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有關易溯的事情
「不久,你才睡了三個小時,要不要再去睡一會兒?」瞿承將手裡的工作放下來站起身朝著沈爭夕的身邊走過去。
少女這兩年長高了不少,兩年前還只夠得著他的胸膛,現在都已經快到他肩膀的位置了。
「不用了。」沈爭夕原本還有些惺忪的眼神,在聽到瞿承的話之後,也全都醒了。
但她也並沒有像之前那樣排斥瞿承了,走過去坐在沙發上,雖然還是一臉的冷漠,但是卻沒有了任何抵觸的感覺。
瞿承見到她並沒有像想象中的那樣厭惡自己,心裡還是有些開心的。
「吃點東西?」見此,他也走過去,兩人像是很有默契的一般,瞿承走過去拿過文件件,邊翻看著,一邊問道。
沈爭夕從他的桌上拿了一本書,翻開了幾頁,覺得無聊,便又扔下了。
瞿承桌上的書本就是關於一些商業上的管理書籍,比較枯燥,所以沈爭夕對這些也沒什麼興趣。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還真是有些餓了。
瞿承見她沒有回答,但見她的樣子,就已經知道了。
吩咐了管家,將剛才做好的飯菜都給她熱了一下。
飯菜擺滿了滿滿一桌子,就算沈爭夕之前胃口那麼大,這些飯菜對她來說都有些多了。
她拿著碗筷,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瞿承,見他並沒有動筷子,疑惑道:「你不吃嗎?」
她問完之後才發現現在已經快十二點了,他應該已經吃過了。
也就沒有再去問,手上的筷子也動了起來。
沈爭夕吃飯還是跟以前一樣快,瞿承都怕她這樣的吃法,把自己給噎住了。
見她吃的這樣香,瞿承都忍不住拿起筷子嘗了一口沈爭夕喜歡吃的那道菜。
酸甜的口味蔓延開來,瞿承並不喜歡吃,但是見她吃的很開心,便又在心裡記下了。
他一直在偷偷的觀察她,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
也許是養成了這樣的習慣,他總會在心裡記下來她的一些小習慣。
比如說,她睡覺的時候,總喜歡把一隻手放在自己的腦袋下面壓著,瞿承每次發現時,總會將她的這個習慣改正過來。
將她的手都放好,怕她壓得太久了,手掌會因為充血發麻。
她每次睡覺都很不安穩,她睡了多久,瞿承就在她的床邊坐了多久,算算時間,她應該快醒過來時,瞿承便下了樓,吩咐管家為她準備了飯菜。
沈爭夕並不知道,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還有一個人子默默的記著她的小習慣。
沈爭夕沒有忘記,瞿承在車上說的話,吃完之後她擦了擦嘴,看向他問道:「易溯現在在哪?」
她不喜歡拐彎抹角,更不喜歡別人騙她,就算是他剛剛請自己吃了一頓飯,但是如果他騙自己的話,她也是根本不會放過他的。
瞿承知道沈爭夕的脾氣,他只是笑了笑,看著她的眼神中也沒有之前的清冷的神色,充滿了柔和的目光,那樣的目光就像是暖陽一般。
似乎是她一直在尋找的東西一般,是那樣的熟悉。
就連沈爭夕看到他的笑容都是愣了一下。
瞿承平時不怎麼笑,平時在公司時,手下的人都是一副膽戰心驚的額樣子,因為瞿承這兩年不僅收購了很多的小公司,而且對自己手下的人要求十分嚴格。
就算是在公司待了很久的老人,也是每天都過得戰戰兢兢的。
瞿承的公司從來不養閑人,也不養沒用的人,那些被辭退的人,瞿承也都是會給超過五倍的工資。
從不會虧待公司任何一個人,但是也不會養任何一個沒用的人。
「走吧。」瞿承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朝著沈爭夕道。
沈爭夕還在愣神中,手掌就被一隻寬厚溫暖的手握住了。
他的掌心很溫暖,緊緊的握著沈爭夕的手,但是又是那麼的小心翼翼,就像是握著一件得之不易的稀世珍品一般,更是捨不得放手。
「不是想知道易溯在哪裡嗎?」瞿承看著面前呆愣的人,提醒道。
聽到瞿承的聲音,沈爭夕這個時候也才反應了過來。
她被瞿承拉著手,他的勁雖然很大,但是她卻並沒有覺得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反而讓她覺得一種安心的感覺。
沈爭夕見此也就並沒有掙扎,就任由他拉著自己的手,將她帶到了自己的車上。
沈爭夕見他啟動了車子,不知道要去哪裡?
