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含憤而出
升靈院門口。
趙寒臉色如常，即便心頭怒火已有燎原之勢，他依然保持著一絲理智不滅，這其實都在預料之中，只是沒想到，他們居然會把事情做得這麼絕。
「寒少，你也知道，要簽發修為證明，只有九爺才有這個資格。不巧呢，九爺外出訪友去了，具體什麼時間回來，我們也不知道。」
「要不，你先回去，等九爺回來以後，你再過來？」
兩個魁梧的勁裝漢子守在升靈院門前，有意無意的攔在了趙寒前進的方向上，雖一臉堆笑，但眼中的嘲諷卻怎麼也掩飾不住。
趙九爺真的出去訪友？
他們先前才碰過面，分開不足半個時辰，這就出去訪友？
扯談！
葯閣拿規矩卡，升靈院找各種理由推，即便明知道他們是故意如此，卻找不到證據，拿他們沒辦法。只要拖延一段時間，等一切塵埃落定，即便自己獲得升靈院的證明，申領到了葯閣的養靈丹又有何用？
好毒的法子，趙傑那傢伙雖然狠毒，但還比較稚嫩，不可能會用這種手段，想來出手的是趙四爺，下一任家主的面子，又不涉及到切身利益，誰人敢駁？
趙寒咬了咬嘴唇，努力讓自己的怒火不要爆發出來，透過升靈院的大門，深深的望著裡面一座富麗堂皇的黑色建築，目光似穿透了數百丈距離，見到了正坐在大堂上沖著自己冷笑不止，豹眼環須的趙九爺。
「既然九叔不在，那我……下次再來找他。」
趙寒淡淡的說了句，轉身離開，耳畔卻突然響起身後那兩人指桑罵槐的話語。
「哈，你看他像不像一條狗，讓回去就回去，老老實實，不敢造次。」
「別亂說，人家哪怕是條狗，也是有身份的狗，和別的狗還是有區別的。」
「不錯，的確有區別，這樣支使起來才更帶勁，如果他能再『汪汪』兩聲就更好，嘿嘿，他可是曾經趙氏大少，需要咱們磕頭仰望的對象吶！」
「這次不過癮，下次他來時，再逗他耍耍。」
趙寒停住腳步，猝然轉身，目光直視這兩名居高臨下，用嘲諷奚落眼神看向自己的兩名守衛，胸口的怒火再也壓制不住，「騰」的一下衝到腦門，頭髮根根倒豎，拳頭一握，便狠狠的砸了出去，聲若奔牛，迅若閃電，瞬息間便命中這兩名守衛的胸口。
恐怖的力量瞬間爆發，能將摻了星辰鐵的百鍛精鋼拳靶打出三寸厚印記的勁道作用在血肉之軀上，登時現出了恐怖的效果。
這兩個守衛正說得眉飛色舞，沒料到趙寒會在升靈院門口暴起發難，完全毫無防備，被轟中胸口要害，剎那間，骨骼粉碎，他們兩的胸膛整個凹了下去，大片大片的鮮血狂涌而出，劇痛來襲，兩人剛剛發出的慘叫就因為昏迷而戛然而止。
將兩個不知死活的雜魚打得昏死過去，趙寒只覺神清氣爽，念頭通達了幾分，站在原地，向升靈院內揚聲道：
「我即使再落魄，也不是隨便幾條狗能夠侮辱的。若按著規矩來，起起落落，我也認了。「
「如果越了底線，就別怪我不客氣，除非現在就弄死我。否則，我趙寒不介意去跪一跪宗祠，讓咱們趙氏的列祖列宗看看，也讓這綠柳鎮，赤岩城的諸多豪族世家都看看！」
言罷，趙寒也不停留，轉身打道回府，待他走遠，才從四周衝出一些守衛，七手八腳的將地上兩名悲催的守衛抬了進去。
升靈院內，靈犢堂里，趙九爺端坐在堂前，聽著寒風中傳來的話語，勃然色變，手中玉壺猛然一顫，灑出一蓬酒香四溢的陳年佳釀，他卻渾然不顧，目光穿透數百丈的距離和一應障礙物，落到一個龍行虎步的背影上，神色頗為複雜，心中生出一絲懊悔。
「或者我今天真有些過了？」
趙九爺放下酒壺，搖了搖頭，將腦中可笑的念頭散去。
「這可是四哥的意思，他繼任家主已是鐵板釘釘的事，為了一個趙寒得罪他，得不償失。況且又不是一直堵著他，只是稍微拖延小半個月而已，就當是壓一壓這小子的鋒芒吧。」
……
「想來，昨日趙七爺帶人過來找麻煩時，就發現我修為突破至築基五重的事實，離開后就通報給了趙傑，這才有了他清早過來堵門。」
「只是他原本想要廢掉我的玄竅，卻沒料我有木簡保護，修為又再做突破，在我反擊之下，差點被打殘，無奈之下向四叔求助。四叔的布置想來早就已經準備就緒了，不然今天他們的反應，不可能這麼迅速，且環環相扣。」
「他的目的，不是為了徹底卡斷家族對我的丹藥供給，而是拖延一段時間，等他成功登頂繼位之後，大權在握，能夠隨意拿捏我，才會放開對我的丹藥供給。」
