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紙片里是一張笑臉。
黑底。
紅色油漆塗抹一樣大大的笑臉,戴著尖頂魔術帽。
看起來詭異又驚悚。
笑臉下掛著時鐘,時鐘上的時間還在走動。
時鐘上十二個刻度從一到十二。
笑臉和時時鐘是逆位的。
笑臉嘴裡伸出長長的舌頭,拖到時針中央的數字六上。
林易看了一眼就放下心,這張紙片什麼線索也沒有給出,只有暗示。
「給我吧。」他說著就要把紙片往兜里揣。
但一隻手卻攔住他,握住他的手腕。
是裴青,他看著林易,眼睛冷淡但認真。
「給我保管。」
林易手嘗試著抽了一下,沒抽動。
嘶,這人力氣真大。他感覺自己的手跟被老虎鉗子攥到一樣,不用看也知道肯定青了。
「你這是公報私仇。」林易齜牙咧嘴。
裴青原本也沒以為能把他怎麼樣,結果一看這貨居然掙脫不開?
這可就有意思了。
資深者居然連一個普通人也掙脫不開嗎?
林易一看他臉色就有點心虛,「我是智斗,懂嗎,智斗。」
「哦,智斗。」裴青劈手就把紙片奪過塞進自己口袋裡。
「誒誒,那是我的。」林易伸手,眼巴巴看著裴青的口袋。
「現在是我的。」裴青把林易的手拍開。
林易笑著說:「做強盜可不好啊。」
臉上笑眯眯的,可是他心裡已經起了殺心。
這個人可以威脅到自己了。
他絕不允許任何人影響自己的勝利。
裴青和他對視,對方臉上雖然笑著但琥珀色的眼睛卻盛滿冷意。
笑面虎。
這回露了尾巴吧。
要是林易不是兇手,裴青想不出他那麼在意這個線索的理由。
一個人最在意的往往就是他最恐懼的。
這次算是他贏了一手。
不過裴青對一時輸贏並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如何贏了這場遊戲。
「給你就給你了。」林易看著裴青笑。
至於能不能解讀到真正的線索就難說了。
「你看,我這個都給你了,能不能態度友善一點?」
他支著下巴咧嘴。眨眨眼,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抱歉不能。」裴青神情很冷。
這是要命的事,賣可憐也沒用。
所有人離開林易家。
裴青和許敏一前一後走出門。
「跟著我幹嘛?」許敏走出一段路,問。
「我們可以結盟,你也懷疑林易,對吧?」裴青說。
兩人在在路邊,裴青神情冷淡的像是要變成透明。
「不,我懷疑你。」許敏的話出乎裴青的意料。
他皺眉,「為什麼?」
「因為你太冷靜了。」許敏說:「你看起來就像是殺人的變態。」
得,又是外貌的鍋。
他瞥了許敏一眼,「我不是,我就長這樣而已。」語氣有些無力。
他不知道自己在外人眼裡的樣子。
在許敏眼裡就是這個斯文透著變態氣質的男人垂眼看自己,眼神很冷,似乎在琢磨著怎麼殺人滅口。
無奈的語氣在她聽來就是懶洋洋的戲弄。
自己在他眼中就是只小老鼠。
她腿肚子都有點顫,早知道就不說出來了。
現在要是裴青要殺人滅口怎麼辦?
「我也有話要問你。」裴青看他這個樣子不像殺人者,當然,也不排除是她演技太好。
「啊。」他這麼一說許敏立刻就露出心虛的神色。
裴青一看,這就是有問題。
「什麼也沒有。」許敏說:「我不會和你合作的,你不是好人。」
說完她徑自離開。
走路帶風,似乎生怕裴青把她怎麼樣。
裴青看著她的背影,深深皺眉。
難道許敏是兇手?她這麼慌亂做什麼?