雖然知道他不會傷害自己,但是沈爭夕卻還是有些不耐煩。
只是一想到,一會兒自己就會有易溯的消息,她的心裡也安定了下來。
「小乖,你為什麼一定要找到易溯呢?」
瞿承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會對易溯這麼感興趣呢?
易溯已經在幾年前就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他原本以為那些東西再也不會被任何人見到了。
只是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人記得他。
「因為我需要在他身上找到一些東西。」沈爭夕並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瞿承。
這就是她心裡的答案。
易溯對她來說,就是一抹純凈沒有任何瑕疵的光,也許是她以前的人生太黑暗了,在突然接觸到那抹光之後,會有種痴迷的感覺。
她知道這不過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但是她卻還是想要找到他。
瞿承並不理解沈聲息這句話中的意思,但是如果是她需要的話,他也一定會幫她實現的。
車子開了很久,眼看著離京都越來越遠,已經到了郊外甚至靠山腳的地方。
這裡平時很少有人來,瞿承一直開著車,這裡因為離京都市區很遠,所以去這裡也要花費很長的時間。
凌晨兩點時,他們才到達了瞿承所說的地方。
沈爭夕看著這個地方,就是一個很破舊的郊外別墅,這裡看樣子像是很久都沒有住人了。
從這個別墅進去,這裡透著一股發霉的味道。
而且還有些潮濕,如果平時是她破案的話,那麼這裡就是一個很絕佳的藏屍地點了。
難道說,易溯已經死了,就被埋在了這裡。
瞿承拉著沈爭夕的手往前走著,一邊走,一邊回頭觀察著她臉上的神色。
沈爭夕臉上沒有任何錶情,但是眉頭微微有些皺著,看樣子像是對這裡發霉的味道有些厭惡。
瞿承也是很久都沒有來過這裡了,因為那些東西他本就在打算處理銷毀了的,但是偶然間見到那次在京都的展覽會的領獎台上,沈爭夕為了易溯的那幅畫,更是大打出手。
他能看到那幅畫對她來說很重要,只是那個時候他根本沒有機會問她這些。
所以,在那個時候他就決定暫時留在這些東西了,他還是第一次為了一個人,而且是一個認識了沒有多久的人,打破了他的計劃。
這個事情就連傅景禎都不知道。
他以為易溯的那些作品早就已經被銷毀了,只是除了沈爭夕手裡的那幅畫,卻沒有想到,那些有關易溯的東西都還被保存著,並沒有被銷毀掉。
只是除了瞿承以外,沒有人知道這些東西的存在。
「快到了,再忍一下。」瞿承看著沈爭夕並不舒服的神色,心裡也有些著急。
在一旁也不停的安慰說道。
沈爭夕聽著他的話,也只能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後。
幾人大概走了十幾分鐘,才到了一個像是地下室的地方,但是這裡被布置的很好,並沒有一點潮濕的氣味,也並沒有剛才發霉的味道,沈爭夕此刻的臉色也都恢復了正常。
「到了。」瞿承將沈爭夕帶到了這個地方便放開了她的手掌。
這裡像是一個畫室,裡面擺放著很多的作品,一排排作品望過去,沈爭夕都是很熟悉的。
因為這些作品都是出自易溯之手的,這些作品她再熟悉不過了。
易溯的作品她每一個都很熟悉,看著這些作品,那些熟悉的感覺好像又回來了。
沈爭夕慢慢的從這些作品前面走過去,手指撫摸著作品上的熟悉的署名。
那裡是易溯固有的簽名,他的簽名很好看,是用金色的筆寫的,就像是鑲嵌在作品上的一個刺繡一般,很好看。
沈爭夕的指尖觸摸著這些熟悉的簽名,眼底劃過一抹不一樣的神色。
她本以為自己再也不會看到這些東西了,卻沒有想到這些東西一直被完好的保存在這裡。
上一世的她因為保存這些東西被燒死了。
也是在易溯去世之後,她唯一能想到留下他的作品的方式,那個時候她沒有過多的想法,就是想要去保護他留下的作品。
而現在,這些作品又一次出現在了她的面前,沈爭夕的眼神里浮起一抹激動的神色。
「他已經死了嗎?」沈爭夕在易溯的這些作品前面駐足沉默了很久之後才緩緩開口。
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種讓瞿承很不舒服的感覺,他不喜歡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
「你想見到他嗎?」瞿承並沒有著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提問道。
如果是她想見到的話,那麼他會滿足她的一切條件。
但如果她不想見到的話,那麼他也會尊重她的想法。
他不回去強求她太多,也不會想要逼她做什麼?
