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窸窣夜話
說著。
李縱便不再壓著自己這妻子了,而且,感覺自己腰也挺累的,回到床上躺著,頭枕雙手,開始想別的事。
蘇鶯兒畢竟書香閨秀,以往任何事情,都是有板有眼的。
再看看李縱上床的動作,還有他把鞋隨手一脫就直接丟到一旁。
唔……
怎麼說呢,也得虧現在心情還不錯,所以,還能忍受,而且,她越來越發現,除了射箭那會,感覺他像個正人君子,怎麼如今,卻是好像越來越脫離她預想的方向。
見李縱還在床上翹起了二郎腿,蘇鶯兒只能是過去默默地把他脫下來的鞋擺放好。
然後道:「夫君真的是行事不拘小節。」
「嗯?」
「夫君以前也是這樣的嗎?」
李縱見她的眼睛已經瞧向他的二郎腿的方向,這確實有些不雅。
因為出身書香世家,又是大家閨秀,可能蘇鶯兒對這方面,還是比較守規矩的,然而此時見到一個不守規矩的人。
這就跟她的感覺怎麼說呢?
一天之內,她彷彿嫁給了四個夫君。
第一個,昨夜跟她沒有說過一句話的夫君。
第二個,卻是十分溫柔,會牽著她手的夫君。
第三個,說自己想去從軍只愛武的夫君。
第四個,也正是如今她所見的。
唔……
就之前所表現的那種溫文爾雅、禮數好像一個下午不見,就直接換了個人的夫君。
最後……
可能還有一個,那就是估計還是喜歡她的夫君。
不然,這才一天下來,從『疼嗎?』、到特意為她準備很多東西,到『捨不得她』,最後竟然還說『鶯兒如今就是我的獵物』。
就是最後這個,感覺有點太過於調戲。
所以說……
她夫君其實是這樣的嗎?
看上去好像有點弔兒郎當的,不過考慮到,他更喜歡習武。
這些似乎又都解釋得通了。
他其實就是個弔兒郎當、喜歡射箭,不過倒卻也應該是會真心實意喜歡她的人。
說白了。
婚後的第一天,除了見過李父李母,接下來更重要的,就是互相了解雙方的為人。
現在,她感覺自己已經了解得差不多了。
有點跟傳聞中的,似乎不太一樣。
傳聞中,小時候,李縱也是很聰慧的,而且能詩能文,可為何如今一看。
見到蘇鶯兒竟然幫自己把鞋放好。
剛剛想事情睜開眼的李縱也是一驚。
不過他卻沒有說話。
還是繼續裝死吧,然後……
李縱便側著身美美地睡了一下午。
這一下午,蘇鶯兒也想了很多。
比如說也罷!
雖說她夫君竟然是這般模樣,跟她想象中的,好像差距得有點遠。
在她腦海中,當然是自己夫君能文能武,而且還很溫柔。
本來,李縱早上的時候,還是很像的。
但是現在……
形象徹底崩了。
畢竟李縱是穿越過來的,所以有時候會比較隨意,更別說,古代都是有丫鬟侍候的,就更是助長了他的懶散。
不過現在丫鬟、男僕什麼的,因為知道兩人新婚,所以都沒有過來打擾罷了。
小清是陪嫁過來的,倒是不在這範圍之內。
直到下午四五點,換算過來就是申時到酉時,李縱這才醒來。
有時候,太過於急迫,也不見得是好事。
……
本來打算是晚上一起吃的。
但是中午的時候,又發生了那麼一件事,好好的,兒子說要去從軍,這下好了,還是各吃各的吧。
李父已經跟李母說了,讓李縱待在家裡,哪都別想去。
而且,還吩咐李縱,接下來,好好讀書寫字。
李母這才稍稍地放心了些,只要李父這個家主不發話,李縱就出不去。
吃過晚飯。
李母單獨找蘇鶯兒聊天,然後李縱這邊,則也是做了五十個俯卧撐,五十個仰卧起坐,還有五十個跳繩,便早早洗漱完,去睡覺了。
院子里。
