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異國閑事也得管
順天往科莫斯去的航程實在太長了，江洛櫻又睡了好幾覺，吃了三頓飯。
好在這班飛機上沒有再發生什麼意外，也就是羅剎的飛行員在飛行過程中充分展現了其民族特性中勇猛的那一面，面對氣流顛簸毫不畏懼，反而飛得更高。
下了飛機剛走到出口處，就見到有人舉著一面牌子，上面手寫了十個方塊字：「孫世元先生，江洛櫻小姐。」但往下看，舉牌子的竟然是個高鼻深目的羅剎人。
還沒等兩人走過去，舉牌人旁邊的一個東方人就從人群中認出了他倆，立刻迎了上來。原來他才是肖氏集團安排負責接機的人。
這人是個中年男子，自我介紹叫周岩，旁邊舉牌子的叫契訶夫，原來是司機，他們開了一輛七座商務車來接他倆。
上車之後，周岩道：「董事長交待我一定要配合好兩位貴賓在羅剎的一切活動。今天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先把您二位送到酒店。關於接下來的日程，請問兩位有沒有什麼具體計劃？我全力配合。」
孫世元道：「明天我要去羅剎國家博物館。可能會在裡邊待上很長時間，所以要早一點去。」
「好的，我安排人去買明天上午的票。」
「去完博物館，我要趕最早的飛機去伊庫，然後轉車到一個小鄉村，叫烏斯季。」
「沒問題，回去我查一下機票，爭取買最近的一班。我陪你們一起去，到了那邊之後，車的問題包在我身上。」
車行在科莫斯的街道上，兩邊時不時會見到極具西正教風格的彩色建築物。以往這些景象只能在書上或者電視上看到，感受不深。現在身臨其境，感覺就大不一樣了。江洛櫻扒在車窗上看得目眩神迷。
開了一陣，車流越來越大，路況也越來越擁堵，司機契訶夫嘴裡嗚哩哇啦地吐著各種聽不懂的詞語，從語氣上來看，他好像在表達一種氣憤。
周岩跟司機交流了幾句，用的也是羅剎語，然後回過頭向孫世元兩人解釋道：「前面路口嚴重堵車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狀況，按理說離高峰期還早著，不應該堵到這種程度，可能有什麼意外情況。沒辦法，只能慢慢挪了。」
「除了交通事故以外，還會有什麼意外情況發生呢？」江洛櫻有些好奇地問道。
「那可難說了，也許是正在抓捕罪犯，也許是正邪街頭大戰，也可能是黑吃黑火併。」
江洛櫻瞪大了眼睛，驚道：「有這麼多可能性嗎？我在國內見到的擁堵除了交通事故導致的，還真沒有這麼豐富呢。」
「那當然了，羅剎的治安怎麼能跟咱們國內比，自從當年他們貿然走了西方道路，經濟命脈掌握在寡頭手裡，整個就越來越差。經濟不好，治安就必然惡化，過不下去的人就要起來反抗，社會越來越亂。反抗的人多了就會形成組織，抱團以後就有人會給他們武裝，然後就會發展成利益團體，為了各自的利益而鬥爭。警匪之戰不見得誰一定佔上風。」
「科莫斯經常發生這種事嗎？」
「這裡還算好的，畢竟是首府，我這十幾年經歷的次數不多，其他地區就差多了，反正時不時會有吧。」
正說著，江洛櫻似乎隱隱約約地聽到車外傳來空氣爆裂的聲響，司機又嘟囔幾聲，周岩笑道：「契訶夫說，聽聲音這像是正在交火，還挺激烈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說完抬手看了眼手腕，笑不出來了：「唉，都這個點了，萬一那邊再耽擱一會兒，再趕上晚高峰，一整天都要過去了。」
聽到這話，孫世元伸手按開車門，一拉門就下了車。
周岩沒想到會發生這種情況，先是一呆，然後趕緊打開車門也下車，嘴裡連聲道：「哎哎——孫先生！快回來啊！外邊太危險了！」
江洛櫻也沒料到孫世元會突然下車，不過她當然是對他有信心的，估計他是想去解決一下那邊的事情，好趕快讓交通暢通起來，於是她把頭探出去喊道：「周先生，你回來吧，他沒事的，不用擔心。」
索涅夫是科莫斯的黑勢力之一「絞蛇」的大頭目，經營著科莫斯東部地區的可卡網路。本來今天是很隱秘的一樁大規模交易，雙方頭目都到了，結果不知道被誰泄露了風聲，交易雙方一起被包圍了。沖了幾沖，幾場追逐戲之後，就被困在了街頭一處無人建築里。
幸虧他平時一直準備充分，交火才不落下風，不過時間一長就難說了。他的計劃是在這裡守到天黑，到時候再分散逃跑。
剛守了不到二十分鐘，索涅夫覺得有點不對勁，怎麼樓下的交火聲越來越稀疏了，難道這麼快就耗完了彈藥？
他派心腹手下里諾瓦帶一箱彈藥下去，支援一下，里諾瓦奉命去了。
結果過了一分鐘，樓下聲音更小了，索涅夫氣得不輕，莫非這些傢伙都投降了不成？但是又不見敵方衝上來，太奇怪了。
於是他吩咐其他人繼續堅持，自己一個人提了挺加特林，小心翼翼地往樓下走去，要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剛下到二樓樓梯口，就看見里諾瓦抱著一箱彈藥站在那裡，一腳邁在二樓地面，另一腳還在樓梯上，一動也不動。
索涅夫大怒，罵道：「里諾瓦！你這個混蛋幹嘛在這兒呆著，我不是讓你把彈藥拿給他們嗎？」
但是里諾瓦就像沒聽見一樣，依然保持著那個姿勢，一根手指都沒有動。
索涅夫察覺到了其中的異常，往下走幾步，來到里諾瓦身後，伸手一推，里諾瓦應手而倒，嘩啦一下，箱子一角磕在地上摔裂了，彈藥散落一地。
索涅夫大驚失色，這傢伙難道就這樣中彈死了嗎？
可是不對，他忽然發現里諾瓦眼睛好像眨了眨，鼻翼還在呼扇，而且最奇怪的是，里諾瓦倒地之後的姿勢依然是抱著箱子的樣子，連兩腿都還是前後分開的站立狀態。
不像死了，反倒像是中邪。
索涅夫輕輕放下加特林，俯身到里諾瓦腦袋的位置去觀察。
果然，里諾瓦眼皮眨得更快了，似乎想傳達什麼訊息，而且他渾身上下不見任何傷口，顯然是活著的，但就是除了眼皮和鼻子，哪裡也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