甚至連她為什麼會這麼想要見到易溯都是不會逼問她太多,他總是會尊重她。
「你能讓我見到他?」沈爭夕顯然有些不太相信瞿承的話,但是現在她卻又找不到任何不相信的理由。
既然易溯的這些作品他都完好的保存下來的話,那就說明他是認識易溯的。
「你可能不相信,如果不是因為你的話,這些東西已經全部被銷毀了。」
瞿承看著眼前熟悉的東西,這些可都是他之前所有的心血啊。
「為什麼?」沈爭夕不懂瞿承話里的意思。
如果說這些東西被銷毀的話,為什麼還會出現在這裡,又與她有什麼關係呢?
「我先給你講個故事吧。」瞿承摸了摸沈爭夕的腦袋,眼裡浮起一抹寵溺的神色。
但是眼底的那抹複雜的神色卻並沒有瞞過沈爭夕。
看到他的樣子,沈爭夕心裡的那種熟悉的感覺再一次出現了。
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見到瞿承自己總會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但是這種感覺很特別,很熟悉,讓她忍不住想要更多。
當然,這些她也根本沒有告訴瞿承。
沈爭夕坐在一旁的座椅上,靜靜的聽著瞿承講述的聲音。
「從前有一個孩子,他很聰明,他從小到大的夢想就是想要當一個畫家,他很有天賦,小小年紀就參加了很多的畫展,他很愛他的家庭,本來因為那些人會永遠的對他好,但是卻沒有想到突然的背叛會毫無預兆的砸在他的身上。」
「小時候,他在路邊撿到了另一個沒有家的少年,少年被帶了回去,他將那些少年當做自己的弟弟照顧,他本以為他的家人也會把他當做自己的家人一般看待,卻沒有想到噩夢就在他成年的那一天發生了。」
瞿承說著頓了一下,看著沈爭夕的眼神,她聽得很認真,像是在靜靜的聽著他的故事。
沈爭夕雖然聽著他講著那個少年的故事,但是卻有一種感覺,因為他那麼熟悉那個少年,如果不是他熟悉的人,那就是他自己了。
瞿承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因為那個孩子從出聲后就一直有很嚴重的先天性心臟病,需要做做心臟移植手術,而在他十八歲的成人禮上他才知道那個被他撿到的孩子,就是他的家人為他找到的唯一的心臟供體,他們所有的檢查接過都是最匹配的,而那個時候當他知道這個真相后,他不敢相信,他一直當做自己親生弟弟看待的親人,會有一天為自己而死。」
「他在自己十八歲的成人典禮上因為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突然心臟病昏睡了過去,而在他醒來之後,他的身邊躺著自己弟弟的屍體,冷冰冰的沒有一點溫度,那個時候他的手術很成功。」
「在那之後,他總是會在晚上做惡夢,總是會夢到自己弟弟喊著他的名字,後來有一天,他實在承受不住發了瘋,在被送到醫院治療的途中,終於所有的情感在那一刻爆發了,他忍受不住跳下車,出了車禍,也失去了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