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搏殺老命武者
趙寒的話一陣見血，正戳在了老命武者的痛處，以至於他驚怒交加之下忘了此刻自身重傷瀕死的狀態，猛地吸入濃煙，發齣劇烈的咳嗽聲。
山洞外，趙寒撇了撇嘴，將準備好的木材、乾草等易燃物有條不紊的點燃往洞里拋，保持著洞內的煙霧濃度。
滾滾濃煙中，老命武者的聲音再度傳來：「難道你不想解除身上的七蟲七花斷腸毒？」
趙寒哂然一笑，雙手不停，繼續拋擲冒著滾滾濃煙的草球。
「住手，我們可以談一談！」
「老夫可以給你解藥……咳咳……只消你不要再丟東西進來。」
「老夫……咳咳……可以幫你成為……咳咳……命武者……」
……
一個時辰后，洞外準備的草球，乾柴等物已經全部用盡，趙寒索性扛起一塊巨石將洞口給堵住，這架勢仿似要將老命武者活生生的悶死在裡面。
「你不死，我心難安。」靠著有些發燙的洞口坐下，趙寒喘了口氣，命武者給他的壓力太大，兩者完全不是一個層級，哪怕對方重傷瀕死，也完全不是對手。
對方明顯不是心慈手軟的角色，而且恢復力極強，估計再有兩三天就能起身，到那時，自己生死不過是對方一念之間，這樣的情況，趙寒不願再面對。
所以才有了晚上的搶先動手，小孩都知道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的啦。
至於七蟲七花斷腸丹的毒，那是以後的事，以後再想辦法。
又過了半個時辰，估計洞內的濃煙已經散盡，趙寒搬開堵住洞口的岩石，將身上最後兩隻草球點燃往山洞內一丟，緊接著，彎弓搭箭，借著火光，往記憶中老命武者所在的方位一陣狂射。
「噗噗噗~」
幾道鋼鐵入肉的悶聲響起，趙寒側耳傾聽了一番，這才小心翼翼的往山洞內走去。
就在這時，昏暗的山洞中突然爆閃出一蓬亮光，刺得人眼睛生疼。
趙寒只覺視界中陡然一片亮白，緊接著，便有一股仿似烈焰般的異種熱氣從自己的眼睛里鑽了進來，向著自己的玄竅筆直撞了過去。
這股熱氣霸道強悍，在趙寒體內毫不掩飾的散發出獨屬於超凡級命武者的靈壓，讓趙寒根本動彈不了半分。
他媽的，還是中招了！
這老東西難道屬小強的么，本身就重傷瀕死，又被濃煙悶了差不多兩個時辰，又被利箭射了五六下，居然還沒死？！
這一刻，趙寒震驚異常，他萬萬沒想到，一個瀕死的超凡級命武者會難纏到這程度。
「不過，不作死就不會死，居然攻擊我的玄竅，呵呵！」
突襲而來的靈力攻擊異常兇猛，遠勝於趙傑催發的靈錐術，一路摧枯拉朽，幾乎將趙寒的腦子攪成漿糊。
便在這道攻擊沖入趙寒眉心，即將毀掉他的玄竅時，突然一陣「嗡嗡」聲響起，一隻怪蟲自虛空中爬出，攀在趙寒玄竅之上，長喙對著來襲的靈力猛地一吸，便將這股帶著熱息的異種靈力吞噬乾淨。
「嗯？居然是護靈秘寶！」黑暗中，老命武者怪叫聲響起，便見暗淡的火光中，他披頭散髮，七竅流血，形如厲鬼，猙獰的眼瞳里此刻滿是不甘，道，「一個築基六重的小兔崽子身上居然有護靈秘寶，老天何其不公……呃……」
他的聲音陡然間變調，從口中汩汩的吐出暗紅的血液，將一把深深插入他心口的匕首柄端染成了嫣紅。
數丈外，趙寒神色冰冷的望著他，手中雲狼弓已彎如滿月，弦上一根三尺長的精鋼長箭閃爍著點點寒光。
「你……為何……要殺我？我已許了你一世榮華富貴，只要你把我送到赤岩城張氏，你就可以過上人上人的日子，而我要是死了，你什麼都得不到！」
老命武者眼中流露出濃濃的不甘，被濃煙熏得漆黑的臉孔因為扭曲而顯得格外猙獰。
「你這些話也就是去騙那些什麼也不懂的小白吧！且不說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用毒藥控制威脅我，就說你自己現在都是自身難保！」
「張氏少主死了，你的日子還會好過？真當我傻呀！」
趙寒不屑的撇了撇嘴，要是一個普通的山村獵戶少年估計就被他一頓忽悠給唬住了，可要想忽悠住他趙寒，那是在做夢。
老命武者眼中浮起一抹懊悔之色，喃喃道：「那你也可以將我交給張氏，想來可以換取不錯的報酬，為何一定要殺我？」
「把你交給張氏的變數太大，這一路上又要防備著你，又要警惕山中的妖怪，一不小心，說不得連小命都難保，命武者的手段，不是常人可以揣度的。況且，把你交給張氏，萬一被你僥倖過關，那我可就悲劇了。」
