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會讓著我嗎？
「阿笙，該吃午飯了。」林雨輕叩了叩她的桌面，提醒道。
顧笙茫然地抬眸，眨巴著雙眼，這麼快就到晌午了?
「糟了。」顧笙暗叫了一聲，她忙到把席南城的午餐給忘了。
「席總，您的午餐想吃點什麼?」顧笙快速地編輯了一條簡訊過去，一邊拽著林雨的手求救，「席總喜歡吃哪家餐廳的飯菜?」
「我不知道啊。」林雨也一臉的蒙圈，平常這些事情都是沈麗莎搶著做，她們哪了解這些。
「不過，我知道，總經理喜歡吃誰做的飯菜。」林雨靠近她，一臉的神秘。
「什麼?」顧笙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林雨指著她，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俗話說得好，有情人飲水飽。
「……」
顧笙腦子飛快運轉著，眼底閃過一抹精光。
回憶起早上的通話風波。
難道……他是想吃她親手做的早餐?
不會的……不會的……他恨她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會吃她做的東西。
但心臟那處傳來的悸動卻出賣了她此刻的情緒。
握著的手機振動了下，顧笙低頭看了眼。「樓下停車場等我!」
林雨湊得太近了，一不小心瞄到了，一副「我懂的」曖昧表情，歡蹦著走遠了。
「……」顧笙無暇他顧，全副心思都在上面的句子上。
他們……是要一起吃午飯嗎？可如今他們只是上下級的關係，這樣，會不會影響不好……
事實證明，顧笙想多了。
「有沒有駕照?」席南城依在豪車旁，姿勢慵懶，煙霧繚繞，似是感應般，忽而抬眸，吐了個煙圈，薄唇微掀，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顧笙看著他熟練的抽煙姿勢，心下有些不痛快，他什麼時候學會抽煙了，忽而轉念一想，五年……足夠改變一個人了。
「有。」但是……
話還沒說，男人便朝著她的方向扔來車鑰匙，「你來開車。」
「……」她雖然考過駕照，但還沒正式上過路啊！
顧笙捏著鑰匙朝車旁走起，雙唇蠕動著，「席……總。」
男人黑眸一沉。
席總?她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跟他劃清關係?!
「不想開?」男人坐在副駕駛上，慢悠悠地轉過臉看她一眼，薄唇微掀。
「……」這三個字猶如冰水一樣朝著她的頭上澆下來，不止冷，還很疼。
彷彿下一句，就是，扣工資!
顧笙只好咬咬牙，認命地坐上了駕駛座，雙手緊緊地抓著方向盤，呼吸有些急促。
在下班高峰期的路上，你會看見，一輛價格不菲的豪車正在一龜速的速度前進，頻頻引來身後車輛的不滿，更有車超速，對著顧笙的方向比了個尾指。
席南城冷靜自持的臉上出現了龜裂，他似乎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抵到目的地，顧笙全身被冷汗浸濕，下車時，腿都在發顫。
「你也就這點膽子!」席南城冷嗤了一聲，還不忘嘲諷一番，但邁出的步伐明顯放慢了許多。
他們進入包廂的時候，餐位上坐落了一個外國人，看見顧笙的出現，眼裡毫無掩飾的驚艷。
法語脫口而出，「你很漂亮。」
顧笙一愣，禮貌性地回了一句謝謝。
男人劍眉微蹙，微眯起促狹的雙眸，她此刻的笑容在他眼裡，礙眼得很，嘲弄的話脫口而出，「收起你那得意的笑，難看!」
「……」顧笙禮貌的弧度僵在嘴邊，臉上閃過一抹難堪。
外國人似乎意識不到他們的尷尬，招呼著他們坐了下來。
顧笙不知道他讓她來是為了何意，只是單純為了羞辱她一番嗎？
「你只有10分鐘。」
很明顯，這句話不是對她說的，雖有疑惑，但顧笙還是地把這句話翻譯成法語。
她明明記得，席南城的法語並不比她差。
老外飆出了一連串的法語，泡沫星子飛濺，說完后一臉期待地看向席南城。
席南城慵懶地依在椅子上，神情漠然，並沒有開口的意思。
老外只好求助地看向顧笙，示意她翻譯。
「……」他明明聽得懂!
顧笙無奈，只好將老外剛剛那番話又進行了一次翻譯，途中有些磕絆。
大致意思沒變。
老外希望能與X.S集團合作，正在向席南城割地賠款談條件中，很顯然，老外此刻正處於下方。
顧笙趁著空閑，捧著桌子上的水杯，一飲而盡，乾涸發澀的喉嚨得到了滋潤。腳下灼燒般的疼痛令她臉色始終發白。
席南城涼涼地睨了她一眼，薄唇微掀，字正圓腔的法語脫口而出，驚呆了老外。
而顧笙這次見識到了商場上席南城的另一面，風格雷厲，行事果斷，快、准、狠，沒有給對上反撲的任何機會，活脫脫一個冷閻王。
腦子裡忽然閃過一些片段。
上大學那會兒，有一場辯答會。途中，還把反方一個仰慕他的妹子急哭了，引發台下一陣唏噓，調侃他不會憐香惜玉。他在場上精彩的表現獲得了認可，還有教授犀利評判，說他前途無可限量。
「如果你的反方是我，你會讓著我嗎？」好像那時的她，就這麼把心中所想問出口，帶著小女生的期待和心動。
「不會。」席南城語氣有些僵硬。
「木頭!」愣了一秒，笑罵道，她就不會說謊哄哄她嗎？
想想又覺得不憤，她便一直纏著他，「那我就哭，一直哭，反正丟人的肯定也有你。」誰讓她是他女朋友。
席南城那時沉默不語。
他不會讓那種情況發生。
她以為他可以冷靜理智到這種地步，跟她站在對立面，還能有一絲贏的局面嗎？對於她，他早已潰不成軍，輸得一塌糊塗。
顧笙回過神來，只見老外掏出了一張手帕，擦拭著額頭上根本不存在的汗，還在試圖垂死掙扎。
這時，席南城一把抓起了她的手腕，低眸看了眼手錶，臉色有些不耐，拉著她站起身，欲要離開。
「……」顧笙被迫跟著站起來，餘光卻一直停留在那隻大掌上。
他掌心傳來的溫度，沿著她的血液，傳遞到她的心房，那裡為之一顫，悸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