的目光登時集中過來,有幾名女性嚮導甚至發出了驚叫聲,而戚慎獨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下踉蹌了幾步后單膝跪地,抬頭繃緊了臉部肌肉線條沖霍雷肖隱忍道:

「擅自攻擊你是我不對,但為了保護我的嚮導,我不會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所以事後無論你是要追究責任還是如何都悉聽尊便,我只求你放過楚律,不要再糾纏他……」

「慎微!」楚律心痛的呼喚聲適時響起,他跑過去撲通一聲跪在戚慎獨身邊,扶住他的胸膛道:「不要這樣,不要求他……」

霍雷肖:「………」

這副苦命鴛鴦慘遭惡勢力迫害的畫面簡直感天動地,人群中頓時響起竊竊私語聲:

「看樣子是奧利維拉少將糾纏楚副科的時候被戚上校撞見了,嘖嘖,這可真是……難為他這麼久了還沒放下……居然以權壓人來搶別人的嚮導,戚上校簡直太可憐了,沒準還要因為這事吃官司,但他明明只是想保護自己的嚮導而已。」

「誰說不是呢?今天聽霍雷肖話里話外有打聽楚副科近況的意思我就猜到了,男人嘛!都有報復心,楚副科當年拋棄了他,而他現在地位今非昔比,可不就上趕著到白月光這裡顯威風來了。」

「唉,楚副科原來那麼強勢的一個人,現在只能手足無措地護在自家哨兵身前,可見把人欺負成什麼樣了,看著讓人心裡真不是滋味……」

「這是怎麼回事!」羅斯金這時也匆匆趕到,聽到周圍的議論頓時臉色難看道:「奧利維拉少將!如果是鄙人在壽宴上有地方慢待了你,你大可以當面提出來,又為何要出手打傷我的長子?」

「我……羅斯金閣下……」霍雷肖幾番深呼吸來壓制怒氣,但話到嘴邊終究又咽了回去,因為他忽然發現自己根本無從辯解,畢竟糾纏楚律導致和戚慎獨發生爭鬥都是真的,他唯一沒有做的就是打傷戚慎獨,但說出去誰會相信?

而若是大度地表示既往不咎,放在眾人眼裡恐怕又要落個傲慢無禮的罪名。

總之左右都不是人,他乾脆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破罐破摔地對羅斯金道:「抱歉,發生這種事並非我本意,就不繼續逗留此處打擾諸位興緻了,擇日我會親自再來登門向閣下賠罪。」

說罷,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你……!」這種態度堪稱囂張,羅斯金心底自然不悅,但卻沒有叫人阻攔,一來他宅邸里那點私兵根本攔不住霍雷肖;二來霍雷肖作為皇太子一直拉攏的對象,他也不好向對方發難。

只是這樣作罷的話,就不知楚律心中會如何作想了,羅斯金忐忑不安,明明他昨夜才剛向對方表露出投靠之意,而如今卻又礙於皇太子那邊的籌劃束手旁觀,這放在對方眼裡豈不就是坐山觀虎鬥、兩邊都不明確表態又都想討好?——這在上位者眼裡可是大忌啊。

羅斯金此刻深感夾在皇室鬥爭間的難做,暗自咬咬牙,連忙吩咐下人道:「快把大少爺扶進卧室,通知醫生來!」

然後他又快步走到楚律身邊,親自將對方扶起,低聲關照道:「楚副科,有沒有傷到哪裡?放心,霍雷肖行事張狂,今天的事我絕對不會輕易——」

話沒說完,楚律便抬手打斷了他:「我既然答應了你,就不會因為這點事而改口,至於其他你好自為之。」

羅斯金登時啞然,還沒來得及想出說辭,楚律就已經跟著護送戚慎獨的隊伍上樓了。

……

回到卧室,聽到醫生給戚慎獨檢查完說沒有大礙后,楚律鬆口氣上前接過治療儀,對簇擁的醫護人員道:「我來吧,你們可以出去了。」

待房間重新恢復安靜,他嘆口氣,對躺在床上的哨兵道:「怎麼回事?」

戚慎獨聞言不滿:「幹嘛?我還沒問你和那個霍雷肖是怎麼回事呢!你倒問起我的罪來了。」

「我不是問你的罪,你突然間吐血確實把我嚇了一跳。」楚律輕輕按住他的胸口,搖頭道:「如果只是為了讓霍雷肖吃個啞巴虧,遭這種罪實在不值得。」

「有什麼不值得的?」戚慎獨不以為意,他翻開手掌露出外骨骼裝甲的噴射動力裝置:「用這個給自己來了一下而已,疼是疼了點,實際沒受什麼傷。」

楚律吃驚得望著他,哨兵掌心的動力裝置是以壓縮空氣為原理的,在這麼近的距離下即便隔著合金塗層的保護,衝擊力也足以震蕩到內臟,而歸根結底戚慎獨這麼做的緣由只是為了讓霍雷肖吃個癟……楚律簡直無法理解,難道嫉妒中的哨兵都是沒有理智的嗎?還是只有戚慎獨一個人這麼瘋狂?

他正不知該說什麼好,戚慎獨就先唉聲嘆氣道:「害!我都知道,我混得不如你那老相好強,在他面前給你丟人了,畢竟當初你跟霍雷肖分手時就放出過話來,三年後我的成就必然超過他,結果我這麼不爭氣,一直也沒達到你的期望,這種時候也就只能用苦肉計給你找找場子,唉,都是老公沒用啊!」

——這並不是戚慎獨瞎編的,就在剛才,他臨時聯繫上了李副官,緊急補習了一下霍雷肖楚律和戚慎微三人間的恩怨糾葛。

然而對於此刻的楚律來說,這些都是全然陌生的信息,他睜大眼睛,有些混亂地扶額道:「別這樣說……我壓根不介意這些,至少現在是如此……」

他其實心底也很沒底氣,楚律完全不清楚失憶前的自己到底對戚慎微懷有的是怎樣的感情,是真的喜歡,還是只像霍雷肖所說,是跟培養他時目的相同的「物色傀儡」?

一時間心底五味雜陳,但唯有此刻自己內心對戚慎微的感受楚律是清楚的,那裡面混雜了探究、依賴、在乎。

以及現在微妙的不安和愧疚。

「慎微……」楚律抿了抿唇,終於忍不住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其實不是你心目中那個溫柔賢惠又善解人意的嚮導……你還會繼續喜歡我嗎?」

「啊?」戚慎獨當場獃滯住,他懷疑自己聽力出了問題。

敗家媳婦又在說什麼?咱家本來也沒有這種嚮導啊,你不是個又懶又饞又獨斷專|制的吞金獸嗎?

不過既然楚律提出來了,戚慎獨覺得自己就該認真對待這個送命題,他咳嗽兩聲清清嗓,斂容正色道:「這個嘛……就要換位思考了,如果……我是說如果啊!我其實不是成天看哲學書喝咖啡的上流社會裝逼犯,而是在貧民巷裡靠賣火柴為生的小混混,你還願意跟我在一起嗎?」

「嗯……」沒想到他會反問回來,楚律認真思索了半天,才抬起頭來略帶糾結地問:「那我以後還能每天喝上下午茶、抽特立尼達香煙,冰箱里隨時都有鎮好的伏特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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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憶后我認錯老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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