但林易也很可疑,他突然有點迷惑了。
陳娟剛投出了劉浩,但獎勵完全沒有她的份。
「什麼資深者,根本就是強盜。」她自言自語。
要是這場遊戲活下來了,接下來的遊戲有了那些道具肯定就可以佔據先手。
「呸!」她恨恨往旁邊吐了口唾沫。
這時她耳邊再次響起提示音。
「支線任務二環。揭露死者當年殺人案的真相。任務獎勵技能,初級格鬥術。」
陳娟沮喪的神情一喜,原來支線任務還有第二環?
我不會就是傳說中的天命之子小說主角吧。
這麼一想還有點激動。
她迫不及待就接受了任務。
這時一個聲音卻在她前面響起。
「陳小姐很開心嗎?是什麼好事不如讓我也開心開心?」
捲毛青年站在路燈下,一雙琥珀色眼睛熠熠生輝。可愛狡黠地彎起。
陳娟看見他卻是如被雷擊,瞬間僵立在原地。
這人又來了!
就跟聞見血腥味的鯊魚一樣,循著她的支線任務就來了。
被林易淺色的眼珠盯著她就感覺自己是被什麼冷血動物盯著,渾身毛都炸起來了。
「獨樂了
樂不如眾樂樂,對吧。」林易就打定主意逮著陳娟這一隻羊褥毛。
陳娟的身份表面上看起來只是死者未來兒媳婦,但一個沒什麼關聯的人能觸發支線任務嗎?
這可不是單純運氣好就能解釋的。
她絕對跟死者有莫大關聯。
陳娟藏了話沒說。
甚至所有人都藏了話。
這很正常,都是成年人了,總要說話藏一半。
誰說完了誰就是傻子。
而他在這裡等著陳娟就是因為猜到會有後續。
支線任務只是讓她針對劉浩,沒頭沒尾的,林易猜測應當還有。
果然,他就注意到了陳娟神情的變化。
跟路邊撿到錢似的歡喜。
還能怎麼,肯定是支線任務來了。
陳娟後退一步尷尬笑:「我只是想到高興的事情。」
「那你覺得我信了嗎?」林易笑眯眯地看著她,「有什麼任務我可以幫你嗎?豈不是省了很多力氣?」
陳娟不知道該說什麼。
一陣冷風從身側吹過,她打了個寒顫。
抬眼就看見林易已經站在她身邊了。
他修長的手指就輕飄飄放在她肩膀上。
「不同意,就死。」林易神情還是笑著的,但眼睛怎麼看怎麼陰沉。
陳娟被他看的一抖。
「支線任務是讓我找出劉慶當年那件事的證據,讓他身敗名裂。」
劉慶,是死者的名字,他已經死了。
接著陳娟就把隱瞞的事倒出來了。
她就是當年死者合伙人的孩子,劉慶疑似害死了他爸。
這個身份認定是劉慶殺死了她父親,才接著談戀愛的名義接近了死者的兒子劉浩想尋找證據。
這麼一來遊戲發布這樣的人物就很合理了。
陳娟和劉慶有仇,所以她要投劉浩。要查出當年真相。
遊戲的任務是合理且符合人物性格的。
雖然是瘋子的遊戲但也有自己的規則嗎?
