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無缺歸來
三日後,夜十一來報陸薈言死在了暗牢里,按著王妃的吩咐,若是人死了就扔到亂葬崗。王妃最近是不會想聽到陸薈言的任何消息,所以十一來稟告風瑾夜。
風瑾夜頓了頓:「將屍體從石門扔出去,再扔去亂葬崗!」
夜十一無聲領命,退出偏殿後,在殿外頓了頓,心想:石門的纏絲還在,王爺這樣的狠角色,只有王妃才會說他光風霽月公子無雙,那全然都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啊!
轉眼,夜十一又想到,媚姨身亡當日,被媚姨扔進城門的那個黑衣人,還有那兩匹奔向纏絲的馬匹,那破碎不堪的屍體,那血淋淋的一幕,陸薈言也當真是死有餘辜!
尾勺淺語知道陸薈言死去的消息時,二月份已經過去了。再聽到陸薈言已是釋然,一切都過去了。
時入三月,越都的積雪早已經消融了。
越都的陰霾也完全散開了。晚來雪重新開了起來,生意很是火熱,越都其他地方也熱鬧了起來,百姓們都知道西琰賊人伏誅,出入也都安心了。
淺語想起三月三吃青團的習俗來,原本無缺是要在這個時節出生的,她還想好了「糰子」這個小名,只是如今無缺都已經過了滿月了。
只是怎麼還不回來呢?不是已經走了半個多月了嗎?淺語對兒子的思念已經越來越濃了.
「要不,我們去半路上接應一下,怎就這麼久都沒回到呢?」淺語迫不及待,催促著風瑾夜。
風瑾夜一個眼色示意坐在一旁的睿兒,睿兒馬上跑過來:「嬸嬸,嬸嬸,你可會做青團?」
淺語一看到睿兒就想到無缺,看他可愛的模樣心都快要化了,但平日里廚房就是她的禁地,哪裡會做什麼青團!
「睿兒想吃青團了?姨母帶你去晚來雪!」糕點還不容易,晚來雪都是她的。
不過,話好像說得有哪裡不對:「睿兒,你方才叫我什麼?」
「嬸嬸?」睿兒故意撓了撓腦袋,裝作一臉懵懂。
淺語突然覺得好笑:「嗯,那你叫他?」
淺語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件之前他們都沒有注意到的事兒,將風瑾夜拉過來讓睿兒叫他.
「叔父,皇叔父.」睿兒乖乖叫了一聲。
「哈哈哈」淺語笑了。
今日三月三,一群人一起用的午膳,此刻還沒散去,所有人都看向了淺語。淺語在想:連風瑾夜都沒有發現不對嗎?
這還有什麼不清楚,必定是皇甫晨教睿兒這樣喊的,借著兒子偷偷地佔了大哥的名頭。
「你還沒發現嗎?」淺語看了看風瑾夜,又看了看皇甫晨。
「幼稚!」風瑾夜學著淺語的語氣,罵了皇甫晨一聲。
「叫皇叔好,以後別人看到你又聽睿兒喊你叔,一想到皇甫晨,就會覺得那肯定是個糟老頭子!」風瑾夜覺得淺語說得有理,點了點頭。其實他一早便發現了,並不覺得有什麼好介意的。
淺語這麼說,風輕萱和允銘,還有陸嫣然突然就明白了,原本睿兒是該喊風瑾夜「皇伯父」的。是皇甫晨教睿兒喊的「皇叔」。
一群人正笑著,就聽夜十一來報,陸少將軍帶著小世子已經入了城,快要到宮外了.
淺語一聽,激動地就往外跑去,她的小王子終於回來了!
淺語風風火火的就往皇宮東門跑去,風瑾夜去一陣風一樣掠過,將帶著淺語往宮門而去,看她迫不及待的模樣心裡有些吃味。可見她心盼著,他又無法視若不見。
陸立垣同冬暖剛到宮門口,便見風瑾夜和尾勺淺語趕來
陸立垣細細地打量了尾勺淺語一番,而後說道:「這模樣,是你信里說得想兒子想得心肝疼,茶也不思,飯也不想?我怎麼看著還胖了似乎.」
淺語絲毫不介意陸立垣說她胖了,她此刻只想抱抱兒子。
可卻被陸立垣打斷了:「等等,你還不能抱無缺!等等,等他醒了看著我把他還給你!」
冬暖笑了,走過來將那日淺語走後,陸立垣一抱無缺的事情說來。
風瑾夜聽得眉頭一皺。
淺語念在陸立垣同冬暖一起照顧了無缺半個多月,也順著陸立垣,等無缺醒后,再將無缺交給她。
幾人往宮內走去,還未到長樂宮,風無缺便醒了,一醒過來看到抱著他的人是陸立垣立即地就嚎啕大哭.
淺語沒見無缺這樣哭過,迫不及待地就接無缺接過來哄著:「無缺不哭,不哭,娘親在呢,我們回家了.」
淺語一哄,風無缺安靜了一瞬,似乎在判斷抱他的人是誰,可一瞬過後又立刻有大哭起來.
