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借刀殺人
「長姐,藍隱那邊可有消息?」看見藍釉進了自己的宮門,藍妍立刻放下了手中正在把玩的一把玉摺扇,上前詢問。
她很是關注藍隱在南荒嶺的情況,可是仙界那面用來觀疆域的鏡子只有天帝、天後還有嫡女藍釉才能看,縱然她和她母妃很受天帝喜歡,也還是只能從藍釉這裡打探消息。
不過藍釉似乎一如既往地寵她,總是很願意把消息告訴她,這讓她對這位長姐還蠻喜歡。
藍釉點點頭,隨後又微笑著搖了搖頭,「有消息,不過想必不是你想聽的消息。」
「黑羽的毒解了?!」藍妍懂了藍釉話里的意思,很是震驚。
前些時候聽見藍釉說藍隱中了臨死的黑鳥妖所投的黑羽毒,她還以為藍隱必死無疑。
藍釉又點了點頭。
猜想得到印證,藍妍倒吸了一口涼氣。「我聽說白氏公主也一直在南荒嶺。是她用什麼靈丹妙藥救了藍隱嗎?」
「不是,她是自行痊癒的,而且時間很快。」
藍妍聞言更是驚得合不攏嘴,「長姐,這藍隱果然不簡單,難怪她在我的生日宴上動手想殺我父皇都不重罰她,只是派她去駐守南荒嶺——說起來,她要是真能在這三百年間做得好,甚至都算是立功了呢......」
——藍隱走後,包括藍妍在內的所有人都自然而然地把藍隱當作了投毒之人。知實情的唯有藍秉光和藍釉,不過這兩個人都諱莫如深地表示不想多談這事,無形中又給藍隱潑了次髒水。
「是啊。」藍隱仍微笑著,她轉過頭看藍妍,眼中流露出一點無奈,「她立功與否我不在意,只是想到她先是殺你手下的仙娥,又動手毒害你,我就很氣憤。本還以為父皇會重罰,不曾想......」說到這裡,藍釉沒有繼續說,只是輕輕嘆了一口氣。
「可這究竟是為什麼呢,父皇可是天帝,怎會怕她?難道她真是父皇的骨血?」藍妍仍想不明白。
「不是父皇怕她,是有些事,父皇身為天帝必須得公正處理。不管她是不是真為父皇的骨血,她既然名義上是,那眾仙自然就覺得她是了。」
「我懂了。」藍妍點了點頭,「像這樣清理門戶的事父皇不能做,那我......」
「噓。」藍釉微笑著用自己的帕子擋在了藍妍嘴邊,「阿妍,心直口快不是好事,有些事情心裡知道就是了。」
「可長姐,這裡只有你我。」
「你要相信,隔牆永遠有耳。」
隔牆未必有耳,可藍釉和藍妍的交談還是被神界的元容盡收眼底。
元容身旁坐著的仍是上次同她一起看觀天鏡的那位絕色女子,今天她沒穿得太華麗,只是穿了條明亮顏色的裙,又在身上披了一件大氅,元容則還是穿得很素凈。
聽完了藍釉和藍妍的交談,她轉過頭對元容道,「這個藍釉果然不簡單,她的樣子,倒很像是在防我們呢。」
元容彎起嘴角笑了笑,頷首道,「是,而且她很懂得借刀殺人。」
「沒錯。看這樣子,這仙界五公主怕是很快就要向藍隱出手了,你可要干涉?」
「我當然不會幹涉。觀天鏡只在於觀,若把觀到的一切都順著自己的意念修改,那就失去它的價值了。況且,我也挺希望五公主對藍隱出手的。」
「哦?」女子笑了笑,「這倒奇了。」
元容也笑笑,解釋道,「戰鬥力越低的族群,越善於巧用心智、勾心鬥角。藍隱跟在我身邊久了,一點也不了解人、仙、妖這些族群都是怎麼互相算計的。你只看她吃虧這幾次就知道了,哪一次不是因為太過輕信旁人呢?」
「那她之前回來那次,你為何還讓她學著有情?她只要繼續做個無情之人,誰的勾心鬥角也算計不到她身上。」
「那不就成了因噎廢食嗎。」元容道,「她必須得親眼見過了人心的善與惡,再去一點點學著區分和判斷才行。空有一身神力卻沒有神性,永遠也成不了神。」
「你還是想讓她成神。」
元容看了看女子,「是的,這一點我們的想法不同,就不要多爭論了。」
女子便沒有就這個問題與元容爭論,她的目光又回到觀天鏡上,鏡中場景仍是藍妍的寢殿,藍釉這時候已經離開了。
藍妍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又拿起那把玉摺扇開始把玩。
這椅子和摺扇都是她生辰時藍秉光送給她的,兩者上面一個雕龍刻鳳另一個畫著頭頂玉冠的蛇仙,完全越出了她身份該有的儀制,可恰恰能說明藍秉光有多寵愛她,所以她自得了以後就十分寶貝它們。
她右手拿著玉摺扇在左手上一下一下地敲著,忽然,動作停了,她朝著門口處喊,「芬兒,過來!」
被喊到的名為芬兒的小仙娥立刻來了,「五公主,奴婢在。」
藍妍伸手捏上芬兒的臉,迫使她抬起臉來。
芬兒被她捏得又痛又怕,還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淚光盈盈地看著她。
藍妍笑了,「我有一大計,要交給你完成。」
「五公主,奴婢剛剛從精靈晉陞成仙,仙力尚且低微,怕不能擔當大任......」
精靈一族是六界中很弱的族群,嚴格來說屬於邪三界,可是其中部分精靈也能依靠自身修鍊成為小仙。
芬兒正是那些資質不錯又比較努力的精靈之一。她原本是蛇精,后成了小蛇仙后就一直跟著藍妍了。
「無妨,有你這楚楚可憐的容貌,一定能一切順遂。」藍妍說著又滿意地伸手在芬兒臉上拍了拍。芬兒害怕地想躲閃,但最終還是僵著身子沒敢動。
見芬兒不再反駁,藍妍心裡喜悅,從桌上拿起了一閃閃發光的金釵戴到了芬兒頭上。
「這釵便賞你了,你隨我來,我們進內室去,我將計策說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