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獲救
綠衣男子察覺到自己背後有人,倏地轉身,見到那白衣男子后,他渾身都顫抖了起來,面上表情滿是憤恨,但是又夾雜著幾分恐懼。
「是你……竟然是你!」
白衣男子不言,只是微微抬了抬右手的衣袖,一道劍光從他袖中而出,直接就刺穿了綠衣男子的身體。
綠衣男子口中鮮血直涌,他開始笑了起來,形狀癲狂,含糊不清的道,「值了……殺了你那麼多羅浮弟子,值!」
他嘴角流著血沫,直勾勾的盯著那白衣男子,惡狠狠的道,「你知道我們是怎麼對付那些羅浮弟子的嗎?我們生食他們的皮,吃肉喝血,還把那些女弟子活生生的扔進丹爐,煉成靈藥,哈哈……」
他還未笑完,白衣男子袖中又飛出了數道劍光,直接就將他的身體紮成了窟窿。
「該殺。」
白衣男子雖聲音清冷,但江月白還是感受到了他壓抑的滔天怒意。
綠衣男子的身體晃悠了幾下,便倒在了地上,化為一隻似牛又似馬的妖獸。
東憑和江月白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這人舉手投足間便輕而易舉的滅了一隻千年妖獸,修為只怕不比宗內的那些長老低,宗門的高層中也未曾聽說過有這樣一個人,不知他是何方神聖。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東憑先緩過神來,忙低眉順眼的道謝,江月白也跟著道了謝。
「不知前輩名號為何,日後我二人也好報答。」
江月白收起面上的驚異之色,強撐著笑容問道。
白衣男子卻是不答,依舊一臉漠然,他見二人重傷在身,手上便出現了兩顆金色的丹藥,他揮袖將丹藥送至二人面前,淡淡道,「吃了它,可以恢復你們的法力。」
江月白聞言不禁又驚又喜,忙將浮在半空的丹藥取至手中,想要服下卻又擔心這丹藥有問題。
倒是東憑眼觀鼻鼻觀心,拿到丹藥后沒有任何遲疑的咽了下去。
江月白見他服下藥后沒有任何異常,便也將丹藥塞進了口中。
那丹藥一入口,便化作一股清氣席捲了二人的四肢百骸,不多時,二人的法力便恢復了,甚至有更進一步的趨勢。
「多謝前輩!」
二人跪地伏拜,內心滿是感激,他們知曉這是上好的靈藥,只怕百年也難出一爐,這白衣男子與他們二人素昧平生,不僅救了他們的性命,還送了他們如此靈藥,於二人而言真是天大的福氣。
白衣男子淡淡道,「此處危險,你們還是趕快離開吧。」
江月白二人再次喏喏道謝,再抬頭時,便不見白衣男子的身影了。
恢復了法力,二人將自己受的傷處理好之後,江月白這才緩了口氣,對東憑道,「你這人真是實誠,他雖殺了那妖獸,當時卻也不知是友是敵,你怎就一口吞了那丹藥,也不怕是穿腸爛肚的毒藥!」
東憑拾起地上斷成兩塊的殘劍,依舊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前輩既能一擊誅殺那妖獸,若要殺我們,又何必用丹藥?」
江月白一想也是如此,不由羞愧自己的小人之心,她拍了拍自己臊得通紅的臉,咳了兩聲,若無其事道,「既如此,我們便趕緊出山稟告長老和師傅他們罷!」
剎雪嶺另一處
漫山遍野都是白雪皚皚,看不見任何活物,狂風呼嘯,一行四人的身影由遠及近,深一腳淺一腳的在雪地里狂奔。
那正是柏靈月乾清幾人,比之先前進入剎雪嶺的意氣風發,現在的他們宛如驚弓之鳥,不僅少了兩個人,而且剩下的幾人身上也都受了傷,臉上滿是疲憊。
「柏師姐,我……」
凌霄身上淡黃的紗衣已被鮮血染得通紅,她捂住自己受傷的右肩,痛苦的喊了柏靈月兩句之後便倒在了雪地上。
柏靈月停住了腳步,反身將凌霄扶起,伸出兩指探了下她的額間。
乾清和另一名弟子也停了下來,那名男弟子倉惶道,「它們快追上來了,乾師兄,我們還是趕緊走吧!不要管這個師妹了!」
「不行,此行本就傷亡了兩名弟子,若是再少人,你要我回去如何向師傅師叔他們交代!」
乾清一臉冷肅,狠狠瞪了那男弟子一眼。
柏靈月聽了二人的對話之後,淡淡道,「凌師妹受了重傷,若再不救治,只怕回天乏術。」
她右眼角有一滴濺上去的血跡,幹了之後,有一種妖艷魅惑之美,竟不似她本人了。
「我先護住她的心脈。」
乾清倒也乾脆,伸出右手貼於凌霄的後背,給她輸了一段法力。
「若不是你我二人有師尊給的法器護體,只怕也會像凌師妹他們一樣法力全失,葬送性命……」
柏靈月自嘲地笑了一下,見凌霄的臉色紅潤了一些,便扶著凌霄的胳膊,四人繼續趕路。
