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見面禮
「那恐怕要讓前輩失望了,若是換做我,前輩恐怕成婚那日便被我休了,我此生只許一雙人白頭到老,也只有我師傅那爛好人會想著你,休妻會敗壞你名聲,讓人恥笑,連之後休了你都是立馬將你送回蠻夷。」
杏兒被他氣的牙痒痒;「你們師徒二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承蒙前輩謬讚。」
杏兒「……」
「所以前輩是因而生恨,覺得老侯爺沒死在自己手裡不過癮,回來殺人全家泄恨?」
「你覺得不該殺?」杏兒氣憤道.
蒼玄不給予評價,又問;「但你只對顧夫人動手,為何?」
杏兒冷哼一聲道;「他不是最喜歡那個女人嗎?我便要那個女人和他一個死法,讓他們成功的做一對亡命夫妻。」
蒼玄「……」
亡命夫妻還能這樣用?
「我若沒猜錯老侯爺死了沒多久你便替了杏兒來了永安侯府,你用了兩年的時間還未葯死顧夫人,而那個你所謂的贗品卻用了一年。」
杏兒咬牙切齒道;「若是我恨她入骨,覺得折磨她一年不夠,還打算再折磨她一年呢。」
蒼玄看著她道;「按照你的話來說,這種死法太過溫和,唯獨蝕骨之痛才能解你心頭之恨。」
杏兒氣的剛要開口,卻被蒼玄打斷了「前輩按兵不動十多年,你恐怕在腦海里將多年前那場屠殺反反覆復了無數遍,你不可能沒察覺到這事有不對的地方。老侯爺從來都不會下令屠城,就連手下那群兵,也從不做燒殺搶掠之事,你與他交過手,在軍帳住過一段時間,軍風軍紀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再說老侯爺這個人,他抓了你明明是可以用你要挾蠻夷退兵,他卻沒有,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屠城?只不過怨恨蒙蔽了你的心,讓你徘徊在是與不是之間,這也你恨著老侯爺,卻一直控制藥量,足足兩年了沒讓她死。」
「小子,你不會見我給你吐露了些什麼,便對我產生好感了,我若不想殺她,她怎會中毒險些沒命?」
「顧夫人之所以倒下是因為藥物相剋,我讓岑渟私下查了,你下的毒和顧夫人手腕上浸泡木鐲用的一味葯相撞。你應該是發現了,那日我去顧夫人房裡那次,你一直想要趕我出去,是為給顧夫人脫下鐲子,只是連你自己都沒想到那些人居然還會在補藥裡面下毒,導致顧夫人命懸一線。」
杏兒輕笑;「你可別忘了,我還提刀險些殺了顧秋棠。」
「我從未見過哪個殺手青天白日穿著夜行衣來殺人的,你明明下藥就夠了,為何非要親自動手?」蒼玄看著她好一會兒才道;「你被他們威脅了?」
杏兒震驚的看著他。
「看來是了,你孑然一身他們有什麼能威脅到你的?」她兄弟姐妹,父母都死了,自己也一無所有,蒼玄實在沒想到還有什麼是她軟肋。
杏兒輕笑;「他這一生唯一做對的一件事便是收你為徒弟。」
「不,他收我為徒是他這一生做到最錯的事。」若不是她動的手,而真是他們本國的人動的手,那麼這其中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因為他,他間接害死他自己的師傅。
「人生在世總會被人找到把柄的,除非你當真無欲無求。」杏兒淡淡的道。
這一點蒼玄不可否認。
「現在是你親自動手,還是叫一直跟著你的那個小子進來抓我?」杏兒淡淡的道。
蒼玄也早就察覺影雲跟著他,只是杏兒未開口,他未聲張罷了。
蒼玄笑著道;「前輩打算如何?」
「我受著傷打你未必打的過,門外那小子到是勉強能打過,就是我傷口剛癒合,這一動免不了傷口要開裂。」
「那便勞煩前輩自己走回去了。」蒼玄說著站起了身。
杏兒看著他的背影道;「門外那小子是暗騎吧,有暗騎保護,又姓蒼,我不知名字的只有那位鮮少露面的五皇子。」
蒼玄沒有說是與否,看著那盞燈籠道;「這盞燈算我留給前輩的見面禮。」
杏兒輕哼了一聲;「早知道你們中原人小氣,到沒想到他們五皇子更小氣,快滾吧!」
蒼玄出了房門,影雲已經在門口等著了;「殿下…」
「下不為例。」
「是。」
杏兒枕著頭躺在木頭的地板上,看著蒼玄留下的那一盞燈籠,火光隨著屋外吹進來的風跳動,一瞬間眼前那點火光化成點點星光,將人帶到更久遠時空。
年少輕狂,意氣風發,浮現在眼前,百萬大軍應戰之間,一名紅衣女子胯下駿馬,腰佩銀色彎刀,沖敵軍叫陣「你們只要有一人能勝我,我們便退軍十里,按兵不動三日如何?」
她與五人交戰,五人皆敗,己方士氣大漲,她也滿腔熱血,指著為首那人問道;「你好歹是他們的大將軍,他們都戰敗了,你居然遲遲不出手,有何臉面配為他們將軍?」
被點名的司馬宸道;「和女人打就算勝了也是勝之不武,你讓你哥哥代你。」
她輕笑著;「我看你是不敢吧,怕輸給我丟不起這個人,難怪你們中原連女人打不過,原來是因為還有個膽小懦弱的將軍。」
「黃毛丫頭,你說什麼!!要不是你用陰招,我怎會輸?來我和你再來比劃比劃。」
「你們中原人常說兵不厭詐,我這怎麼叫陰招了,我這謀略,你一個手下敗將還是不要說話了。」她抬著銀色彎刀指著司馬宸道;「你到底敢不敢?」
「那便得罪了。」
杏兒回過神來,房裡多出一個黑衣人來,杏兒看了那人一眼,卻未動閉上了眼,輕笑了聲道「怎麼?你終於忍不住要對我動手了?」
那斗篷下發出咯咯的笑聲「怎麼會?我說過我不會對您動手。」
杏兒輕哼了聲「是嗎?你什麼時候變得優柔寡斷了,是不敢親自和我動手吧。」
那人問道;「我有些不明白您為何要會放棄仇恨突然收手了。」
杏兒睜開眼,從地上站了起來,看著那人道;「你與他比終究差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