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殺妖救人

「老夫雖然年老體衰，卻也不是你這妖孽想怎樣就能怎樣的！你害死了張氏少主，就算今天你能逃過一死，也逍遙不了多久，你就等著被抽筋扒皮，挫骨揚灰吧！」

這位老者氣不甘示弱的反駁幾句，氣喘吁吁的收劍退後幾步，額上汗如雨下，眼見獅虎妖怪步步緊逼，他猛地一咬牙，左手一拍腦袋，便從頂門衝出一蓬烏鴉狀的赤霞，作振翅騰飛狀，只是光芒比之前暗淡了許多，遠不如趙寒初見時那麼神異。

「嘿嘿，老東西，準備拚命了嗎？嘿嘿，你體內還剩多少靈力？我就不信你還能使出什麼殺招來！」

獅虎妖怪謹慎的向後退開數步，惡聲惡氣的向著這位老者冷嘲熱諷，眼珠一轉，又道，「你還是給我吃了吧，我保證，給你個痛快！」

「你這妖孽，給我去死！「

老者氣得渾身發抖，顧不得此刻身體已到油盡燈枯的地步，大吼一聲，他頭頂的火鴉型赤霞也跟著怪叫一聲，縈繞身周的芒光猛地暴漲，灑下一片光雨。

下一刻，他周身亮起一片赤芒，像是回到了巔峰時期，整個人化作一道殘影，眨眼間就沖至獅虎妖怪身前，手中的寶劍仿似著火般，竟是裹了一層烈焰，在半空化作一抹赤色流光，斬向獅虎妖怪的腦袋。

這一劍異常迅疾兇猛，犀利狂野，火光一閃，劍鋒就已經切至了妖怪的咽喉間，比他先前搏殺時使用的招式強大得多，充滿了一種美感。

獅虎妖怪忙不迭的向後退開，卻無奈老者這次的攻擊太過迅疾，即便這妖怪最後在間不容髮之際退開了這斬頭一擊，但依然被他在胸口拉開了一道焦黑的傷口，深可見骨，開膛破肚，隨著妖怪的退開，竟是從它肚子里滑出一些臟器腸子，場面血腥，惡臭撲鼻。

「老傢伙，找死！」

遭受重創的獅虎妖怪暴吼一聲，妖氣翻湧，平地掀起一陣惡風，竟是將周遭的塵泥碎石掀至半空，如雨落下，然後它抬起爪子向著老者就是當胸一劃。

這一爪距離對方足有數尺遠，但勁風呼嘯間，竟是從獅虎妖怪的爪尖彈出一道深青色，薄如紙片的三尺刀刃，瞬間斬在了這位老者胸口，巨大的力量將他的胸膛貫穿，並遠遠的打飛出去。

一時間，這火爆的場地竟是詭異的安靜下來，無論是獅虎妖怪還是那位老人家此刻都被對方的殺招重創倒地不起，苟延殘喘，生機漸滅。

「居然拼了個兩敗俱傷？」

趙寒眼中閃過一抹精光，猶豫了片刻，然後輕手輕腳的向下攀爬，一盞茶的功夫后，他已經下了懸崖，來到了距離獅虎妖怪不到三十丈的一塊破裂的山石後面。

「這頭妖怪已經被開膛破肚，內臟腸子都流了一地，它只要一跑動，腸子就會全被扯出來，必死無疑，所以只要不被它的妖術打中，我應該不會有事。」

趙寒伏在山岩后仔細的觀察了一番，舔了舔嘴唇，忍不住動手。

這可是一頭貨真價實的妖怪，不是黑鱗蟒這種小妖之類可以比擬的，如果木簡大爺吞噬了它的靈魂，反哺的熱流至少可以將他的體魄強化一倍以上。

「嗖嗖~」

弦響箭至，當空氣中傳出兩聲相隔無幾的厲嘯時，兩支精鋼鐵箭已深深的沒入了獅虎妖獸流出體外的臟器腸子里，將這些心肝脾肺大小腸等統統釘在了地面，只要獅虎妖怪一動，便會將它體內剩餘的內臟通通牽連拉扯出來。

「吼~」

劇痛讓這頭妖怪發出慘烈的吼叫，聲如洪雷，震驚百里，一時間，場中腥風大作，四周附近的一些碎石泥塊都紛紛炸裂成粉，便是隔著三十丈外的趙寒都感覺似被人用鐵鎚在腦門上狠狠的砸了下，眼前金星直冒，耳畔「嗡嗡」作響，玄竅劇痛，整個人頭昏腦漲，四肢乏力，如果不是身前的山岩作為支撐，估計他已躺到地上。

「果然，妖怪不是我現如今可以對付得了的，即便是一頭重傷瀕死的妖怪，僅僅是一聲怒吼，都差點把我吼死。」

趙寒原地休息了一刻鐘，這才緩過一絲氣力，幸好這頭妖怪已經傷得爬都爬不起，否則，在趙寒發暈的時候，隨便一個妖術都能要了他小命。

「該死的東西，心肝脾肺都流出來了，居然還有力氣吼這麼大聲？給我死！」趙寒咬著牙，有些惱羞成怒，手中大弓連開十數下，竟是在眨眼間，就將身上半袋精鋼鐵箭全都射了出去。

