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入水抓鴨

蠻蠻雖然本身的特性強大，呼風喚雨，轉眼間就可以給人界帶來空前絕後的災難，而幾乎所有的神話之中，都包含著一則大水滅世的神話。

無論是諾亞方舟還是大禹治水，對於原始時期的人類來說，大水是最令他們恐懼的災難。

而山海經之中也有著其它許多有能力引發洪水的大妖，但是蠻蠻是其中肉體最弱的一個，雖然時壽無限，但卻也無法改變它們先天肉體的殘缺。

其本身肉體的強度也不過就是野鴨一般而已，這也是為什麼郭敏慧只是對著蠻蠻遙遙開了一槍就打死了其中之一的原因。

但是現在剩下的那一隻蠻蠻因為沒有另一半的翅膀，無法繼續飛翔在天空之上，因而隱藏在妖界黃河混雜著泥沙的土黃洪水之中，再沒有令郭敏慧開槍的機會。

而漫上河堤的黃河之水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上漲，馬上就要超過吳彐一行人肩膀，要是繼續放任蠻蠻躲在見不到地的洪水之中，恐怕吳彐一行人就只能坐以待斃，等著洪水淹沒自己。

但是吳彐可不想像尾生那樣抱柱而死，自己又沒有等待自己的姑娘，相比同樣泡水的尾生，還是當許仙比較好，至少人家還有段恩愛的生活！

「蒼穹皓首，宇宙四極，魑魅魍魎，得吾號令，南山經第一獸，狌狌。」，吳彐再次在心中默念山海經第一頁紙底部的法令，在昨日被封印的狌狌再次聽從吳彐的召喚而顯形在這波濤之中。

「它是什麼！它怎麼冒出來的！」，突然出現的狌狌顯然嚇得郭敏慧不輕，尤其是它那張無法言語的人臉，充滿著詭異的同時又帶著無聲的邪魅。

在女性近乎於天性的下意識之中，被抓住手臂的郭敏慧反手更用力地牢牢抓住了吳彐的手臂，但是吳彐卻沒有體會到這一刻的美妙觸感，而是直接將面帶驚恐的郭敏慧推入了狌狌的懷中，同時又把被吳傻拉著狗腿的大白也推到了狌狌的手裡。

就這樣，狌狌一隻手緊緊抓著橋墩，另一隻手則在吳彐的命令之下抱緊郭敏慧和大白。

為什麼吳彐要召喚狌狌出來？

因為他的手臂已經快沒有力氣了，而且狌狌可和他不同，人家可是有著倒拔肉桂樹並且還把肉桂樹當炮彈打出去的力氣，用來在洪水之中穩固一人一狗的身體再合適不過。

而吳彐也有著更加艱巨的任務！

他要潛入這波濤的洪水之中去解決掉那躲在暗處一心想要拉著所有人陪葬的蠻蠻。

他可以憑藉著封印狌狌所帶來的腳力增強而在這片洶湧的黃河之中不斷移動前進，但是他本身的肺活量卻依舊和普通人一樣。

正常人沒經過訓練最多只能憋氣2到3分鐘，算上上浮換氣的時間，他僅僅只能在洪水之中探尋2分鐘的時間，2分鐘能幹什麼？

況且自己2分鐘就真的能夠殺掉蠻蠻嗎？

蠻蠻可是喚水的神獸，在水中的前行速度絕對遠超吳彐的狗刨式泳姿。

但是說到神獸，除了大白以外，吳彐的身邊還有著一尊智商不太高的真·神獸。

吳彐看了看還在一旁不斷踢腳戲水的吳傻，就好像她的腦袋裡從來就沒有危機二字一樣，不管什麼時候她永遠只會想著玩和吃。

「吳傻！想不想到水裡抓鴨子！」。

「抓了吃嗎？」。

「抓到了全給你！」。

「好嘞！」，吳傻二話沒說，一頭就扎入了洪水之中。

吳彐第一次覺得吳傻這好騙的性格格外有用。

又難得地自我內心譴責了一秒鐘，隨後也一頭躍入了足以吞噬所有生物的黃河之水內。

然而表面上就已經激流湍急的洪水之內更加暗濤洶湧，入水一瞬間四面八方的水壓所帶來的壓迫感和四處激蕩的水流所帶來的衝擊和嚴重的聽覺障礙一瞬間就讓吳彐感覺自己進入了一片近乎於黑色的染缸之內，身邊一切的一切都再也感覺不到。

不是感覺不到，而是要感覺的東西太多而麻木了。

而且黃河之水混雜著無數的泥土，令吳彐近乎全力地維持睜眼的狀態之下，能見度也嗆嗆只能達到一米。

在這樣的洪水之中，他又如何能找到蠻蠻？

但是他明白，就算自己不去找它，它也會為了報一箭之仇而主動在這水流之下向自己靠近。

也就是說吳彐本身不過是誘餌而已，等到蠻蠻靠近自己的時候，就是吳傻下手的機會！

想必只知道吃的她也不會放過眼前唾手可得的鴨肉。

突然之間，吳彐在這片昏黃的洪水之中看見了一隻透過層層泥沙卻依然醒目的血色獨眼。

沒錯，報仇心切的蠻蠻上鉤了，但它也有著足夠的自信，哪怕只剩下自己，它也依舊是操控水流的妖魔，普通人又如何能夠在水中和它對抗！

一股吸力驟然從吳彐腳下的洪水之中產生，吳彐只感覺自己周圍的水流不再是向著單面流動，而是詭異地開始原地旋轉，形成了將他包裹在內的旋渦，並不斷把他拉向洪水的深處！

而蠻蠻自己就在水底的最深處，幽怨地看著在漩渦之中不斷旋轉的吳彐，等待著他的屍體。

距離水面五米，已經憋氣了60秒。

吳彐用盡全力地蹬腿卻只是徒勞無功地踏出大片的水花，自身卻無法從這旋渦之內逃出，而且劇烈的運動大大消耗了他儲存在肺部的氧氣，令他漸漸感覺身體變得沉重了起來，況且在這漩渦之中即便是他也無法穩住身形，只能被迫隨著水流不斷旋轉，方向的迷失感開始混亂吳彐的大腦，影響著他的正常判斷，甚至連哪裡才是向上通往水面的方向都意識不到，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在中胡亂掙扎。

而這也是最致命的！

混亂的洪水在蠻蠻的控制之下好似張開了無法滿足的深淵之口，要將漸漸陷入昏迷的吳彐帶入絕望的深淵。

但是此刻的吳傻也發現了躲在水底的蠻蠻，而蠻蠻也發現了這額外的不速之客，但是它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多餘的能力去操控水流對付吳傻了，只能靠著自己妖獸在水中遠遠超越普通人的靈活性與吳傻不斷周旋。

還差一點！只要那個人類陷入死亡，蠻蠻就能騰出手來對付吳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