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在劫難逃之第六十一章 柳無殷喜歡的人
「劍兒——」
隨著古嬸一句底氣不足的呼喚聲從嘴裡飄出,眾人的眼神全都跟著飛向前面那匹駿馬上的黑面煞神。
「……」他面無表情地微微抬起臉看向遠處的山巒,隨即一陣冷哼從喉間跳出……
「哼,還有幾百里,咱們得抓緊了。」
咕咚——
古嬸可憐兮兮地皺了皺眉頭,眼巴巴地望向自家相公,咱怎麼生了個這樣的兒子啊,她都快給他悶死了!
黑叔將視線在娘子身上停頓些許,又扭頭看向兒子,猶豫了一下,才出聲道:「劍兒,先休息一會吧,大夥都連著兩天不停地趕路了。」
誰知前頭那人依舊寒著一張臉,連眼神都絲毫沒有變化,只淡淡地說了句:「你們歇著,我先走。」
後邊那一大票人一聽這話,互瞟幾眼,然後一齊不重不輕地嘆了口氣,又無奈地瞅瞅那黑面煞神,算了,捨命陪君子吧。
「玄劍,這柳無殷怕是早已在幻宮給咱布了圈套……」歐陽諾偷偷瞟了眼前面數步的馬上之人,緊了緊手裡的韁繩,終是按耐不住脫口而出。
「我自然明白,那柳無殷看中的是那至尊牌,他若是想要,我便給了他,但是若是他敢傷到彥兒——」他的眉頭瞬間緊鎖,周身低氣壓暴增,眼神寒冷無比,「我必將其挫骨揚灰!」他咬著牙,咬得每個字都喀嚓喀嚓地跳著出來。
身後眾人頓時如墮冰窖,那幾個冰冷到極致的字讓他們幾乎不約而同地替那柳無殷捏起一把汗。
倒是那黑叔,卻唇角輕勾,揚起一抹淡笑,便扭了頭將視線划向遠處的山巒了。
這幻宮,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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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個晴空萬里,柳無殷難得淡雅柔和地一笑,手臂微微抬起,擱在眉間,視線從指縫裡划向天際。
「海心。」他稍稍眯了眯在睫毛垂下的一片陰影里的眼眸,靜靜地從嘴間飄出一句。
「奴婢在。」
話音剛落,便從一旁垂柳的樹蔭下走出一個淺綠色的身影,垂眉順目,略微勾了勾腰。
輕瞥了眼那邊白色石壁上掛著的猶如蜘蛛俠般的某人,唇角上揚了一下,也不知是輕佻還是優雅,隨即收回自己的手臂,在地上灑下一掃而過的陰影,閉上眼輕輕說:「去叫人接住她。」
「是。」那叫海心的女子不被人察覺地皺了皺眉,然後清應了聲,抬頭向那『蜘蛛俠』望去。
這,是第九次?還是第十次?
無奈,轉過身,向她這幾日見得最多的某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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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彥妮正大汗淋漓地死命拽著手裡用床單糾結而成的布繩,試圖一點一點地往下挪。
看到希望啦!
那下面可是幻宮外頭啦!
哇哈哈哈——
她正得意忘形地偷笑,誰知那下頭竟傳來了一聲細柔軟語。
「妮子。」
她一驚,差點沒咯噔一下踩鬆了石壁,然後,氣喘喘地平復一下自己被嚇到的小心肝,轉過頭,氣呼呼地看向那人。
「海心啊,你可嚇死我了!怎麼又被你給發現了!」
「……」那人無語了一下,丟了一個白眼給她:「拜託,你目標那麼大,不被發現才怪。」
「……靠。」
那個BT柳無殷,把她所有的逃路都給封了!
還把她安排到這座單獨的樓塔里,讓她連出口都找不到,每天送飯都是人家用繩子吊上來的。
靠之!這是幹嗎?他要金塔藏嬌啊?
