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交待與安心

送走了上官惜鷳出嫁的隊伍，上官惜鳶便傷心地跑回自己的屋子，躲在裡面不出來了。

她不知怎麼的，越哭越傷心，眼淚就像夏日的傾盆大雨一般，怎麼都止不住。

父親來敲門，不開；母親來敲門，也不開；酸梅來敲門，更不開。最後榮氏在一旁說讓自己試試，上官衡和林氏猶豫了好一會，又怕女兒在裡邊哭壞了，才終於點頭。

誰知，榮氏剛敲了敲門，報了名，上官惜鳶就把門打開了。眾人在外邊瞧著都驚訝不已。

榮氏瞧著她淚痕還在臉上盤踞著，但神情和說話的聲音都不似哭過，心下便明白了，同樣也回以微笑：「妾身多謝二小姐肯給妾身這個面子。」

「因為我和榮姨娘一樣，都有姐姐，姐姐也都出嫁了，所以覺得姨娘您更能與我感同身受吧？」上官惜鳶嘴上這麼說，可心裡卻不完全這麼想。

她只是覺得，自己不能在榮氏面前失了分寸、失了體面。況且，她還有些事要與榮氏說。

榮氏聽了她的話倒頗為感慨：「二小姐這般說，妾身確實是深有體會。說起來，我自嫁入府中，便再沒見過長姐了。」說著說著，她似乎陷入了一種深沉的回憶中。

榮氏向上官惜鳶訴說了從前長姐如何待自己好，如何陪伴自己、保護自己。後來又說到長姐出嫁時自己哭得厲害，就同上官惜鳶如出一轍。

上官惜鳶聽罷，不由得嘆了口氣，她忽然覺得自己和長姐在一起的日子太少了，少到即使從點點滴滴說起，也說不出幾個篇章來。

接著，榮氏說自己本希望出嫁時能得姐姐來祝賀，卻不想因為上官氏和姜氏的關係，加之自己加入上官府又是側室，終是沒能如願。

「願姨娘終有一日可與姜夫人相見。」上官惜鳶用雙手覆上榮氏的雙手，安慰她起來。

不過榮氏話鋒一轉，著實把上官惜鳶嚇了一跳：「妾身知曉二小姐如何會對妾身轉變態度，不過是希望你們二位小姐出家后，妾身能與夫人和平相處。」

上官惜鳶面對她主動出擊，反倒變得支支吾吾起來。

「你放心，這些話妾身雖已對大小姐說過，但今日對二小姐我還會說。老爺和夫人都是實實在在的好人，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我只能恨自己生得晚，卻不能對夫人有一絲怨氣。」榮氏說起林氏竟是帶著笑的，與別人府中的妾室們大不一樣，「自妾身入府，凡見夫人，都是賢良淑德之典範，對妾身也寬厚，沒有任何怪罪，讓妾身如從前在自己家中一般。這等大恩妾身無以為報，唯有今生好好服侍老爺和夫人。不敢忘懷。」

「既然姨娘如此說了，鳶兒便也不多說什麼了。只願姨娘和我爹娘一同在府中安度餘生。往後姨娘有什麼需要鳶兒做的只管開口。」上官惜鳶喜歡直來直去的人，聽過榮氏的話，對她愈發尊敬了。

過了沒兩日，上官惜鳶也開始了出嫁的準備，大概的過程與姐姐上官惜鷳差不多，只是姐姐已經不能像當時的她一樣在近旁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