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華瞳的秘密

文明首腦獨自走出了神壇，剛一出來，就產生了一種恍惚感，外圍的親衛們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但他依舊是站在那裡發獃。

一個外族人，居然就這麼輕飄飄的幾句話就決定了他們吞噬者文明的命運……

「首腦，首腦，首腦……」

親衛們紛紛圍了上來，拚命在他的眼前招手和呼喊，明明距離很近，他卻感覺自己和他們之間隔著一個世界，以至於讓他感覺這些親衛都有些不真切。

嗡……

彷彿有什麼限制消失了，文明首腦猛然回過神來，他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有種活過來的感覺。

周圍的一切也聽得真切了，看到的事物也不再有那種重疊的朦朧感。

「首腦，您怎麼了？」親衛隊長連忙上前攙扶住他，他只是擺了擺手，推開了親衛隊長的攙扶，說：「我沒事。」

「我先護送您離開這兒，這裡現在不安全！」親衛隊長說。

「不用離開。」文明首腦擺手說，「讓外面的軍隊開進來，同時，讓艦隊出動，去將那些傢伙的護衛艦隊控制住。」

「這……」親衛隊長一下陷入了猶豫，首腦這兩條命令一旦下達，無異於向整個已知宇宙宣戰。

「快去啊！」文明首腦皺眉不悅地說。

「首腦，這樣下去會挑起戰端的……」親衛隊長低聲勸說。

「我還用你教？」文明首腦有些怒了，冷聲說：「這是吞噬神的旨意！」

「是嗎……啊？」親衛隊長一下瞪大了眼睛，過了好半響，才戀戀點頭說：「是，好，我這就去通知……」

……

神壇內部。

吞噬神收回了對文明首腦的精神影響，有些無奈地聳聳肩說：「怕他辦砸了。」

「你怎麼處理不用向我彙報，我不管。」衛子佟一臉無所謂地回應，說著他轉頭看向阿忒斯，說：「我送你回去。」

「啊？啥？」阿忒斯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問：「您，您要和我一起回去嗎？」

「不。」衛子佟搖頭，「只是送你回去。」

「我？怎麼回去？」阿忒斯一臉的疑惑。

「過來。」衛子佟向阿忒斯招招手。

見狀，阿忒斯一時間有些惶恐和忐忑，竟然邁不開腳步。

衛子佟皺了皺眉，抬手，直接無視距離抓住了阿忒斯的肩膀。

「啊！」阿忒斯被衛子佟這一手嚇得尖叫起來，想要反抗，可他剛抬手卻發現周圍的環境已經完全不一樣了，不再是中央星區的神壇，而是在天使的戰艦內部。

「這，這，這就回來了？」阿忒斯神情恍惚的四下張望，他的出現同樣讓旁邊的一眾天使感到有些錯愕，因為這是給衛子佟準備的高維空間瞬移裝置，怎麼出來的是阿忒斯？

她們還沒收到衛子佟的命令，並不知道衛子佟和吞噬神已經達成了讓整個吞噬者宇宙重新洗牌的協議。

但很快，她們就都行動起來，她們知道衛子佟將阿忒斯送回來肯定有他的用意，錯愕歸錯愕，但並不妨礙她們按照既定程序辦事。

阿忒斯被天使們引到了天使之城的王宮大殿。

天使彥端坐在高高的王座之上，望著下方的阿忒斯，淡淡地問：「他將你一個人送回來，是有什麼安排嗎？」

阿忒斯感覺喉嚨有些發乾，囁嚅了半天居然說不出一句話。

先是被衛子佟神奇的瞬移手段所震撼，然後又渾渾噩噩的被天使們帶到這裡。

途中，他看到天使們日常生活的畫面，感覺自己越來越迷戀這些美麗的精靈了，心潮無比的澎湃。

可還沒等他將心虛完全收斂，便被帶到這裡，再一次見到了天使之王。

每一次看到天使之王，他都有種壓力山大的感覺，一是怕天使之王不滿意他的表現，不允許他去追求天使，二是因為天使之王本身的氣場也非常強大，神聖領域所帶來的壓制效果可不是蓋的，哪怕彥不去刻意針對阿忒斯，但以阿忒斯普通人的體質也有些受不了。