「嗖嗖嗖嗖~」

一時間，箭如雨下，空氣中傳出一陣密密麻麻的厲嘯聲，那頭獅虎妖怪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腦袋便被扎得密密麻麻，斷去了最後一點生機。

「咻~」

便在這時，在趙寒頸脖間已經燙得快要炸開的木簡大爺衝天而起，化作一抹烏光，瞬間沒入這頭獅虎妖怪顱內。

便如之前木簡大爺吞噬火雲鯉和黑鱗蟒的靈魂時那般，這龐大的妖怪屍體翻動掙紮起來，在地上拖出數道血痕，將它流出體外的心肝脾肺腸子等臟器壓成了血漿肉泥。

片刻后，獅虎妖怪的屍體停止掙扎，從其顱內飛出一團黃煙，其上托著一頭只有小指頭大小的獅虎妖怪，一臉驚慌的向著遠方飛去。

只是未等它們飛出三丈，又是一道烏光從獅虎怪顱內飛出，須臾間便追上這團黃煙，怪蟲現出身形，尖刺狀的長喙往前一紮，刺入黃煙中，眨眼間便將獅虎妖怪的靈魂吸了個一乾二淨。

完事後，木簡大爺便如之前那般，迅速返回，落到趙寒的頸脖間。

「成了？！」

趙寒怔了怔，眼中滿是驚喜之色，臉上猶自掛著不可置信，然後他立即就感覺到了異狀，一股澎湃得令人恐懼的熱流就從木簡內湧入，在他體內掀起了驚濤駭浪，席捲全身各處。

「不好，這次太強了！」

趙寒暗叫一聲，也顧不得此處危不危險，就地一坐，運轉莽牛式，開始煉化體內突如其來的熱流，強化體魄。

三個時辰后，趙寒從入定中醒來，只覺通體舒泰，體內每一處蘊含著爆炸性的力量，他心頭一動，自地上站起，體內發出一連串噼里啪啦的骨爆聲響，低頭一看，卻發現自己的身體竟是壯了一圈，個頭也躥高了至少三寸，以至於身上的衣衫都顯得不合身。

「我的力量……」

他隨意一按，也沒怎麼用力，竟是在堅硬的山石上按出了一個寸許深的掌印，撿起幾塊碎石在手裡一捻，便成了一蓬灰。

「至少是兩百石的力量！」

「這一趟小莽山倒也來得值了。」

趙寒臉上湧起一抹興奮，爾後目光一轉，望向不遠處，倒地不起的那名年老的命武者，目光閃爍了幾下，最後還是上前。

老者傷得很重，胸腹間中了獅虎妖怪的一記妖術，雖然沒有像像那頭獅虎妖怪般被開膛破肚，但也相差不遠，所幸他最後關頭避開了要害，所以並不致命。只是他先前的戰鬥消耗了過多體力，又強行施展了殺招，超出了身體的極限，整個人處在崩潰邊緣。

趙寒為這位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的老者檢查了一番，眼中閃過一抹猶豫，是救他，還是不救？

若是不救，任他自生自滅，可以省一點事。

可若是救了他，說不定可以得到一些報酬，畢竟他是超凡五重以上的資深命武者，家底肯定很豐厚，隨意給出一些東西，都足夠讓普通人享受一生。

若是求他送點類似養靈丹之類的丹藥，他應該不會拒絕，畢竟對於真正的命武者來說，養靈丹的價值太低。

有了養靈丹，再加上今次小莽山的收穫，應該可以在五個月之內突破進入築基九重，覺醒命相。不過，此地已不安全，還是先離開為好。

想到這，趙寒不再猶豫，上前將老者包紮了一番，隨後將他背起，迅速離開此地。

一個時辰后，一座乾燥寬敞的山洞內，老人終於蘇醒過來。

「老人家，你沒事吧？」趙寒蹲在老妖身旁，小心翼翼的問道。

命武者的圈子與常人幾無交集，是以性格極為怪異，通常而言不要隨意接近一個陌生命武者三尺之內，否則會有性命危險。

是以，這次趙寒分外謹慎，全身筋肉都繃緊，打算一有不妥，便立即逃遁。

「年輕人，是你救了我？」

老者神色陰晦，生機黯淡，嗓音沙啞，仿似隨時都會斷氣，這般模樣讓趙寒微微鬆了口氣，心頭戒備略略鬆了些。

「是的，老人家。」趙寒點了點頭，解釋道，「我入山打獵路過此地，見到你受傷昏迷……」

「你做得很好，我會感謝你的。」這位老人家直接打斷趙寒的話頭，目光吃力的打量了四周一番，最後盯著趙寒看了一眼，喘了口氣，道，「我是赤岩城張氏一族的供奉，陪我家少主入山獵殺妖物，沒想到中了埋伏。」

「只要你把我送回赤岩城，我許你一世富貴，若是你資質不差，還有機會拜入我門下。」

「若是你表現好，說不得還會被張氏聘為供奉，老夫在家主面前還能說得上幾句話。」

趙寒聞言卻不喜反驚，心頭一沉，默不作聲的退後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