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玉清靈鹿

它用嘴把那株青草咬了下來，含著它飛到了崖頂，然後趴在地上示意我下來。

我從它背上翻下來，腿還是有點軟。它把那株草放到了我的手心，又舔乾淨我臉上的淚痕，拱著我的手讓我快點吃掉它。

「我知道你在安慰我，但我不是食草動物啊，怎麼能吃草呢？」我頗有些苦惱，不知道怎麼接受它的好意。

它似乎是有些不耐煩了，前蹄在地面不停地挪動，然後頂著我往懸崖邊上走。

「我錯了，我錯了，我吃，我吃還不行嗎！」我趕緊把那株草塞到嘴裡，狼吞虎咽的嚼了兩下就囫圇吞棗地咽了下去。

「看沒了，我吃了。」我張大嘴給它檢查。

果然，它終於不拱我了，我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趕緊離懸崖邊遠了點。

我重新爬到它的背上，剛一離開懸崖，地面就抖動了起來，一隻巨蟒從崖面破土而出，張著血盆大口向我們咬來。

它咬過來的一瞬間，我聞到了它嘴裡血腥腐臭的氣味，來不及恐懼，我便捂著嘴乾嘔起來。

首領公鹿帶著我瞬間消失在原地，出現在一片汪洋大海之上。我還沒幹嘔出來愣生生給憋了回去。

「嗝......」剛剛是發生什麼了？

「嗝。」這是瞬移嗎？

「嗝。」瞬移能這麼遠？我不記得我們門派靠著大海啊？

「嗝！」這不會就是林師兄說的「踏破虛空」吧！

猩鹹的海風時時刻刻提醒著我，剛剛發生了什麼。

好想大喊！這真是太棒了！太震撼了！

「神鹿你好厲害啊！」我把手疊成喇叭狀，向著廣闊的海面大聲呼喊。

神鹿似乎備受鼓舞，跑得更加起勁了，我們踏著彩雲一路前行。

海面的游魚破水而出，它們擺動著身軀從我身邊路過。藍色的胖胖的「魚」在水面上跳舞，不時發出高昂的鳴叫。幾隻超級大的「怪魚」從遠處海面浮出，一道道水柱從海面升起。

這些靈獸我見所未見，聞所未聞，自然真是鬼斧神工。

「快看啊！你看那裡！」我指著前方在長虹下飛舞的海鳥，它們圍著水柱盤旋，優美的身軀在空中劃出動人的曲線。

「這樣的景象，我真的是做夢都想不到！」我心中激蕩，不知用何種語言來表達，只能用不停大喊來宣洩。

我自是不知，有路過的修士記載這一幕道：霓虹漫天，百鳥起舞，游魚競躍，海生萬象，一神鹿踏雲而來，白裳仙子於其上，忽而隱去無所蹤。

神鹿跑著跑著，一頭扎進海里，我趕緊閉氣。到了海里卻不像我想的那樣被水浸濕，只是髮絲和一擺隨海水飄動，我小心翼翼喘了口氣，竟在海里呼吸如常，沒有任何海水灌進鼻腔之感。

「原來海底是這樣的！」

陽光撒在海底的淺灘，海草隨著海水搖曳，各色游魚成群，透明圓潤還有著淡淡微光的奇特生物從我身邊路過，我手賤的去戳了一下，火辣辣的疼痛從指尖傳來，我趕緊縮手。

這瑰麗的海底也並不是全然無害的啊！我揉著被蟄到的地方感慨。疼痛很快就消失了，快得我幾乎以為剛剛被蟄是在做夢。

又跑了一會，我們竟在海底遇上了一個黑衣修士，他在海底打坐，被我們驚擾后竟然追著我們不放。

「對不起，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的！」我趕緊回頭道歉。

神鹿卻不覺得有什麼錯，跑跑停停似乎在耍著那個人玩，每當他快抓到我就從原地消失出現在不遠的前方，要是他放慢速度我們也放慢速度。

那個人怒火中燒，神鹿玩得開心，我卻被那個人的殺氣嚇破了膽。

「大哥，大哥你別追了行不行？我們真錯了！」我回頭請求那個黑衣修士。

然後又哄神鹿，「別玩了，我們趕緊走吧，再去別的地方看看。」

似乎是我的祈求起了作用，那個黑衣修士終於不追了，他停在遠處運用功法，海底的石子飛起，擺出幾個字。

我定睛一看只見上面寫殺氣騰騰的幾個字：我尹陵記住你了！

我簡直吐血三升，這出來玩一趟還結了一個仇家，要不要這麼倒霉，我也不是故意的啊！他怎麼這麼記仇？

沒事沒事，反正以後肯定不會再見了。我拍拍胸口，把這個人拋到腦後。

神鹿似乎也在海底玩夠了，我們消失在海底，再次出現是在一片虛空之中。

這是什麼地方？

我環顧四周，周圍不時有碎石塊飄過，我趕緊趴在神鹿的背上。一塊比神鹿還大的巨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我們衝來，它的身後還拖著火光，神鹿一個急轉躲過巨石，我心臟驟停，最後癱在它身上只剩大喘氣了。

