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搶手
周遭諸人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長華吃驚的是穆元景的實力,其他人失色的則是雁翎刀的優異——雖然雁翎刀的刀口也崩開了一個小小裂痕,但穆元景的刀可是直接被切斷了的。
穆元景看著手中僅剩的小半刀身,眸中的訝異也是難以掩飾。
他這把佩刀乃是百鍊而成,工藝取自早些時候聞名天下的「百辟刀」鍛造之法,有「陸斬犀革水斷龍舟」之能,沒想到,只一碰撞,便斷了……
這雁翎刀,果真厲害。
大皇姐竟掌握著這樣的神兵利器……穆元景不禁抬眸,只見青簪束髮狐裘加身、好似個翩翩兒郎的長華眉眼彎彎,笑得很是暢快,看起來,對那雁翎刀的鋒利十分滿意。
長華的確十分滿意,且之後聽李吉說這雁翎刀還有改進的空間,她便更加滿意了。
李吉同那伙兒匠人們圍著那把殘了的新刀群情激奮,恨不能立時將其回爐重造,打造成一柄無堅不摧的世間寶刃,對於他們這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長華自然大力支持。
尚蓮穠帶著匠人們離去后,長華便向穆元景笑道:「這把刀本是送你的禮物,不過,現在你要再等一等。」
穆元景點了點頭,剛看到那把雁翎刀的時候他便猜到了,但那時的心情波瀾不驚,此時……自然不一樣了。
這的確是一份厚禮。
而且,更叫他吃驚的是,這把刀的打造速度如此之快,還出自這樣一個小鋪子,由一群名不見經傳的普通匠人完成,這背後的意味,不得不叫他心驚。
這與如今將作監里普通的兵刃打造費時基本無甚差別。
而花費同樣時間打造的雁翎刀,卻是如此的鋒利。
倘若前線的戰士們都能拿著這樣的兵刃與敵人拼殺,那與大祁,將會帶來多大的驚喜?
「阿姐……」穆元景喚了一聲卻又無法繼續,這刀畢竟是大皇姐所造,便是他為了大祁將士,也不好堂而皇之的要那鑄造之法。
「嗯?」長華看向穆元景,見他目光幽幽,欲言又止,笑道:「三弟想說什麼?莫要吞吞吐吐。」
穆元景移開目光,到底沒有說出口,只道:「這雁翎刀,阿姐打算造多少?」
長華不禁挑眉,穆元景的反應固然快,可那一臉求而不得的模樣怎瞞得過她?
好么,少年人的注意力就是容易轉移,現在的穆元景,再不復之前那死氣沉沉的模樣,長華不禁打趣道:「三弟想要?」
穆元景目光一閃,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這般乾脆,倒叫長華意外,她還當穆元景會掩飾一二呢,沒想到他會這樣直接。
這倒叫她不好調侃了,便點頭道:「放心,有你的。」
穆元景頓了頓,卻道:「阿姐,我要的不是一把。」
不想長華仍舊點頭:「我知道,不過,目前的出產量沒那麼大,得晚些排到你。」
「排?」穆元景疑惑。
長華點頭:「我欲禁衛營中士卒人手一把,年前礦場所有的產量還只怕不夠。」
穆元景看了長華一眼,卻道:「這礦場,不是已經上報起部了嗎?」
長華數日前叫人往建康去,自然是為了這件事,對穆元景的知情她並不奇怪,點頭道:「不錯。第一把刀,阿姐送給你。第二把,我會獻給陛下。」
穆元景沒說話,長華舒了一口氣,眼眸看向遠處的長空,「如今邊境連年戰火,這雁翎刀是個殺敵的利器,阿姐既然得了它,自不能藏私。」
穆元景還當長華要以此刀為自己邀功,沒想到,她一介女子,也會這般作想。
是了,阿姐不是普通女子,倒是他狹隘。
「阿姐要趕在年前將這雁翎刀配備到禁衛營,莫不是為了明年的春狩?」穆元景忽然道。
因為戰火不熄,大祁的春狩並不是單純的狩獵活動,皇帝帶著各家子弟打打小動物只是春狩開場的小菜,真正的重頭戲,是後面各部士卒精銳對戰的軍演。
而為了湊熱鬧,王公貴族也常常組建一支隊伍參加角逐,當然很少獲勝,但這並不阻礙各家參與的熱情。
大皇姐,難道想讓禁衛營參加?
穆元景猜得沒錯,長華的確是這樣打算的,她點了點頭,眸中是志在必得的狂妄。
她不可能藏拙一輩子,既然如此,便要出最大的風頭,博最大的收益。
只有足夠的實力,才能無畏險阻。
到時,不管是何氏,還是江夏王府,何足懼之?
穆元景驚異與長華的大膽,但想到被坑了的顧暉之,還有即將被坑的何氏,大皇姐此舉,反倒叫他期待起來。
何家軍年年拔得軍演頭籌,有人能挫了他的銳氣,那必是一場好戲。
穆元景心中激越,不禁道:「阿姐若信我,將雁翎刀鍛造之法交給我,一月之內,可為大皇姐打造寶刀兩百把。」
穆元景說完又覺自己唐突,這可是鍛造之法,他怎可貿然索要?
哪知長華笑起來,拊掌道:「極好!便叫李吉派兩個匠人給你,他們已知如何鍛造,面授機宜效率最高,也能避免出錯。」
沒料到長華這樣乾脆,穆元景的忐忑只能放回心裡。
不料長華忽又笑得諂媚,道:「好阿弟,等這兩百把交工,之後你想打造多少便打造多少,我……便不出錢了,如何?」
穆元景被那一聲「好阿弟」給驚了下,後半句話好一會兒才被解析,本該是欣喜的,但他卻心神微亂,扯不出笑來,便木著臉道:「好。」
「就這麼說定了,多謝阿弟。」不用出錢,白得兩百把雁翎刀,還能大大減少鐵山礦場匠人們的工作時間,長華怎麼想都划算。
而那鑄造之法,她本就沒打算瞞著穆元景,這等於白得了好處。
除了武器,還有鎧甲,長華不禁想,不如也交給穆元景幫忙得了?
但緩過勁兒來的朱冶之卻猶猶豫豫地開口,道他在將作監有關係,也可以幫著鑄造雁翎刀……
長華不禁好奇,朱冶之的關係是什麼關係?而且,為何他的表情如此奇怪?
小夥伴們,雁翎刀的鋒利程度到底怎麼樣,我也不知道,查了一些資料但是沒有什麼確切的表述,文中的描寫大家就康康好啦,不要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