「所以，你還是死了好。」
趙寒目光變得幽深起來，言語間殺機盈沸，包含著必殺的決心。
老命武者感受到了趙寒身上強烈的殺機，心頭湧起強烈的不甘與恐懼。
他是一名超凡六重的資深命武者，歷經無數風浪，曾在生死邊緣遊走，地位崇高，實力強大。這次他隨赤岩城的張氏少主入山，不料卻遭了意外，張氏少主慘死，他害怕張氏追究，想要假死脫身，所以在蘇醒過來后，靈力稍微恢復了一點點，就準備對趙寒下殺手，只是趙寒警覺異常，與他保持著相當距離，無奈之下他只好以毒藥控制，準備等幾日自己恢復一些再下手。
卻不料眼前這少年居然如此果斷，在察覺不對之後，搶先動手，將他堂堂超凡六重的資深命武者差點活活逼殺。
更過分的是，就在他藉助早年修鍊的一門搏命秘術進行最後一擊時，卻愕然發現對方身上居然有護靈秘寶，將他最後一擊從容抵消！
「你真要殺我？難道不怕七蟲七花斷腸丹的毒？」
「嗖~」
回答老命武者的是一根精鋼打造，堅固鋒利的三尺長箭，從他眉心鑽入，自他腦後穿出，箭桿上塗滿了腦汁血漿，粉紅黏糊，腥氣撲鼻。
「你都要殺我了，我怎能不殺你？至於七蟲七花斷腸丹的毒，以後總能找到辦法解掉。如果找不到，那也是命。」
趙寒仍不放心，將僅剩的十來根精鋼長箭對著那趴在地上的屍體全都射空后，然後上前，用匕首將老命武者的頭顱砍下，這才長長鬆了口氣。
超凡級命武者的生命力就是這般強大嗎？築基期的武者完全不能比呀。
就在這時，掛在趙寒頸脖間的木簡大爺倏然而動，化作一抹烏光鑽入老命武者的腦顱內。
下一刻，一蓬火鴉狀的赤霞升騰而起，托著一個淡綠色的光球向遠處極速逃遁，其內隱約現出一張五官長相與老命武者有些相似，但十分模糊的臉孔，上面布滿了驚恐與絕望。
趙寒怔了怔，一臉驚愕，這還是他首次見到人類的靈魂，原來是這般模樣。
「原來是這樣！」
他方生出一絲感嘆，就見木簡大爺化作一抹烏光銜尾追殺，怪蟲伸喙一刺，便扎入光球之內，眨眼間就吸食得乾乾淨淨，連那蓬赤霞都沒有放過。
然後，怪蟲虛影「嗖」的一聲縮回，現出木簡大爺那晦暗低調的模樣，搖搖晃晃的飛了回來，掛在趙寒脖子上，緊接著，便是一股比上一次更加兇猛，如洪浪般的熱流傾瀉而出，泄入趙寒體內，在他體內咆哮翻湧。
「木簡大爺，你這是要我命么？」
趙寒哀嚎一聲，本能的盤膝而坐，瞬間進入修鍊狀態，煉化這股熱流，不敢有半點耽誤，否則他的身體極有可能因為撐不住而爆炸開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他體內最後一絲熱流被煉化后，趙寒方才睜開雙眼，心頭一動，身形便消失在原處，下一刻，已出現在了三十餘丈開外，只在原地留下兩個深達數寸的腳印。
他彈指輕輕一戳，便如熱刀切黃油般，輕而易舉的在堅硬的山岩上開了個深深的口子，直沒指根，低頭望去，就見他自己的表皮下已形成了一層密實堅韌的皮膜，比最上等的老牛皮還要堅韌牢實，肌肉也不再似岩石疙瘩般稜角分明，而是成圓潤的流線型，每一條纖維都以最合理的方式凝實到了恐怖的層次，裡面蘊含的力量是以前的數倍。
此外還有大筋，骨骼，血髓等等，雖沒有內視，但趙寒依然感覺到這其中的變化，木簡大爺吞噬老命武者靈魂后所返回的熱流卻是比先前消化獅虎妖怪靈魂后返回的熱流要多出三成，強化的效果，自然也隨之增強了不少。
「如今我的血氣已經充盈到極致，哪怕沒有養靈丹，每天以血氣滋養玄竅，進度也足夠在兩個月之內突破進入築基第八重，此行的目的卻是達到了。」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回去，而且這裡的痕迹要處理乾淨，否則後患無窮。」
趙寒目光複雜的掃過老命武者身首異處的屍體，心中輕輕一嘆，按照之前老命武者傳授的經驗，迅速的將山洞打掃了一遍，然後將老命武者的屍體拋下一處高聳的懸崖，完成毀屍滅跡的工作后，就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小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