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黑市當家人
他們兩個人看見這一幕,十分有默契的同時在門口停住了飛奔的腳步,警惕地看著那個白衣公子。
縣令劉棠冷著臉對身後的衙役說道:「來人,速速將他圍住!」
此時縣衙門口僅剩的四五個衙役連忙「噌噌」抽刀將阮世安和秦霜圍在了馬車旁邊。
秦霜即便蒙著雙眼,也被這動靜給嚇到了,她半彎著身子,不敢亂動。只是驚慌地轉著臉聽著聲音想弄清楚是什麼狀況。
阮世安一身純素的交襟白衣,束腰箭袖,身姿提拔,頗有一種瀟洒磊落的氣度,與身旁被綁著雙臂、佝僂著腰、身著土色短衣的嬌小秦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怎麼看,怎麼覺得秦霜就是他手裡的人質。
阮世安環視了一眼圍在自己身旁的雪白刀鋒,面帶微笑地說道:「縣府大人,我將你們要找的人救了回來,如此待遇是否有些不妥?」
縣令劉棠警惕地問道:「閣下既是救人,為何被救之人是如此形狀?」
阮世安轉過頭看了一眼像是被定身在當地一樣的秦霜,說道:「你問她自己。」
「霜兒……」秦承慶此時才含淚喊了出來。
秦霜一聽這聲音,就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開始嚎啕大哭,喊道:「娘……」黑布下面的那張小嘴裂的老大,委屈的天崩地裂,可是身子依然沒有動。
阮世安無奈,只好先解開了她的繩子。這次她倒是不攔著了。繩子一松,她就扯掉了自己臉上的黑布,一見秦承慶就在眼前,霎時間就沖了過去。
那些刀鋒自然給秦霜讓開了路,復又將阮世安團團圍住,更近一步,那刀劍已經快架到他的脖子上了。
而周圍那些聽到信兒的衙役和秦園的黑衣護衛,也陸陸續續地趕來加入了圍攻之中,不肖一會兒,已經形成了水泄不通的浩大陣勢,只是這其中只有一個身著白衣,泰然自若的阮世安。
縣令劉棠看一旁神色複雜的看著自己女兒鑽進了親娘的懷抱,但是看也沒有看他一眼,叫也沒有叫他,滿臉苦澀的說道:「是他救了你嗎?」
秦霜這才轉過身來,看向了那個有著清甜微苦的荷花香氣的男子。一轉過臉來,她就愣住了,不僅僅是因為他那張異常清俊的臉,而是因為自己曾經見過這張臉,她疑惑又震驚地說了一句:「……是你?」
阮世安在眾人直指的刀尖中也做不了什麼動作了,只是對著秦霜微微一笑,算是作答。
秦承慶看著女兒的臉色,著急的問道:「到底是不是他救了你的,你倒是說啊。」
秦霜說道:「是……」但是又很快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她的視線一刻都沒有從他的臉上移開過,充滿了探究的意味,好像想要通過自己的眼睛將他看穿一樣。
而阮世安也絲毫不避諱的與她坦然對視,臉上一直掛著若有似無的微笑,讓人看了就覺得這個人,自信……磊落,萬事皆在他的掌控之中。
秦承慶著急了,問道:「到底是不是?要是的話,這麼對待你的救命恩人算是怎麼回事?」
秦霜很快補了一句:「是他將我送回來的,自然就是救了我了。娘,放開他吧。」
「不能放!!!不能放!!!!」從身後縣府的衙門裡傳來一聲嘶聲厲吼的吼叫聲,原來是白員外氣喘吁吁的挪動著他肥胖的身體,終於從縣衙的後堂裡面跑了出來。
「白伯伯?」秦霜疑惑的喚了一聲。
白員外喘著氣,帶著哭腔喊道:「我女兒素元呢?我女兒素元現在在何處?」
秦霜一下子慌了,說道:「素元也被綁了嗎?我沒看見她被綁,也沒見她跟我綁在一處……我以為她沒有事……」
她驚慌地轉而問阮世安:「這位公子,你知道白素元在哪裡么?她比我高一些,身穿霞粉色的襦裙,鵝蛋臉大眼睛,珠圓玉潤的身材,長得很好看,但是不會說話。」
白員外聽了這話,慌不迭的點頭:「對對對……」隨即滿臉期待地看著阮世安。
阮世安說道:「我去的時候,那裡就只有你一個人,沒見過其他被綁的人,所以我不知道。」
白員外一聽,如同五雷轟頂,崩潰哭喊道:「那地方在哪兒?我們自己去搜,一定要將我女兒找出來……」
「對對對……」縣令劉棠說道,「那地方在哪呢,我這就派人去找。」
阮世安肅了臉色,鄭重地看著白員外和縣令劉棠,說道:「很抱歉,那個地方,你們不能去。」
「為什麼?!」幾個人異口同聲的問。
阮世安抬手將抵著自己脖子的刀鋒隨意地往外扒拉了一下,衙役們見縣令沒有特別的表示,也就順從的往後退了退,給阮世安多留了一些空間。
只見他對著縣令劉棠躬身行禮,說道:「在下還沒有自薦,在下是黑市當家人、現任掌舵。剛剛說的地方,屬於黑市地內,所以你們不能去。但是我可以保證那位白姑娘並不在我的地界上。你們還是去別處尋找,更快一些。」
此言一出,眾人看著阮世安的臉,都有了一種難以置信的震驚表情。
他們可以想象面前這個束腰箭袖的白衣公子是個江湖中人,但是卻沒有人能將他與黑市聯繫在一起,而且還是黑市的掌舵當家人。
黑市,那是個充滿了腌臢勾當的地方。凡是世所不容的東西,幾乎在黑市裡都能找到影子。那裡面沒有人講道德倫理,只有錢的交易。只要有錢就可以買到一切。
要說黑市的當家人賣什麼?他什麼也不賣……但是他卻維護黑市的存在,為所有的腌臢和邪惡的交易提供場所和庇護。
而面前這樣一個翩翩公子,年輕,英俊,氣度不凡。你有可能相信他是個俠客,也有可能相信他是個書生,但是卻很難相信他是黑市的當家人。
也許,只是因為他的長相實在是太過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