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前塵如夢(5)離歌回憶

第34章 前塵如夢(5)離歌回憶

這話如同炸雷一樣,同時讓白學,白珂還有白學頭頂上的兩個人都愣在了原地,久久不能反應。

易如歌臉上的表情是如此堅定,讓人不能懷疑她話中的誠意。

上面的中年女子自然是離歌,不同鳳逸的又驚又喜,她是驚訝中帶著欣慰。之前離歌幾次暗中要女兒與自己離開,她都說捨不得白珂。還說總有一天,白珂會明白。小時候陪他說話,不顧生命危險幫他去報官的小女孩是她,不是狄霜。

想起女兒逼死堅定的面容與話語,離歌不由得心有戚戚。當時就是害怕女兒與白珂扯上關係,會讓白學找到她,所以才會連夜帶著女兒搬走,托那個總來自己門口討食物的小姑娘報信,卻未料到那小姑娘騙了那白庭君。

剛剛得知這一點時,離歌心裡居然是狂喜。狄霜這小子,她雖然沒見過幾次。卻也感覺得出來,他是一個外強中乾,只靠著父蔭生活的紈絝子弟。

她的如歌,怎能配這種貌似人中之龍的人中之蟲。何況,他還是白學的兒子。

都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會打洞。她與白學自幼青梅竹馬,她滿心滿肺的只有白學。白學卻為了能抱上一條粗壯的大腿,如此輕易地捨棄了她。他生的兒子,也果然如她這些日子裡喬裝成齊宮宮女時觀察到的,不是個好貨色。看人不用心看,光用眼睛看。

得知白學要成親的那天晚上,離歌在白學舊居對面的後門前站了一個晚上。她想只要他肯出來,只要他對她說一句:「離歌,我娶妻是被迫的,我心裡最愛的人始終是你。跟我走吧,我們離開這裡,永遠都別回來。」

離歌會為了心中所愛,不管不顧世俗的道德規矩地跟他走到天涯海角。哪怕粉身碎骨,將來要受千萬人唾罵,她亦不懼。

可她從天黑站到天明,又從天明站到天黑,等到全身發僵,卻沒有見到心上人的一片衣角,來的只有一句話,還是托旁人帶來的。

「離歌,對不起,但請等我。」

等,等什麼,等在他家新搬的宅子後面,聽著鑼鼓喧天,絲竹盈耳。

看著身姿窈窕的新娘穿著大紅喜服,和她的心上人站在一起,眾人起鬨打鬧道:「天作之合。」「百年好合。」「郎才女貌。」

從前給過她父母般溫情的白家二老,此刻喜氣洋洋地坐在正上堂,用比看離歌更加溫暖慈愛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兒子與兒媳。不住口的笑容,幾乎笑歪了他們的嘴巴。

離歌傻傻獃獃地站在門口,一直到兩眼發黑。終於支撐不住,暈了過去。失去意識前,她最後的念頭卻是得找人告訴師兄,她只是有點累了,等她睡一覺就跟他走。她知道,今天的一切都是假的,是她在做夢。她的白學哥哥,怎麼會捨得拋下她。

果然,當她睜開眼睛。就只感覺到白學哥哥死死地抱著她,對她道:「離歌,我們不會分開。」

離歌滿腹的委屈再也無法遏制,撲到他懷裡失聲痛哭。邊哭邊拍打他道:「你下次要是再敢這麼嚇唬我,我一定離開你,永遠都不回來。」

白學抱緊了她,嘴裡不停地道:「對不起,對不起。求你別離開我,你若是離開我,這世間的奼紫嫣紅,在我眼前只會變成灰色一片。」

他反覆說著同樣的話,卑微又可憐地乞求離歌別離開,離歌聽著聽著就心軟了。白學雖然出身寒微,卻自傲自己本事過人,從不肯在任何人面前服軟。跟她在一起時,也是一向她主動一些。

既然如今他像一個只會復讀的機器那樣跟她道歉,她還是原諒他吧。

下一刻,白學就說出了那段讓她至今想起,還覺得又憤怒又心痛的話。

「離歌,你願意做我的小妾,暫時委屈幾年嗎?我發誓,等我得了我想要的東西,一定會把原本屬於你的東西都給你。除了正妻的位置,其他所有東西,我都可以給你。」

說著,恐怕還怕離歌不相信,白學拿出了一顆像鴿子蛋一樣大的寶石。那寶石殷紅如血,毫無雜色,握手生溫。離歌握在手上的時候,的確感覺很美妙。因為她抓得太緊時,流出的血滴在上面,也是看不出任何痕迹。

彷彿一夜之間,從滿地冰洋的北極掉入了冰天雪地南極。除了冷,還是冷。那寶石上還清楚地映出了她血般的眼眶,卻不見一滴眼淚。

原來心痛到了極點的感覺,叫絕望。而一個人絕望的時候,是掉不下眼淚的。

離歌握著那塊寶石,她居然笑了。那笑卻讓白學好生害怕。他緊緊地把離歌攬入懷中。他要確信離歌不會離開自己,她也不能離開自己。

他是想要得到前程,可他也不願意失去離歌。每個人的生命里總有那麼一個人,是他獨一無二,不可替代的白月光。而他刻在胸口的名字,叫離歌。

魚與熊掌為何不可兼得,只需要自己努力就可以。

白學這樣安慰著自己,懷中人沒有抗拒,讓他欣喜若狂。果然,離歌是愛自己的,愛到可以拋棄自己的原則,愛到願意和另一個女人分享他。他不會辜負離歌的,就算將來不能給離歌正式名分,他也會給她最多的寵愛。

可他身子卻開始不聽使喚。從來沒有過的感覺,他用力抓住離歌的雙手越來越用不上力,眼前也越來越黑。他拚命地想抱緊眼前如生命一樣重要的人。可是那被下過葯的身體,終究不聽他的使喚。

白學素來警惕性很高。因為他出身不好,是一眾出身同僚里的異類,所以總被排擠。時間久了,他連睡覺都要在枕頭下放一把匕首,好斬那些隨手會從天而建的意外無毒小蛇。

這世上,能讓他完全放鬆,不設防的,除了父母,就只有眼前的離歌。白學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容模糊,連笑意都森然的離歌,暈過去前最後一刻都不肯相信是離歌暗算了自己。

看著白學終於還是倒下了,那雙抱著自己無數次的手也鬆開了。離歌看著那雙曾讓自己感到溫暖無比,現在卻只想剁掉的手。

白學不相信她會做這種事,她也不相信。離歌渾身發抖地做完這件事後,居然在笑了,這次的笑容不再像之前那麼迷離,卻冷得像是南極里冰鎮過的。

不知是在笑這個男人,還是笑自己。離歌只知道,這當真好笑。有生以來,她第一次如此喜歡的人,居然會如此糟踐她。更好笑的是,她的真心都已經被這個男人踐踏到了如此地步,她還在幻想這個男人會回頭是岸。

女人大概都是這麼可悲,會在一個懵懂無知的年紀,為了一個不值得自己的男人把自己貶低在塵埃里。明明知道那個人只會帶給自己傷害,卻還是義務反顧地一頭陷進去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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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之惡毒女配和反派大佬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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