而且天使之王那種高貴冷艷的氣質同樣也讓阿忒斯很著迷，但他有自知之明，知道天使之王肯定是那個男人的，怎麼也輪不到他。

就在阿忒斯醞釀了許久，準備開口之時，彥的眸子中忽然閃過一道金光，立刻就笑了。

這一笑，讓台下的阿忒斯看得有些痴了，大腦一片空白，將自己想要說的話完全跑到了九霄雲外。

「好了，我知道他的打算了，你先回去準備吧。」彥揮手說。

但看到阿忒斯那一副痴傻的模樣，彥的眉頭不由得皺了皺，直接發動了精神震懾，說：「你可以回去準備了！」

「啊！」阿忒斯大腦一陣刺痛，讓他猛然回過神來，一瞬間，冷汗將他的後背完全打濕，他忙不迭地點頭：「是是是，我知道了，我這就回去……」

看著阿忒斯慌忙逃離的背影，彥和一眾天使都不由得冷笑了一聲。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冷毫不客氣地出言諷刺。

彥不置可否的笑笑，起身起開了大殿。

下一刻，她直接瞬移到了王宮的後花園，將視線轉移到了一個在花園裡追著蝴蝶亂飛的小身影上。

看到這一道小身影，彥的眉頭不由得舒展開來，臉上不自覺就帶上了慈愛的笑容。

「媽媽！」奶聲奶氣的呼喚十分突兀地出現在彥的身後，而前方，那一道追逐蝴蝶的小身影卻化作了殘影消失無蹤。

彥嘴角上揚，作出一副被嚇一跳的模樣，惹得對方「咯咯」直笑。

彥轉孤身，看著眼前這位穿著小號黑色燕尾服的小帥哥，欣慰地說：「咱們的小帥哥又有進步了呢！」

……

中央星區，神壇。

看著衛子佟將阿忒斯送走之後，吞噬神直接轉身走到使徒機甲「白鬼」面前，身體懸空，探出手，毫無阻塞地刺入了機甲胸膛的核心當中。

下一刻，使徒機甲「白鬼」眼中的光芒倏然消散，整台機甲完全陷入了癱瘓。

下方的衛子佟看得有些咂舌，這麼強大的一台使徒機甲，這傢伙，說癱瘓就癱瘓了，看著還真有些心疼。

單純掄戰鬥力來說，吞噬者文明這些使徒機甲是比他的「秘銀騎士」要強的，沒辦法，人家一個宇宙級文明，研究的就是這個，不可能差到哪裡去。

只是這些機甲在功能性上略有不足罷了。

因為它們被研究出來就是用來戰鬥的，而不是用來輔助的，這片宇宙，除了吞噬神的分身，沒有什麼人單單依靠一台輔助型機甲就能戰無不勝的。

而衛子佟所在的超神宇宙則完全反過來，個體實力極強，所有的外置設備都只有輔助功能。

吞噬神從使徒機甲的核心出拿出了一個雞蛋大小的黑色小圓球，普通人看不出那是什麼，但衛子佟自看到它的第一眼就挪不開眼睛了。

因為在衛子佟眼裡，那不是什麼雞蛋大小的黑色小圓球，而是一個個根植在虛空位面里的程序和代碼，這些程序和代碼組成了一個引擎的模型——一個和他的虛空引擎幾乎一模一樣的引擎模型！

「給我……」衛子佟伸出手，目光獃滯地開口。

吞噬神轉頭，看到衛子佟這副神情也不由得嚇了一跳，還沒等他說什麼，他手裡的這個雞蛋大小的黑色小圓球便直接從他的手指間穿透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後，吞噬神不由得瞳孔驟然放大，因為他從這個黑色小圓球上面感受到了一種巨大的危險信號，一旦這種信號被觸發，可能連他的本體都會被完全從這個宇宙中抹去！

但當他看到衛子佟直接抓住那個小黑球塞入自己腹部的時候，他終於驚叫出聲：「你幹什麼？快放下，那玩意兒太危險！」

衛子佟如若未聞，直接將小黑球完全塞入到了自己身體當中，剎那間，他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將他完全包圍，但他卻並不排斥，反而很享受。