幸好我心臟沒問題，今天真是太刺激了！

躲過巨石神鹿又囂張起來，在這片巨石漂浮的地方閃來跳去，每每要撞上石塊它就消失在原地，或是突然出現在一塊巨石砸來的軌道上，當巨石快要接近在消失。

我的嗓子都快喊啞了，最後像一灘爛泥掛在它身上。

我有證據懷疑它是在玩我。

突然我們又出現在一位白衣修士後面，那位白衣修士正在吃力的抵禦飛向他的巨石，他用的是刀，每一刀破開巨石都摩擦出巨大的火光，火光灼燒他的衣服，整個人都相當狼狽。

我們的突然出現顯然是嚇了他一跳，他一個閃躲直直往一塊巨石上撞去，我眼疾手快拉住他的領子，神鹿帶我們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就沒有巨石了。

我問他，「這是哪裡？」

他獃獃地回答：「虛空之地，各界的交界處。」

「哦。」我鬆手，把他扔下，我們再次消失。

那個人還在原地獃獃自語，「我出來了？這是神鹿吧？神鹿出世？還認主了？我沒做夢吧？我應該是在做夢......」

我們又回到了玄機派的領地，它帶著我圍著山繞了幾圈，我們一起看了落日餘暉，欣賞了落日下的山石、瀑布、溪流、河水。

回到靈獸園，我從它的身上翻下來，抱著它的脖子，「今天的奇遇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謝謝你。」

「不過今天我得回去了，我一定會保守這個秘密。」我用額頭蹭了蹭它的額頭，突然覺得眉心一痛，我抬起頭摸了摸，什麼也沒有。

太陽已經落山，我不能再拖了，今天還沒有去找林師兄梳理識海，昨天的學習任務也沒有完成。

「我走了。」我往山下走。

一聲鹿鳴從我身後傳來，我回頭看它，擺擺手作做后的道別。

又是一聲鹿鳴，緊接著深林里的叫聲此起彼伏，愉悅的心情不用說出口也能讓人感知。

「今天我也很開心！」說完我就跑走了。

來到林師兄的住處，林師兄並沒有在屋內。我坐在門口等了一會，等的不耐煩了就試著引氣入體、運轉靈力又拿著屋外放著的木棍來了一套劍招，過程順利到不可思議。

「我好了！」我驚喜地在院子里又蹦又跳。

「要不我和林師兄說一聲就進去吧？」我從窗戶看見桌子上擺放的書，蠢蠢欲動。

想到就做，我給林師兄發了消息，又等了一會，他還是沒有回我。

「看來是在忙，我在外面看也一樣。」

我運轉靈力，把靈氣附著在書本上，神識作為引導，「嗖」的一下，書籍就飛了出來，一下砸到我的腦殼上，我疼得捂著頭蹲在地上，書也掉到了地上。

「疼疼疼！失誤了，失誤了。」

我忍著疼看完一本合上書，試著背誦。好吧，記憶力還是和以前一樣差，並沒有什麼變化，是我太想當然了。

我向周圍看了看並沒有人在附近，我拿了紙筆把之前神鹿給我吃的青草和神鹿的樣子還有所見的一切都畫了下來藏到懷裡。

正好林師兄這裡有靈植大全和靈獸大全，我開始一頁一頁的翻找看上去相似的靈植和靈獸，從頭翻到尾了只找到今天見過的幾種靈獸，神鹿和我吃的青草並沒有找到。

算了，總有一天會知道的。我把書合上，準備再去鎖妖塔看看。

當我到那裡時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就連昨天的光幕也沒有了。

我拉了一個路過的弟子詢問：「昨天進鎖妖塔的那些人呢？」

「你是與世隔絕了嗎？今天早上鬧得沸沸揚揚的，估計整個門派也沒有人不知道了吧。」那個弟子打量著我，搞得我好像是別的門派安插進來的姦細一樣。

「我今天閉關了一天，這才剛出來，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還麻煩師兄稍微給說一下。」我陪著笑臉解釋。

「行吧，看在你態度這麼誠懇的份上我就跟你說一下。鎖妖塔一共進去了三十四個人，在裡面死了四個，重傷二十個，還有十個生死不知。今天中午出來的時候幾乎整個門派的人都過來幫忙了，這些人現在都在萬枯峰那裡救治，聽說是中了很厲害的妖毒，需要什麼鹿的血做葯。」他撓了撓頭。

「你等會，我看看。」

他翻出自己的名牌，一字一句的念道：「現需玉清靈鹿大量血液，提供血液者獎萬顆靈石，提供線索者酌情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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