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謀殺
此刻的上陽宮已然亂做一團,只因為皇帝的遺體還未入殮,卻不翼而飛了。旭王鳳墨染此刻穿著龍袍帶著皇冠,一臉鐵青的站在殿門口,身後跟著的儼然是御書房那邊的首領太監吳然。此刻他儼然已經代替了李昌盛,成了新皇面前的第一人。
「傳朕旨意,立即封鎖宮門,上陽宮內緊外松,但凡前來哭靈的皇親內眷和誥命一律留在宮內,直到送先皇去皇陵的時候。」
吳然領命還未轉身,殿門口便傳來一聲怒喝:「且慢!」
鳳墨染面色鐵青的朝前看去,楊淑妃一身素縞一臉怒容的看著他:「皇上好生糊塗,既說了內緊外松,為何還要扣留皇親和各位誥命,如此一來,即便是無事也會惹人詬病,本宮不認為皇上這時候有精力對上皇族宗室和一干大臣。」
鳳墨染似乎沒有聽見她說話,只是眉頭輕輕一皺冷聲道:「母后,兒子已是皇帝,您理當尊為太后,本宮這種稱呼已經不是您該有的了。」
「皇帝一日不下令賜死那賤人,本宮便依舊是楊淑妃。」楊淑妃說這話時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有,看著自己兒子的眼神彷彿在看一個毫不相干的人。
不過幾日功夫,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哪怕她一直想要那份尊榮,一直有所準備,還是被她的好兒子弄了個措手不及。這一切的緣由就是玉傾城那個賤人。玉傾城,自己都知道她根本就是韶華郡主素天心,鳳祁筧又怎麼會不知道。可是這麼久卻不見他有所動作,實在蹊蹺。還不等自己弄明白,那賤人便再度勾搭上了自己的兒子,簡直是無恥到了極點。
那日,鳳墨染本來是進宮給自己請安,誰知道那賤人使了什麼手段將他弄了去。當夜,皇帝便在寢宮裡沒有了氣息。
楊淑妃雖然始終弄不清楚那一日到底發生了何事,但是皇帝的死跟那賤人定然脫不了干係,也和自己兒子脫不了干係。鳳墨染有幾分手段她這個做母妃的是最清楚不過,絕對沒有那魄力和手段弒父殺君。
單不說這樣做的後果,太子突然消失讓她本來就不安的心更為惶惶不可終日。更別說還有一個一直以養傷為由不曾露面的寧王。無論如何,那個賤人必須得死。
鳳墨染的臉色更加難看,半響道:「母后,不要讓兒子為難。這一切是兒子想要的,也是母后想要的,兒子已經長大,做事自有分寸,母后安心做自己的太后即可。」
楊淑妃聞言一頓,心裡氣的越發厲害,那狐媚子到底使了什麼手段,讓自己的兒子如此違逆自己。安心,她如何能安心。皇帝死的突然,自己兒子繼位倉促,而今還和先皇的嬪妃不清不楚,若是被揪出來,自己母子二人連同整個容親王府都會死無葬身之地。想及此處,心亂如麻,一股悲涼之意再也壓制不住,而後嗆然大笑。
「哈哈哈……安心?你可真是本宮的好兒子。也罷,你現在是九五之尊,如何會聽本宮一個婦道人家的話。既然你捨不得她,那本宮這個母妃你不要也罷。」
言罷,衣袖一揮轉身離開上陽宮,剛剛出殿門她便輕聲道:「奶娘,去合歡殿。」
王嬤嬤聞言遲疑了片刻道:「主子,合歡殿一早便被皇上下旨圈禁起來,娘娘此去怕是並不能如願。」那顏妃雖說是自家主子送進宮的,可似乎與主子並不親近,這個時候逆著皇上的意思去見她,怕是得不償失。
「他即便是皇帝,也是本宮的兒子,他不肯殺那賤人,難道還要監禁本宮不成?顏妃肚子里有先皇的骨血,本宮去看看不為過。」
這宮裡突然變了天,讓她猝不及防,她與皇帝相處二十載,哪怕心裡愛的那個人從來不是他,到頭來依舊放不下。而今丈夫沒有了,她不能再沒有了兒子,無論是誰,只要願意幫上一把,她都不介意摒棄前嫌。
合歡殿自皇帝駕崩便被人層層圍住,連一隻蚊子都飛不出去,歡顏原本就纖瘦,這兩日因著皇帝駕崩,一直不能展顏,孕吐也越發的厲害,不過兩日光景便消瘦的沒有了樣。
她是一名細作,本不該有感情,從小到大的訓練,素親王府為奴,直至被送進宮送到皇帝的龍床上。
儘管知道那不是愛,可那份溫柔還是讓她不由自主的淪陷,起初不知,待那人突然不在了才知道心裡如同被挖去一塊,扯的生疼。可是她現在什麼也不能做,只能在合歡殿靜靜的等。
一陣昏天黑地的嘔吐之後,伺候的嬤嬤端來了水簌了口,剛剛倚在軟榻上便聽見外面宮人跪拜的聲音,竟然是楊淑妃來了。
歡顏嘴角挑起一抹笑意,滿滿全是諷刺。楊淑妃此刻應該算的上後宮第一人了,怎麼會在此刻來合歡殿?自己本就身子不爽快,此刻皇帝也不在了,自己又何必作踐自己去迎合她。至於她曾經送自己進宮的那份恩情,早在月前自己講她們母子弄出來時就已經還清。此刻無論她是何目的,自己都無所畏懼。
楊淑妃一路直至合歡殿門口,除了門口誠惶誠恐跪拜的宮人並沒有看見顏妃的影子。身旁的王嬤嬤眉頭一皺,正欲發作一旁跪著的那些宮人,卻不知道又想到什麼,硬生生的憋住了。
楊淑妃倒是不介意,直接進了殿,而後直奔幔帳後面的軟榻。
歡顏精神確實不大好,兩眼血色,目光空洞,如同一口枯井,沒有一絲波瀾。看見她也只是抬了抬眼皮,並沒有起身,甚至連話都不曾說。
「顏妃身子不適?」楊淑妃自來熟,也不理會她的無視,自己尋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歡顏聽見她的聲音,半響才抬眼看了她一眼,蒼白無血的唇輕啟道:「再好也比不過娘娘,想必娘娘此刻已是志得意滿,卻不知道為何會來合歡殿?」
楊淑妃見她與自己並無親近之意,只能開門見山的開口道:「明人不說暗話,本宮來尋你的目的只有一個,本宮要讓玉傾城那個賤人死!」話畢,狠辣之意溢於言表。
歡顏聞言嗤嗤的笑開了:「呵呵,娘娘說笑了,以娘娘此刻的身份,打發一個宮妃為皇上殉葬不過輕而易舉的事情,如何會尋到本宮這裡來。看看這合歡殿,飛進一隻蚊子都要被抓住分個公母,歡顏有何能耐出得了那扇門,又憑什麼替你做那個劊子手。」
她的回答似乎在楊淑妃的意料之中,起身上前一步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道:「本宮相信,不止本宮一個人想讓她死,顏妃娘娘也一樣,本宮說的對么?靜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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