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斷然拒絕

「都估錯了？不可能，你蒙我。」楊小青堅定地說：「我估牛，肉重準確率百分之五十以上，從來也不會低於百分之五十以下的。」

「你過去給誰估過牛了？」余欽照輕笑一聲說：「楊兄弟，你小小年紀，可不能吹牛啊。」

「你不管我在哪估過，反正我估過，才敢這麼說的，你們剛才過稱了，究竟是多少呢？」

余欽照一字一頓地說：「一頭差半斤，一頭差一斤，一頭差兩斤。」

「你這麼說，那是多了，還是少了？你說清楚點。」

「三頭牛的肉重，都比實稱少了。」余欽照說。

「這不就對了，從橫瀝牛圩回來，路上經過搭船，再上馬車，風這麼吹著，牛肉失重，少一斤的那一頭是準確的。信不信由你。」楊小青感覺余欽照是在為難他，他要發狠了。

牛燕琴這時彎下腰小聲說：「爸，楊兄弟他說得一點沒錯，一百斤濕牛肉，路上風吹失重，就會少半斤到一斤，他估得沒錯兒，比蝦三還好，留下他吧！」

「不能留他呀！」余欽照也小聲說。

「那怎麼辦喲？蝦三估的準確率還達不到百分之三十，我們還要用他嗎？我看相牛、估牛的事，不如讓楊兄弟來做。」牛燕琴還在努力勸說著。

余欽照聽了，沉思一會，微微笑著對楊小青說：「算你小子今天碰上貴人了，我聽從大少奶奶的話，留下你了。」

「留下我了？那我哥呢？也要一起留下。」楊小青要給他哥哥楊思武也謀一份差事。

「你哥？他扛一包大米都漏掉了一半，他不能留下。」余欽照斷然拒絕了。

「我哥他真不能留下？」楊小青站起身說：「要是這樣，那我只好對不起了，我不會留下替你們做事的。要我留下，就得跟我哥一起留下。」

「你這是威脅我？你估得一頭也不對，要不是看在大少奶奶面子上，我就不會給你這一份工，你別不識抬舉。」余欽照面對小小年紀的楊小青也不相讓。

「我不是威脅你，我說的是實話，我哥他不能沒事做。」楊小青有些悲戚地說，「我們一家人就剩我們兩個了，要留就一起留，不能一起留，我只好找姓蔣的做事了。」

余欽照以為自己聽錯了，過了一會他說：「你找姓蔣的？你不要命了。他們過去害你們楊家還不夠慘嗎？你知道的。」

「那有什麼辦法？我要活命，就得這樣。這世上也沒有誰規定，不給仇家做事的。」

「你這是認賊作父。」余欽照用手敲著桌子，警告楊小青。

「那又怎麼樣，這是我們楊家和蔣家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我又不是你們傢伙計。」楊小青說著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