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殺人一是罪，殺萬人為雄

陳冬看著面前的提示框，心中對於這個技能的試煉感到噁心，同時也對自己感到噁心。

內心可望得到力量，卻還想著各種理由，讓自己能夠沒有負罪感。

【試煉任務②：殺一人為罪！人的身上背負著許多枷鎖：道德，對錯，法律，親情，友情……斬斷這些枷鎖，順應本能，人生來為惡。

殺死所有來找你復仇之人，所有想要為你套上枷鎖之人】

陳冬看完試煉二的任務介紹，此時的他，已經進入了一個奇怪的矛盾狀態。

本能的不願再殺戮，但內心中總有一個念頭，在嗤笑他的虛偽。

這時，一個婦人提著菜籃子從一處巷子里跑來，她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少年，奔潰的撲到他的屍體上，大聲哭嚎：「兒啊？我的兒！天爺啊！怎麼會這樣啊啊！我的兒啊……」

陳冬靜靜看著，沒有動手。

哭嚎一陣之後，婦人像是癔症了一般，突然止住了哭嚎，呆愣的看著陳冬的腳邊，眼神渙散，像是在注視著某個遠方。

「我的兒今年十六了，本在家裡幫襯著地里，今天我出門賣自家的菜，我兒孝順，跟著來怕我與人爭執受欺負……我兒平時說話語氣重，但心善，愛管不平事……為何？你為何要殺他啊！！！」婦女念叨著，像是再闡述什麼，她緩緩抬起頭，眼神之中充滿了怨毒與仇恨。

這樣的眼神，讓陳冬看一眼就覺得如芒在背，那種擇人而噬的眼神，陳冬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眼神，能有這麼恐怖，彷彿要將他生生撕裂。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婦人突然暴起，長滿老繭的手上，拿著一把剪子，沖著陳冬刺去。

「……對不起。」陳冬一刀揮過，婦人的動作也跟著停住，她錯愕伸手去按住自己的脖子，感受到了溫熱的濕潤。

陳冬看著死去的婦人，他顫抖著，想要離開，卻突然感受到身後有人對他出手！

嘭！

陳冬轉身半圈，一個側踢直接將那人踹飛出三米遠。

那是個中年人，皮膚粗糙黝黑，雖然臉上是無言的憤怒，但陳冬還是能看出，這人平日里應該是個憨厚的老實人。

「噗！」

中年人口吐鮮血，陳冬的一腳雖然沒用全力，但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這一腳，直接踢斷了他三根肋骨，其中一根刺入了他的肺葉，此時連吐氣都困難。

陳冬看著他的身體不斷掙扎，眼神開始迷茫，不再殺氣騰騰，而是恢復了憨實。

他掙扎著翻身，然後在陳冬注視的目光中，艱難的爬到了他的孩子與妻子的身邊，牽著兩人的手，斷了氣息。

「啊啊啊啊！！！！」陳冬仰天怒吼，雙目血紅，他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煩惱躁動，無能的怒火在心中燃燒。

瑤羲沒有說話，就這麼默默注視著陳冬，他不會過多的干預，這樣做，只會讓陳冬無法真正的習得技能。

「有人為了力量，放棄了作為人的感情。有人為了自己的信念，放棄了力量。魚與熊掌，你只能得其一，你會怎麼選？」瑤羲看著陳冬，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陳冬緩緩收聲，聽見了身後傳來的大片腳步聲，是城衛軍來了。

他們來捉拿陳冬，而陳冬不可能束手就擒，他反抗了，面對幾十名普通人組成的軍人隊伍，陳冬就像是惡虎到了羊群，刀光揮舞間，血肉橫飛。

……

三日後，陳冬還在原地站著，原本繁華的街市，此時卻如同鬼蜮。

鮮血屍骸鋪就成大地，數千人死在了陳冬手裡，這些人有城衛軍，有這些人的親人。

陳冬一步步走著，看到了地上的一具屍骸，那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第一個找他搭話，請他喝茶的老者。

他為何在這？

陳冬記不清了，似乎是他的兒子兒媳死在了自己手裡，他就來了。

陳冬的腦海中被各種怨毒的咒罵，哀嚎，歇斯底里的咆哮佔據。

陳冬緩緩走出城，有倖存的人見到了他，一步一個血印，背影頹然。

他來到了城外山林中的破廟，那祖孫二人還在。

陳冬進去后，一身濃烈的血腥氣息將他們嚇了一跳，小乞兒更是眼中含淚。

陳冬沒有多說，將手中的包袱丟在地上。

當初如果殺了老乞丐，或許他就不用殺那麼多人，但這誰能說得准，至少這該死的試煉並不會讓自己好過。

「我來晚了，這包袱里有些銀錢，足夠你們到其他城池好好生活。」陳冬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

老乞丐追出，想將東西還給陳冬，卻發現他早已到了山腳。

回到破廟，他將包袱打開，至少有數百兩的紙鈔，還有一些價值不菲的金銀，無一例外，都染著鮮血。

老乞丐一生可以說是趴著做人，年輕時也有過風光，不過好景不長，家道中落，兒子兒媳死了，留下了孫女。

他本想將這些東西全丟了，不願惹禍，但看到一旁抓著他衣袖的小乞兒，最終還是將包袱放到了睡覺鋪的草垛里，準備明日就離開。

夜幕中，陳冬緩緩而行，提示框突然跳出。

【試煉任務③：屠萬人為雄，到戰場上去殺戮，直到消滅所有的敵人。】

陳冬看著任務提示框，眼前一花，再回神，已經出現在了一處軍營中，周圍風塵捲起黃沙。

陳冬穿著一身破舊的布衣，外面套著鎖子甲，手中拿著一桿長槍。

「小陳，換班了，去休息吧。」一個中年人走來，拍了拍他的肩頭，一副剛睡醒的樣子。

陳冬看了他一眼，沒多說什麼，走向了一邊的角落。

「小陳！軍營中不能亂走，快回去。」中年人拉著陳冬，向一邊的營地走去。

「站糊塗了？你這樣迷迷瞪瞪的要是明日上了戰場，要不了幾下就得被人砍死，快去休息吧，天快亮了……決戰啊……」中年人說著說著，眼角漸漸濕潤，很快被他擦去。

陳冬順從的被他拖著，來到了軍士休息的營房。

營房內空間封閉，一群大漢不知多久沒有洗過澡，裡面的男人味濃烈。

英雄腳臭，好漢屁多，陳冬卻不願在這裡多留，直接扭頭出了營帳。

他左右看看，從開始就沒見瑤羲，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也跟著自己來了。

陳冬隨便找了個角落休息，他現在依舊有著遊戲中的實力，對於明天的大戰，並不畏懼。

……

天色亮起，營地中響起擂鼓號角，大軍集結，這是一隻數萬人組成的軍隊，陳冬在其中毫不起眼的站著。

人一上萬，無邊無沿。

陳冬遠遠的看到統軍的大帥正在下達一道道指令，傳到各方。

沒過多久，一個傳令官騎馬來到陳冬所在的陣前，大聲道：「你部負責護住我軍左翼，牽制攔截敵軍游騎！」

「完了！」

陳冬周圍的軍士都是哭喪著臉，他們五千步卒去對抗騎兵，這不是讓他當肉盾嗎？沒有騎兵配合，他們很快就會奔潰。

陳冬看著低迷的士氣，覺得這一戰基本上已經輸了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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