「獎勵是什麼?」林易問。
「技能。」陳娟一咬牙。技能一聽就是個厲害玩意,就這麼交出去她不甘心。
林易點點頭,也沒有強求的意思。
技能這玩意兒還不知道是不是直接跟人綁定的還不清楚,他要是直接索要會有露餡的風險。
他看起來膽子很大,什麼都敢隨口忽悠,但沒必要的貪婪就算了。
貪婪害人,他一向知道輕重。
「你走吧。」他看見陳娟的背影消失在街角。
娃娃臉上露出笑。
「下一個兇手,就決定是你了。」
他也摸出遊戲的一些規律了。
陳娟既然跟死者關係這麼密切,後面的任務說不定會跟自己扯上關係,從而讓他自己暴露。
那就早點把陳娟除掉。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林易哼著歌往家裡走。
遊戲的第四天。
「怎麼辦?」林蘭看著林易,他第一個接觸到的人就是林易,完全以林易為馬首是瞻。
已經第四天了但毫無線索,雖然她相信林易一定會有辦法但還是忍不住緊張。
「我的確找到一個嫌疑人。」林易摸摸下巴一臉嚴肅,「但是沒有證據很不好辦啊。」
林蘭立馬說:「是誰?」
「陳娟,她很可疑。」林易嘴角翹起。
他正等著林蘭這句話呢,他想把陳娟投出去,但是他不想親自動手。
動手次數越多越容易暴露。
他要借刀殺人。
「陳娟能觸發支線任務只能說明他和此次任務關係密切,但她的身份只是死者兒子的女朋友,看起來和劇情毫無關聯。但是越是她表現得毫無關聯,越可能是她隱藏了什麼。」
林易叼著棒棒糖,「但是沒有證據啊。」
他嘆了口氣。
林蘭聞言雙眼立即發光一般,「可以交給我。」
「你?」林易手支著下巴。
「我的身份畢竟是死者的妻子,有錢。我可以讓人調查這個陳娟。」
「那就麻煩你了。」林易眯眼笑。
將一根棒棒糖拍在林蘭手裡。
林蘭愣愣看著他,臉突然紅了。
回到現實還可以再見面嗎?
林易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撇撇嘴。
感覺這第一場遊戲簡直簡單的過分。
這樣看來等到七天結束很簡單。
許敏從發警方那裡得到了新的信息,地上的腳印是死者自己的。
是他自己的尺碼,那雙留下腳印的鞋消失了。
「為什麼殺人犯要用死者的鞋留下鞋印?」警察百思不得其解。
「完全沒有必要。」許敏說。
「也許是惡趣味。」裴青看著那些鞋印,腦子裡不期然浮現林易的臉。
「那些被拿走的現金珠寶還找到消息了嗎?」
「還沒有。」
幾個警察思維陷入死局。
他們從死者的關係排查了很多人,幾個玩家的家裡也被搜查過了。
但是沒有線索。
那些珠寶似乎憑空消失了,在金市場沒有交易信息,在幾個嫌疑人的家裡也沒有。
「有沒有可能是被中途拋棄了?」裴青問。
「根據我們統計那些珠寶價值五十萬。」警察回答。
很少有人可以割捨這樣一筆錢。
「兇手原本和死者見面,殺人。衝動殺人和預謀殺人都有可能,還沒有定論。」
裴青看著地板上畫出的屍體可能的位置。
「但是在殺完人後他很冷靜地處理了現場,沒有在現場留下一點痕迹。之後他拿上了所有財物。看起來似乎是見財起意。但,如果他只是為了偽裝目的干擾調查方向呢?把警力浪費在黃金寶石市場上,減少放在他身上的注意力。」
「這也有可能。」警察點頭。
只是什麼人可以放棄五十萬的珠寶呢?這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也許可以把目標放在財產富裕的目標身上。
死者的妻子林蘭就很滿足這個條件,而且死者的死亡她無疑是最大得力者。
嫌疑再度上升。
但他們查過林蘭那個就把的錄像,她的確一晚上都在那個酒吧里嗎,沒有出來過。
但她可以雇兇殺人。
警方正在調查她各個銀行賬戶的資金動向。
劉浩被抹殺之後就直接消失了。沒人再過問他的存在。
裴青問起過,但警察只是說:「他不是心臟病突發死亡了嗎?」
一個人就這樣直接被抹殺,無聲無息。
林易在別墅外晃悠,他迎面看見一個老太太遛著狗過來。
「真可愛。」
那是只泰迪,渾身的白毛雪團一樣。
看見林易它渾身就炸了毛一樣,嗚咽著往後退。
林易支著下巴笑。
「是啊,它叫白雪。」老太太笑著說。
「我想跟您打聽一下,那屋主人的情況。」林易指指死者被警戒帶圍起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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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裴青意識到林易打不過自己。事情開始變的有意思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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