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等著

第8章 我等著

阮世安突然停住了腳步不走了。臉上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有些譏諷地說道:「朝廷要是真的光明,那黑市早就不存在了,也輪不到我做黑市的當家人。劉大人要是想勸我相信朝廷的光明,先將黑市端了再說吧。」

劉棠轉過身瞪著他,一時間語塞,胸中的悶氣鼓了又鼓,說道:「此時只是時候未到!……就怕阮公子執迷不悟,到時候撞上南牆就回不了頭了!」

阮世安微微揚了下巴眼露譏諷,劉棠怒目而視,兩人隔了四五步的距離就這麼僵持著。

這時候秦承慶帶著秦霜從一旁的廊道里走了出來,看見兩人這個架勢,都愣在了當處。

秦霜對著阮世安說道:「這位公子……我聽說素元也找到了,謝謝你救了我們。改日我會親自在秦園擺上一桌酒席,酬謝公子,屆時還望公子能來。」

阮世安看了秦霜一眼,又迅速地將眼睛移開,對著縣令劉棠說道:「我先前在門外說過,有外人勾結黑市的幾個人綁架了秦姑娘。黑市那些壞了規矩的人,我已經清理乾淨。黑市外頭的人,我管不了。

他們這次沒有得償所願,很有可能還會有下一次。縣令大人為了令愛的安全,也應該好好查清楚,以免重蹈覆轍,而不是緊盯著黑市不放。」

他說罷,對著劉棠躬身行禮道:「在下還有事,告辭……「頓了一下,又鄭重地說,「我等著縣令大人來端黑市的那一天。」

說罷就轉身瀟洒的走了。

最後這一句話在劉棠的耳中,充滿了嘲諷和挑釁,甚為張狂。頓時氣的他吹鬍子瞪眼,險些要炸了,他指著他的背影說道:「你……!!!你就等著吧!!!」

……

……

白家是遠山縣的望族,家裡有著近千畝的良田,這在這種偏遠又貧瘠的小縣城裡已經是常人難以企及的富貴了。

所以白員外一直過的很奢侈,一年到頭也難得走幾步路,恨不得在家都是用人抬的。出門都是坐車。尤其是養了一身的肥膘之後,更加的惜省自己的力氣,左右往複,越來越胖,到現在走幾步路都喘氣如牛。

白素元被綁了之後,他這是頭一次走了這麼多路,艱難的每每都要暈過去。但是女兒被綁架了,心急如焚,哪裡還顧得了自己舒服不舒服了?

他跟著縣府的衙役走了沒兩步停下來歇一歇,走兩步就停下來歇一歇,就只是那麼一點遠的距離,都讓他走出了歷經千辛萬苦的感覺。

衙役見他一邊著急的喊著女兒的名字,一邊又走不動,實在是看不下去,說道:「白員外,我的馬就在牆角處,我去牽過來。」

「好好好……快去。」白員外扶著自己的腿喘著氣一口答應了。

他家的馬車還在,可是車夫已經被他趕出去到街上去尋白素元了。況且了,現在哪裡是找人套車的時候?能早一分到,就能早一分看見女兒。騎馬當然要比坐馬車快一些。

騎馬的本事他年輕的時候有,現在已經十多年沒有碰過了。

可是為了確認女兒的安危,該冒的險總是要冒的。白員外狠了狠心,在衙役的扶持下艱難的爬上了馬匹。他太胖了,那馬兒的背都被他壓的一沉。馬匹在原地虛軟的左右搖晃著踩了幾下蹄子,像是喝醉了酒一樣。衙役不知道是自己的錯覺還是真的,他從馬兒瞪大的眼睛里看出了懷疑人生的表情。

就這麼著,衙役牽著馬,帶著白員外一路小跑著到了城西的山神廟的下面。

山神廟建在半山上,兩百多階的階梯連到山下。而白素元此時就被小心地接到了山神廟下面的香客院里休息。

白員外穿過好多人,著急火燎的一進門,就見白素元愣愣地坐在一個椅子上,微低著頭出神。

他剎一看之下,頓時心痛如絞,這才一天一晚上沒見,寶貝女兒卻好像瘦了也黑了,天知道受了多大的驚嚇,吃了多少的苦才能在一天之內讓人變成這個樣子。

「小元……」白員外哭著奔了過去,艱難地彎著腰看著她,又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小元,爹來了,你怎麼樣了?」

白素元從晃神中抬頭看向自己的父親,像是有些不認識一樣,眼睛珠子左右轉了轉,似乎在認真的打量,隨即認得了,眼淚就從眼眶裡嘩啦啦地往下流,無聲的,像是斷了線的珠子。

白員外見她這個樣子,頓時心痛地嚎啕大哭起來,說道:「女兒啊……我可憐的女兒……沒事,人沒事就好,咱們回家,咱們回家。」

白家的人也早就接到了信兒,派了好多人和馬車過來接人,一群僕婦丫鬟圍著白素元身邊,眾星捧月般將她伺候著上了馬車,返回了白家的家中。

當秦霜在父母的陪同下,到白家看望白素元的時候。正好是郎中在給白素元看診。

白素元在床榻上平躺著,已經睡著了,郎中在一旁把著脈。她的母親白夫人就病懨懨地坐在床榻的另一邊,心疼地抹著眼淚。

郎中放下了把脈的手,將墊在她手腕下面的墊枕取了下來,起身說道:「無大礙,是驚嚇過度,所以才睡了過去,讓她休息休息就好了。」

在場的眾人頓時舒了一口氣,白夫人眼淚流了更急了些,心疼的站了起來,去將白素元的被子蓋好,順便將她的手臂也塞進去。

突然白夫人站不穩,僵直著身子差點就暈了過去,被身旁伺候的人扶住,才將將沒有倒下。

白員外一見她這個樣子,也是著急,半是訓斥半是關心的說道:「現在女兒都回來了,你就放心地好好去歇歇吧,先前就暈了一回了,小的回來了,大的倒是倒了,何苦來載?」

白夫人被丫鬟扶著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好像還沒有從眩暈中回過神來,眼神直直地看著床榻上的白素元,表情都是木的。

秦承慶見她這樣,也是難過,跟著勸說道:「是啊,孩子回來了,平安無事,該是高興才是,莫要傷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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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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