沒走多遠,柏靈月便聽到有人喚自己的名字,舉目望去,見竟有五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們面前。
「師傅!」
柏靈月見此又驚又喜,她本想放下凌霄立即奔過去,但又覺得不妥,這才扶著凌霄快步走過去。
來的五位長老分別是柏靈月的師傅,清音閣如今的閣主紈素,和蔣為雄、寧不知、霍林、穆風四位長老。
除了紈素閣主一人是女子之身外,其餘皆是男子,其中蔣為雄長老是個滿臉絡腮鬍子的中年壯漢,寧不知長老看起來才三十歲左右,做儒雅書生的打扮;而霍林長老年近不惑,他的下巴留了一小撮鬍子,眯著眼,看起來頗為深沉;穆風長老則銀髮銀須,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
紈素閣主一身白衣,綰著靈蛇髻,髮髻上插著銀色的長簪,容貌看起來頗為年輕,她額間一點硃砂痣,杏眼流轉,佔盡風流。
她見柏靈月身上染了血,臉上滿是關切,忙急聲問道,「靈月,你沒受傷吧?」
「師傅,我沒事,是凌師妹受了傷……」
紈素閣主聞言,這才注意到柏靈月攙扶著的凌霄,她見凌霄已經昏迷了過去,一身紗衣染血,不由蹙起了眉頭,伸手探了探凌霄的傷勢。
而另一邊,乾清和另一名男弟子見宗內長老來了,面上緊張的神色也輕鬆了不少,二人向幾位長老行過禮后,乾清這個速來冷靜強悍的青年才俊也不由紅了眼眶,語氣沉重的道,「是弟子無能,不能護住各位師弟的安全,這才讓兩位師弟落入那些妖魔之手,凌師妹也受了重傷……都是弟子的罪過。」
蔣為雄長老性格暴躁,聽見傷亡了幾名弟子,急忙追問,「你們進山之後遇到了什麼,快一五一十的說來!」
「是,蔣長老……」
乾清得令,便將他們一行六人進山後的遭遇詳細說起。
原來,他們幾人與江月白碰過面后,便追趕那小妖獸而去,不料被引到了懸崖邊上,但乾清一行人藝高人膽大,直接就飛到了山崖下,見那樹林鬱鬱蔥蔥,便以為是妖獸的老巢,其中兩名弟子興奮得很,率先便衝進了樹林里。
乾清與柏靈月機警,他們二人自下到懸崖后便感覺不對,因此沒有貿貿然進入樹林。
而就在這時,凌霄感覺到自己身體里的法力在迅速流失,忙將這件事告知了柏靈月和乾清。
二人頓感危機,想要喚先前進入樹林的那兩名弟子離開,不料這時異變突生,從樹林中躍出數只兇殘妖獸,向四人襲來。
而先前進入樹林的那兩名弟子,估計已是凶多吉少了。
乾清倒也果斷,讓柏靈月帶凌霄二人先走,自己斷後。
他和柏靈月有師傅傳的法器護體,法術自然盡在,可縱是如此,二人也難以抵擋十數只妖獸的輪番攻擊,稍不注意,凌霄便被一隻喬裝成雪地隱藏蹤跡過來的妖獸給偷襲了。
凌霄受了重傷,而乾清和柏靈月二人也是雙拳難敵眾手,已是強弩之末招架不住。
千鈞一髮之際,乾清從懷裡掏出了一張紫色的靈符,焚燒后,四人這才逃離妖獸的包圍圈。
那張紫色靈符乃是乾清的師傅給他保命之用,可以瞬移百里,但是眾人還是不敢掉以輕心,極速往剎雪嶺外逃命,半道上,便與宗內的幾位長老相遇了。
聽聞了乾清的講述,幾位長老都是一臉沉重,就連柏靈月的師傅紈素閣主也難得的陰鬱了一張俏臉,她沉吟道,「這裡的事情就先交給我們罷,你們受了傷,還是先回宗吧!」
柏靈月和乾清互相對視了一眼,二人心裡皆有驚異。
柏靈月素來受自家師父寵愛,既有不解,便追問道,「師傅,此次剎雪渡到底是怎麼回事?好似是專門針對我們羅浮弟子的一個陷阱……整個剎雪嶺的妖獸都不見了,全部都隱藏在那山崖之下,將我們引誘過去之後,眾人法力全失,若不是我和乾師兄身懷異寶,只怕也被那些妖魔殺害了!」
五位長老面上皆陰晴不定,紈素閣主沉默了一會兒,卻沒有解答自家愛徒的疑惑,只是淡淡道,「你們趕緊離開此處,趕回宗門,剎雪嶺的事情我們日後自會給宗內弟子一個交代。」
柏靈月見自家師傅如此決絕,也知此次事情影響重大,便知趣的應了,和乾清等人向幾位長老告辭。
紈素閣主見柏靈月四人遠去,不由嘆息了一聲,抬起的美目里滿是狠厲之色,「它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殺害我們羅浮宗如此多弟子!」
「紈素師妹,我們還是趕緊去找其他弟子吧!唉,也不知還有多少弟子存活……」
寧不知長老揮著手裡的鵝毛扇,一臉憂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