「到那時，他大勢已成，只需以我修為低下為借口發難，佔住大義逼迫我交出鳴鴻金令，誰都說不了什麼！」
趙寒站在一棵大樹下，望著拐角處的那座熟悉而又陌生的院落，猶豫了一會，終究沒有馬上進去，蘇蘇還在家等著呢，就這樣空手而歸，像一條落水狗似的被趕回家，讓她跟著一起擔驚受怕，勞心憂慮嗎？
總得想個辦法，破開眼下的局面，讓那些人的陰謀，不能得逞！
「你聽說了嗎，小莽山下有幾個村子遭了妖禍，死了十多人了呢，咱們綠柳鎮三大家族都派人過去查探過，據說是一頭快要進階的小妖在儲備血食。」
「小妖再進階，那可是真正的妖怪，吞雲吐霧，來去如風，力大無窮，也只有真正的命武者大人才能夠抗衡，這可真是個壞消息。」
兩名身著粉色花襖的侍女從樹下經過，沒有注意到趙寒，唧唧咋咋的說得不亦樂乎。
「站住！」趙寒聞言，心頭一動，攔在兩名侍女跟前。
「啊，是寒少！」
「寒少，抱歉，我們先前沒有注意到您在這，恕罪恕罪。」兩女嚇得花容失色，忙不迭的行禮道歉。
趙寒擺了擺手，示意她們不必多禮，道：「行了，我問你們，小莽山遭妖禍的事，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寒少，這事都傳遍整個綠柳鎮啦，家族前天派去查探的隊伍今早回來，個個帶傷不說，還少了兩人，我哥今早換值時剛好見到他們，看得清楚。」
說話的是兩個侍女中長得較為豐腴的那人，她年約十三四歲，小臉圓潤，宛如蘋果，說起話來，宛如炒豆，噼里啪啦，十分可愛。
「嗯，這事家族自有安排，不可聲張。若是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驚慌，你們兩個就慘了，四叔的家法可不是好受的。」
「行了，你們去忙吧。」
揮了揮手，示意兩個侍女離開，趙寒原地駐足了片刻，眼中閃過一抹精芒，似下定了某種決心，邁步回到了自家院落。
「少爺，怎麼樣？」蘇蘇第一時間飛奔過來，臉上滿是焦急之色，顯然她在家時也是提心弔膽，萬分擔憂。
「升靈院的九叔據說出去訪友了，開不了證明給葯閣，領不到養靈丹。」
蘇蘇瞪大眼睛，雙手插著腰，氣憤道：「這怎麼可能，他先前不還在的嘛，怎麼一下子就外出訪友了？真是太欺負人了！」
「誰知道呢，也許真的出去了吧。」趙寒聳了聳肩，簡單的將事情說了遍，那些受到的刁難他自動略去，不願讓蘇蘇跟著受氣，末了，他話鋒一轉，道，「我們現在還有多少積蓄？」
蘇蘇怔了怔，想也沒想，道：「以前少爺你比較節省，倒也存了三百多兩。」
趙寒點了點頭，吩咐道：「先給我二百兩，我出去逛逛，看能不能買到養靈丹。估計綠柳鎮沒有，要去赤岩城看看，如果太晚了，就在赤岩城歇一夜，明天再回。」
「嗯，少爺這樣做是對的，銀子還夠用一陣子，不要再和別人起大衝突了。」蘇蘇聞言，鬆了口氣，轉身入內，很快就將兩百兩銀票拿了出來。
「好了，別擔心，我最遲明天就回來，你在家要小心，把門鎖好，不要出去。」趙寒收好銀票，交代一聲，也不廢話，就和蘇蘇揮手告別。
出了趙氏的大宅，趙寒向東走了兩條街，看似去往赤岩城方向，待走到一處小巷時，他卻突然轉身，化作一道殘影掠過十數丈的距離，迅若閃電的轟出兩拳，打在身後兩名措不及防，鬼鬼祟祟的人影身上。
「呃~」
「啊~」
這兩人只來得及慘叫一聲，便紛紛倒地，昏迷過去，趙寒的拳頭，可不好受。
「就這樣的水平，還來跟蹤我？」趙寒冷冷一笑，剛一出門，他就察覺到身後的異狀，只是他先佯裝不知，將兩人引到僻靜處，輕而易舉就將兩人打暈過去。
隨手在兩人身上翻了翻，總共抄出不到三兩碎銀，趙寒啐了一口，轉身就離開小巷，迅速折返至綠柳鎮西邊的一家兵器鋪。
他這次外出，自然不會是去赤岩城購買養靈丹，況且兩百兩銀子也根本買不到幾顆，只是隨便說說，應付對價格並不了解的蘇蘇。
他真正的目的，是去小莽山，剛剛發生妖禍的地方。
沒有養靈丹，他修鍊速度必會大幅降低，但他有木簡大爺，可以吞噬妖物的靈魂，強化體魄，壯大血氣，再以血氣反哺靈魂，雖不一定有服用養靈丹修鍊的效率那麼高，但至少比他呆在家裡苦練要好。
唯一的問題是，要想獵殺妖物，風險不小，稍不注意，便有可能喪命。
但他寧願放手一搏，也不願坐以待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