李母姜珍頗有幾分愜意地拉著蘇鶯兒的手道:「唉,五郎有時候就這樣,太過於任性了。不過他為人還是不錯的。」
這一點,蘇鶯兒倒是知道。
至少……
也可以稱得上是粗中有細吧。
「母親,其實鶯兒並沒有在意。」
「唉,怎得好端端就要去從軍呢,不過鶯兒你放心,他父親已經說了,決不允他去從軍,而且勒令接下來好好地待在家裡讀書寫字。罷了……還是不說這個了,還是說說你吧,你平常都喜歡吃什麼,有什麼喜歡的東西,若是府上有缺什麼,你儘管開口,進了門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就不必那麼見外。」
「這些鶯兒自然明白,母親可真是個好人。不過現如今,鶯兒也沒什麼缺的,到時候若有的話,再找母親。」
「這就對了!我這輩子也沒什麼所求,只望能早點看到五郎成家立室,所以接下來,就盼鶯兒你了……」
都是些女人之間的談話,說到生孩子,這對於蘇鶯兒來說,也是一個神秘的領域。
還好,兩人卻是淺談即止。
等到蘇鶯兒被李母放回來,也差不多戌時最後半刻了,蘇鶯兒回來時見新房之內,連蠟燭都滅了,還以為李縱都已經睡了。
小清倒是很盡職,想進去幫她把蠟燭點好。
「三娘子,我先進去把蠟燭都點好吧。」
「不用了。」
蘇鶯兒也是攔住了她。
「可是……」小清。
「夫君都已經睡下了,若是此時點亮蠟燭,豈不是會吵醒了他。我自己進去就好。」
與此同時……
屋外的情況,李縱也都聽在了耳中。
他只是滅了燈,但不見得真就睡了。
聽到外面的動靜以後,也是在床的裡邊留了很大的空位置。
等到蘇鶯兒窸窸窣窣地進了房間,而且準備在不驚擾到他的情況下,爬上床的時候。
這時,他的一雙手就可以把對方給直接抱住。
「呀!」
剛趴下來,蘇鶯兒果然便驚呼了出來。而且,身體支撐不住,直接倒入到李縱的懷裡。
蘇鶯兒雖說才十六歲,但是胸前卻已頗具規模。
這一緩衝,倒也不疼。
「是我。母親剛剛都跟你說什麼了?」
「夫君你嚇我一跳。而且,你這樣……」
「先回答問題,母親是不是跟你說,我父親不會讓我去從軍,而且,還勒令我接下來要好好地待在家裡讀書寫字。」
「夫君你怎麼知道的?」
這時李縱便道,「這還用說,當然是你夫君我神機妙算。」
神機妙算么?
一開始蘇鶯兒可能會信,但是,他明明就是唯一知道事情經過的人,所以他當然神機妙算。
「還說了什麼。」
李縱打亂了蘇鶯兒的思路。
李縱:「我母親有沒有說,她想早點抱孫子什麼的。看到你我成家立室,然後我有一份穩定的差事,每天早上出去,傍晚回來,朝九晚五。」
居然還能知道這個。
這個蘇鶯兒倒是沒想到。
在愣了愣以後,問道:「夫君你怎麼都知道?」
「想不想知道原因?」
「你去偷聽了?」
「這個倒沒有。」
「那你如何知道?」
「這東西還用偷聽么,想想就知道。」
李縱便想了想。
終究似乎找不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別看他這話很簡單,但是在這個時代可不簡單。
在信息爆發的時代,任何人的經歷都可以編成故事,做成劇本、拍成電視劇,讓觀眾觀看,以獲取經驗。
而在古代,這些東西除非你自己親身經歷,又或是有人跟你說過,不然誰知道。
有些東西,作為穿越者,就是天然地比土著優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