「別廢話了,當心弄個斷腿斷手什麼的,跳下來吧,我讓人接著你。」說著,偏頭看了眼身邊的幾人,頭微微一擺,示意幾人敞開那厚墊。
「哎——」掛在半空的某女嘴一撇,望著顫巍巍的下頭內心掙扎了一下,然後一咬牙,摹的鬆開雙手,直直向後倒去,最後,終於咚的一聲『大』字一般墜於厚墊之中。
她撅著嘴瞭望湛藍的天際,從鼻子里冷哼出一聲,索性賴在那厚墊上不起來了,眼一閉,視死如歸地大聲嚷嚷起來:「柳無殷你個大豬頭,快放了我啦!」
不遠處站在樹蔭下的某人一聽這話,挑了挑有些陰柔的眉角,嘴角掛起一絲淡笑,隨即微微一撩銀白的長褂,抬腳走出了樹蔭。
「柳無殷這個BT,我咒你不得好死、天打雷劈、死無葬身之地、死有餘辜、罪該萬死……」
他就看著那個小人兒霸在厚墊裡頭不肯起身,嘴裡還嘀嘀咕咕地不停咒罵著,到後來竟是語無倫次起來。
眼睛微眯了眯,嘴角揚起的弧度漸漸變冷,隨即一句淡淡的話從嘴裡飄出,滿意地聽到她的牢騷戛然而止。
「我就這麼罪該萬死,嗯?」
刷——
那人立即以超光速從厚墊上爬起,來沒心思整理身上慘不忍睹的衣衫,站穩了身面向那人直接破口大罵。
「你個BT柳無殷,幹嗎把我關在這破塔里啊,連個門都沒有!快點放了我啦!」她咆哮著,唾沫星子亂飛。
「……」那柳無殷面無表情地盯著她不吭聲,隨即回以一個不帶溫度的淡笑:「不可能。」
「混蛋!」她瞪圓了眼,氣得滿臉漲紅。
「呵呵……」他竟應聲笑了出來,勾起邪媚的眼角,透出一抹寒意,喃喃地說:「我發現,這幾天的日子過得挺滋潤的,每天都有那麼幾齣好戲上演。」
「……」她氣得直跳腳,恨不得直接衝上去撕爛他那可惡的陰險笑臉。
「所以,我在考慮,是不是索性將那至尊牌還了玄劍,然後,留下你……」他詭異的一笑,竟是吐出這樣一句幾乎要令她吐血的話。
「你怎麼可以這樣?我和師傅已經成親了!」她咬牙切齒地看著他,怒氣沖沖地說。
此言一出,那柳無殷臉色立即陰了陰,瞳孔瞬間沒了溫度,在鼻子里冷哼了一聲,瞥了一眼她握得緊緊的拳頭,唇角扯出了一絲嘲弄,隨即從裡面飄出一句話,竟是帶著淡淡的酸味。
「你很愛玄劍?」
「當然了!」她隨手一抹臉上粘到的土屑,然後開始厚顏無恥地開始夸夸其談:「跟你說了你也不會明白,像你這種人怎麼會明白愛情這麼神聖美好的東西!師傅對我那可是至死不渝的,當然,我對他也是一樣的。跟你說,愛情這個東西啊,……」
她正在不知所謂地亂扯愛情觀,卻沒注意到對面那人已經臉色接近青黑,眼神冰冷了。
她還在唾沫橫飛,冷不丁被一句零下幾度的聲音打斷了思路。
「你說我不懂愛情?」
她不滿地看向他,隨即不屑地斜了他一眼,傲慢地說:「當然啦,你宮裡女人成堆,難道你能說你是真心愛她們的嗎?再說了,愛情可是要全身心地去愛一個人!你那麼多女人,怎麼可能把一顆心完完整整地給某一個人呢?」
「……」柳無殷眉頭一挑,眼睛微眯,淡淡地出聲問:「你怎知我就不能把一顆心完完整整地給某一個人了?」
她在心裡鄙視地嘁了聲,白了他一眼,撇撇嘴說:「哦?這麼說你還真有這樣一個想對她付出真心的對象了?哼,這個人還真是蠻倒霉的。」
那柳無殷沒有回話,只是定定地瞅著她半晌沒有聲音,隨即輕輕嘆了一口氣,揚手一揮,緩緩道:「罷了,與你說也無用。」
嘁——
她鄙視地瞟了他一眼,她才沒興趣知道他喜歡的那人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