淺語慌張起來,不斷哄著孩子:「無缺乖,咱們不哭哈」
可無論淺語如何哄,風無缺依舊大哭,最後被風瑾夜抱了過去,才停止了哭泣
陸立垣一臉沮喪:「看來他不但記恨被我一抱娘親就不見了,還記恨你把他丟在關臨城.」
「怎麼可能,他才一個月大,兩個月都不到。」淺語的第一反應就是這般,陸立垣此刻也恍然大悟:「可不是這樣,他為什麼哭?」
陸立垣尤為納悶,不是一兩次,每次他抱無缺,無缺都哭。他是沒什麼關係,就怕淺語以後抱她兒子,她兒子也是哭。淺語肯定不好受。
「先進殿,等會你給他喂些牛乳,再哄一哄看有沒有好點。」風瑾夜一手抱著兒子,一手牽著淺語入內。
皇甫晨和陸嫣然此刻正要出殿外迎接,就見幾人進來了,睿兒先行了一禮:「舅父,舅母。」
這一聲「舅母」叫得陸立垣開懷不已,他曲身就將睿兒抱了起來,抱不了無缺他還有一個大外甥呢。
皇甫晨作為毒醫,好歹也是醫者,將無缺從風瑾夜手裡接了過去,這一句風塵僕僕的,這麼個不到兩個月的嬰兒,他起碼得號一下脈,才能放心。
皇甫晨號完脈之後發現,無缺的身體好得很,若不是抱在懷裡就一小不點,他都想說無缺壯的跟一頭牛一樣.
可是,無缺明明是早產兒呀,這樣不合理!
皇甫晨看向了風瑾夜,見風瑾夜絲毫都不曾關心無缺的身體,就知風瑾夜有事瞞著
「無缺無事,都挺好的!」皇甫晨不想讓其他人擔心,此後他再去問風瑾夜就是了。
「可他這才一個半月,不讓他舅舅抱,也不讓我抱,這正常嗎?」淺語淺語又將她把無缺留在關臨城的事說了一遍。
「我當時迫於無奈,再說陸立垣是他舅父總不會虧待了他,我才放心走的。」淺語話剛說完,風無缺又「嗚哇嗚哇」地哭了起來,哭得特別可憐。
風瑾夜覺得風無缺,他兒子這哭得跟尾勺淺語那日在湖心亭有異曲同工之妙,像極了被人丟棄的模樣
「是不是認生了?讓冬暖抱一會看看.」陸嫣然挺著大肚子才走了一會便有些累了,一邊扶著腰坐下一邊說道。
皇甫晨立即就給她倒了紅棗茶。
風瑾夜先一冬暖一步將無缺抱了起來,走向淺語:「該是餓了,我們先回去。」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無缺身上,只有風瑾夜看見淺語此時的緊張不安。
淺語點頭,她也想到無缺可能餓了,還得讓晴夏快一些煮牛乳!
風瑾夜和淺語住在長樂宮的側殿,皇甫晨乾脆地就帶著陸嫣然住進了主殿,他平日里要上朝,陸嫣然快要臨產,有淺語陪著她能安心不少,接著風輕萱也住了進來,就連允銘也跟著來了
如今陸立垣來了,陸嫣然也讓人收拾了一處側殿出來,讓陸立垣和冬暖住下.
這長樂宮就成了一大家子的住所。好在長樂宮有一主殿四處側殿各處還有不少偏殿,一大家子也夠住。
陸立垣對淺語從關臨城匆匆趕回越都的前因後果還是一知半解,此刻在長樂宮正殿用午膳,便問起事情的始末
大家都知道陸薈言同陸家有些瓜葛,於是陸嫣然便接了陸立垣的話,說起了陸薈言,也將事情的始末說與陸立垣聽。
「怎就這麼快死了。當初詩會上淺語的毒就是她下的,該留著她半條命,看我不毒死她?」陸立垣說著陸嫣然的臉突然變得煞白.
當初詩會上,她也給尾勺淺語下過毒
陸立垣自打上次陸嫣然成婚前同她說過那些話就有些後悔,此刻這般說怕是也戳到了陸嫣然的心窩子.
「你那點心思我還不知道,從小到大你都不知道使了多少壞,我要不管著你,你都快可以上天了!」陸立垣這話雖說得還是不給面子,所幸沒有外人在,陸嫣然也聽明白了,這話的言外之意是說她當初下毒是年少無知,是小女孩之間的矛盾。
「你以為尾勺淺語就很乖嗎?她也就在你面前乖,她小時候還在我的飯里放蟲子呢!」其實在淺語陸家嫡女的身份揭開前,陸嫣然同陸立垣的相處模式就是這樣的。
「她真在你碗里放蟲子了?」陸立垣很是意外,換做是以前陸嫣然這樣說陸立垣是護著淺語不會信的。
陸嫣然點頭應道:「是,她就放了!」
「哈哈哈,放得好啊!我以為她只會傻傻的就讓你欺負她呢!」陸立垣的話一出口,陸嫣然臉刷得又黑了
「舅父,睿兒給你盛飯。」風睿宸很乖巧地跑到陸立垣身邊獻殷勤說道。
陸立垣還沒答應,睿兒就拿著他的碗去盛飯了,陸立垣其實是不好讓大皇子去給他盛飯的,但是大皇子也是大外甥,想想就隨他去了.
可,陸立垣後來吃著吃著吃著就發現碗里好幾條蟲子,猝不及防地胃裡泛起一陣噁心.
陸立垣看向風睿宸,睿兒也無辜地看向陸立垣,眼睛里就像在說:「舅父方才不是說放得好嗎?」
陸立垣:突然好想有個兒子,也來欺負陸嫣然!
陸嫣然「噗嗤」一聲就笑了,笑起來肚子都一抽一抽的,她不敢笑得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