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這還用問?當然了寶貝。」戚慎獨幾乎是不假思索地深情道:「我就是到外面殺人放火打家劫舍也不能短你一口吃的。」
楚律不當家不知柴米貴,聽到這話著實吃了一驚,又想到戚慎獨突然問他這種問題或許並不是心血來潮,會不會是家裡已經出現經濟危機了?難道他平常過得真的很奢侈嗎?
饒是戚慎獨再會做夢也萬萬沒想到,自己平常苦口婆心屁用沒有,豪言壯語倒是意外讓家裡的吞金獸學會反省了。
楚律暗自艱難地取捨了一會兒,終於憂心忡忡地對戚慎獨道:「殺人放火太危險了,以你的智商肯定馬上就會東窗事發被抓起來的,所以實在不行……還是我自己節儉一些……以後就把飯後小甜點給停了吧。」
「………」
戚慎獨無語,他看楚律在那冥思苦想半天,還以為對方要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決定呢,結果就是停了飯後小甜點?這東西你不是本來就不愛吃嗎?想到這戚慎獨就來氣,他花費多年練就了八十八種草莓零食的做法是為了什麼?不就為了讓以後家裡嚮導吐口氣都是草莓味的嗎?不行!停啥都不能停甜點,老子還年輕,肝還夠用!
「用不著!」戚慎獨立刻激烈反對:「再窮不能窮媳婦兒,就算走投無路了,大不了老子出去跳脫衣舞也不能苦了你!」
楚律:啊這,倒也不必。
這並非花言巧語,戚慎獨是真的這麼想,當初為了保證小啞巴每天份的甜食供應,他總是天不亮就出門,無論是跟著流浪漢去污染嚴重的廢品處理場翻垃圾,還是代人收租被扇一巴掌就倒地上碰瓷……他什麼臟活累活都會去干,然後忙活到傍晚時分,再拿著一天收穫的三分之一去街邊絢麗燈光下的小攤那裡,買一份已經凍得結出冰碴的小草莓帶回去。
——所以連當年那個只能任人欺凌的小混混都能做到的事,如今早已成年脫胎換骨的戚慎獨沒道理做不到,甚至倒不如說,當戚慎獨聽見楚律扒拉著手指頭要這要那,第一反應其實是驚喜的,畢竟僅僅是物質享受罷了,又不是像小啞巴那樣全盤否定他這個人。
說實在的,他不在乎楚律驕奢淫逸揮霍無度,甚至最好是到了最後,這世上除了他就再沒有哨兵能受得了楚律那一身被寵壞的臭毛病才好呢。
他喜滋滋地琢磨著那副光景,思緒也越跑越遠,直到發現自己心頭火熱一片,戚慎獨才悚然一驚。
他這是怎麼了?忘了自己這趟是來幹嘛的了嗎?他只是個居心叵測的冒牌貨而已,居然真渾然忘我地策劃起跟眼前嚮導的未來了……戚慎獨開始煩躁不安,但又忍不住幻想,假如他能夠在這場危險的權力遊戲中保全自己,功成身退,並且里赫特也成功造反登基,那他是不是就可以提出要求將楚律一併帶走?
當然,也許到時楚律得知真相后一開始會恨他罵他跟他鬧脾氣,但是沒關係,戚慎獨相信只要他們徹底結合,成為真正的哨向配對,楚律遲早會變得溫順下來,別的不說,光是嚮導的本能會讓他不得不愛自己了。
「慎微?你怎麼了?」
楚律見他忽然一副勢在必得的霸道二哈樣,連同床邊的葵花鳳頭鸚鵡也盯著自己時不時發出邪魅的嘎嘎聲,完全不明所以,但他這些時日也習慣了戚慎獨動不動抽風,此刻便也不放在心上,只是委婉勸說道:「你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冷靜點,我想外面不會有人喜歡看一米九幾的壯漢跳脫衣舞的,當然了,我也不是說跳脫衣舞不好,你要是實在堅持的話也可以在家裡跳,我會給你捧場的。」
說著操作了一番手環,轉瞬戚慎獨那邊光腦就收到了提示,他打開一看,是楚律創建了個家庭賬戶把他拉了進去,也就是說以後楚律的工資他能自由調用了。
「寶貝啊,你這上交工資的態度是好的,但是……」戚慎獨渾不在意地點開餘額,本想說你這三瓜倆棗還不夠咱家交電費的,但映入眼帘的一串數字瞬間就把他的嘴給堵上了。
個十百千萬十萬百萬……楚律的存款竟然是他的好幾倍!!
怎會如此!!
他這一刻的震驚實在太過強烈,以至楚律也感知到了他的情緒,解釋道:「嚮導在黎明港受教育期間都是學費全免,食宿免費的,而且畢業后要是能留在機關的話,福利還會加倍,平常出個外勤什麼的津貼也很豐厚,再加上衣食住行的花費都能報銷大部分的政策,生活上基本沒支出,錢就全存下來了……」
說著他看向已經瞠目結舌呆若木雞的戚慎獨,喚道:「慎微?」
「我知道了。」戚慎獨回過神,故作鎮定地收回下巴,說真的,要不是哨兵的自尊以及一絲理智吊著他,他真想立馬寬衣解帶讓楚律把鈔票塞進他的內褲邊。
但是他不能,戚慎獨告誡自己要冷靜,想想如果是霍雷肖那個楚律的老姘頭的話,說不定要當場再砸十倍的錢回去,自己怎麼能落了下風?他雖然沒有錢,但他有毫無價值的尊嚴啊!
想到這他剛要開口拒絕,就聽楚律道:「說起來好像有一陣沒給你做精神梳理了。」
精神梳理?戚慎獨回想起上次那種酣暢淋漓地美妙滋味,不自覺地吞咽了下喉結,隨即又反應過來咬牙切齒地想——該死的嚮導又想用糖衣炮彈來腐蝕他,沒門。
「做什麼精——」戚慎獨正要擺出「你讓我吃軟飯我生氣了」的架勢,忽然就感覺床側一陷,原來是楚律從另一邊爬了上來,此刻正調整好姿勢,拍了拍膝蓋道:「躺下來吧。」
戚慎獨瞬間手腳就不停使喚了,他一邊心裡警鈴大作地喊著「妖術!這是妖術」,一邊又情不自禁地爬過去嘴上勉為其難道:「呃……膝枕的話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