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她不惜傷害自己
她的頭髮都被淋濕了,濕噠噠的黏在臉上,臉色愈加蒼白。
卻固執的不肯上去。
陸棲寅的臉色一下子冷淡下來。
「喬堇,別在這邊跟我耍脾氣。」
「我沒心情跟你在這邊胡鬧。」
喬堇卻依舊站在外邊跟他對峙,那雙眸子里靜靜的看著他,像是蘊沉著無數的哀傷痛楚。
她手緊緊地捏著,看著車窗內的男人,手緊了再緊,問。
「陸棲寅,你真的不肯信我嗎?」
「除了這個,我之前查出來的資料,你也不肯信任=嗎?」
這一句話,像是驟然的一盆冷水。
讓本來才緩和的氣氛,重新的冷滯下來。
陸棲寅臉色霎時難看下來,語氣都跟著變得冰冷。
「我就是因為信了你才會跟你跑到這邊來,我也真是失心瘋了。」
「證據?」
「就連活生生的人證你都敢造謊,誰知道你手裡的物證是不是也是你自己偽造出來的。」
他的眸眼都寒涼一片,帶著濃濃的質疑和不耐。
喬堇的心臟上像是被扎了無數刀,刀刀致命,疼的幾乎快昏厥過去了。
他怎麼能這麼說。
「你怎麼就不敢想想,是不是沈蔓安一手操控的,她只是出車禍出了點意外,我卻因此沒了一個孩子,沒了一個腎?」
「你覺得我圖什麼?」
她渾身都在顫,臉色越來越蒼白,腹部絞痛的讓她眼前有點發黑。
陸棲寅的眼眸冷了下來,冷笑。
「你覺得蔓安出車禍之前,早就預測到自己病情會加重,還是早就預測到你的腎跟她恰好匹配?」
「說謊好歹有個度。」
他的眼裡更冷,原本還殘餘的那點溫情和遲疑,現在也都消失的一乾二淨了。
「她既然不想走,那就讓她自己走回去。」
「開車。」
陸棲寅緩緩的把車窗搖上去。
外邊的雨越下越大。
司機遲疑了一會兒,可看到後邊的人直接合上了眼睛,似乎真的不管不顧。
「陸總,真的不管嗎?」
荒郊野嶺的,還有瓢潑大雨,她這個樣子根本就撐不到走回去啊。
陸棲寅不耐的掀起眼皮,冷聲道:「怎麼?你也想下去陪著她?」
司機噤言。
只能把車開走。
車子揚塵而去。
而車子走的那一剎,喬堇眼前越來越昏沉,甚至連喊叫的聲音都沒了。
整個人踉蹌了幾步,直接跌倒在地。
……
車子開出去很久,司機噤若寒蟬。
陸棲寅的心情看著很不好,嗓音低沉,「她電話怎麼打不通?」
語氣陰沉,整個氛圍都變得冷仄。
司機顫顫巍巍的說:「喬小姐的手機,好像是丟了。」
霎時,他忽然想到這個問題,薄唇緊緊抿著,卻沒再說話。
「要不去看看?」司機終於開口道。
陸棲寅的眉頭微皺,但是卻沒拒絕。算是默認。
車子掉頭,那邊手機嗡嗡的響起,電話那邊是急促的聲音。
「陸總,不好了,沈小姐好像是身體不太舒服,一直在發高燒。」
「也不知道是不是器官排斥。」
「停車!」
陸棲寅的嗓音冰冷,厲聲說。
車子才掉頭準備回去,現在硬生生的停住。
「你現在回去接她,我先去醫院看看。」
陸棲寅徑直下車,頂著雨大步離開。
醫院內。
沈蔓安痛苦的皺眉,蜷縮在被子里,渾身滾燙。
她咬緊牙關,硬撐著身體,問:「棲寅來了嗎?」
「還沒。」
門口的人焦急的張望,「打過電話了,應該一會過來。」
「大小姐,要不然你先吃點葯吧,或者先讓醫生來看看吧。」
沈蔓安死死地攥著被子,眼裡的狠戾更重,她臉頰通紅,卻撐著不肯閉眼。
「不行!等他來!」
她怎麼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功虧一簣,就是為了這苦肉計,她剛才硬生生的洗了個涼水澡。
絕對不能再這個時候出現任何的問題。
「大小姐,真的,要是被老爺知道的話,我會被辭退的,叫醫生過來吧。」
沈安蔓的病情來勢洶洶,身上滾燙的越來越厲害。
「不行!」
「你閉嘴!」
「誰要是想壞我好事的話,那就有足夠的本事能承擔起來後果!」
沈蔓安眼裡的狠辣更重,一瞬閃過幾分的嫉恨。
馬上就要達到自己的目的了,喬堇想要跟她作對,真的嫩的很。
終於——
病房門咯吱打開,陸棲寅身上全都是冰冷的雨水,著急的進來。
「蔓安?」
「叫醫生!」
他轉頭怒聲道,手下的溫度滾燙。
本來還殘餘的那點懷疑,現在也都煙消雲散了。
「棲寅。」
沈蔓安眼裡一瞬變得茫然,眼裡啪嗒掉下來淚水,伸手攥著他的手背。
「我真的好害怕見不到你啊,我太害怕了。」
強撐著說完這話,沈蔓安終於放心的昏了過去。
醫生來了,很快開始進入急診室。
陸棲寅站在走廊,看著傭人,冷聲道:「怎麼回事?」
「怎麼好端端的開始發高燒?」
那眼神和陰冷的氣息,都是讓傭人有些承受不住,訕訕的低頭,有些害怕。
「說。」
陸棲寅的嗓音更冷涼。
傭人顫顫巍巍的,把沈蔓安早就給她準備好的詞背誦了出來,磕磕絆絆的。
「就是,喬小姐不知道給大小姐送來什麼東西,大小姐就忽然心情不好,然後開始發高燒。」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具體的要不問問喬小姐吧。」
傭人實在是害怕,像是鵪鶉一樣的站在那邊。
陸棲寅的眼眸卻驟然的一寒。
喬小姐。
喬堇?
怎麼會!
巨大的失望席捲而來,今天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在奚落的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陸棲寅冷嘲的笑了笑,不愧是喬堇,他都差點被騙過去。
好一個喬堇。
可與此同時,那邊的喬堇狀況卻極其的不好,甚至有些危難。
她渾身上下都被雨水淋濕了,意識全無,司機倒車回去的時候,就發現她渾身滾燙已經陷入昏迷了。
可打陸棲寅的電話卻遲遲接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