吞噬神驚駭的神色定格在臉上，因為他感受到了一種更大的動蕩，那是只有他這種虛空級別生物才能感受到的動蕩。

轟隆隆隆……

整個吞噬者宇宙的虛空規則開始發生變化，對虛空的壓制效果開始無限削弱，不僅中央星區的吞噬神感受到了，其他星區的吞噬神也感受到了，它們紛紛從沉睡中蘇醒。

就連正在陪兒子玩耍的彥，也感受到了，體內的虛空引擎開始快速運轉起來，之前那種壓抑的阻塞感幾乎消失了。

與此同時，她與另外兩個部分的神聖知識寶庫之間的聯繫猛然加強，她幾乎能計算出它們和自己之間的距離。

原地不動的那部分距離自己有八千萬億光年，正在向自己方位靠近的那部分神聖知識寶庫，距離自己只有一千萬億光年了。

……

「你在幹什麼？快停下！」吞噬神面色大變，一俯身，直接朝著衛子佟衝去，但在下一刻，當他靠近衛子佟的時候，衛子佟的身體十分突兀的化為光粒子消失了。

吞噬神左右四顧，發覺自己居然無法感應到衛子佟的存在了，不由得懊悔不已，早知道會這樣，他就不該將那玩意兒拿出來，現在好了，出大麻煩了。

最怕的就是這種無法感應的，根本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應對，他畢竟也是虛空級生物，能完全擺脫他的感應的東西真的不多，哪怕是那個黑色小圓球，在被衛子佟奪走之前，他都能感應的，只是在衛子佟說出那一句「給我」之後，那種若即若離的感應就徹底消失了。

……

此刻的衛子佟正陷入到了一種奇妙的狀態當中，沒有五官，沒有身體知覺，只能感受到自我的存在，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兒。

驟然間，十分突兀的，視覺恢復了，像是某個人的第一視覺，眼前有一個小女孩，對面有一大幫人。

他認得出，對面的一大幫人都是男性天使，但為首那個人以及面前的小女孩的面容十分的模糊，看不真切，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誰，只聽見「自己」發出一道嚴厲的聲音：「華*，你夠了！」

華*？華*是誰？衛子佟陷入了疑惑，以至於他都沒有注意接下來的畫面發展，只記得「自己」趕走了那一幫男天使，然後就不顧那面目模糊的小女孩的挽留，轉身就走。

畫面陡轉，衛子佟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張桌案前演算著一道數學題，是有關暗轉化恆定理論的數學題，學了那麼多年了，他也能看得懂。

就在這時，前方的門吱呀一聲開了，「自己」抬頭，發現一名銀髮少女正款款走來，微笑著說：「阿瞳，大學者正在學校里講課，一起去聽不？」

看到這名少女，衛子佟腦仁差點爆炸，這這這，這不是鶴熙么？怎麼會看到鶴熙？雖然現在的鶴熙看起來十分的青澀，但那種獨特的氣質是不會被歲月磨滅的。

以至於他都忽略了鶴熙叫「自己」的稱呼是「阿瞳」，他還以為是「阿佟」呢……

「不去。」而「自己」卻十分不屑地回答了，「那麼淺顯的內容，我早就學會了。」

「可是……」更讓衛子佟驚掉下巴的是，鶴熙居然作出了嬌嗔狀，他不由得在心中瘋狂咆哮！

啊！天哪！那是鶴熙啊！那還是鶴熙嘛？那不是鶴熙對吧？鶴熙居然作出了嬌嗔狀？嬌嗔狀誒……

「可是……我還沒學透呢！」鶴熙嬌嗔著說。

然後，衛子佟聽見「自己」嘆息了一聲，略帶無奈地說：「你要我幫你補課你就直說啊！」

「可……以嗎？」鶴熙試探性地問，顯得十分的小心翼翼。

「可以。」「自己」點頭回應。

而後，衛子佟就看見「自己」開始輔助鶴熙學習暗轉化恆定理論的知識，一步一步的從最淺顯的開始。

期間，鶴熙還會有悄悄靠近「自己」的小動作，「自己」卻是完全陷入了好為人師的狀態當中了，將這些完全無視了。

唯有屬於局外人的衛子佟看得最真切……好熟悉的套路。

就在鶴熙即將把整個身子都靠上來的時候，畫面再度變化。

這讓衛子佟感覺有些哭笑不得，好戲就要上演了，怎麼又切換鏡頭了？難得看到鶴熙老姑媽年輕時候的情竇初開呢……

而現在，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殿堂之上，「自己」站在殿堂中央，仰頭看著坐在王座上的一個中年男人，聲音鏗鏘有力地說：「父王，我們天使文明發展有七萬年了，不該再墨守成規，應該打開國門出去看看，星系之外的宇宙在科技上早已經超越了我們天使，再這麼下去，我們遲早會迎來消亡！」

「放肆！」中年男人豁然站起，怒目圓瞪著「自己」，大聲斥責：「你知道什麼？外面的宇宙現在在座什麼你知道么？他們在戰爭！你見過他們的武器么，那種一粒米粒大小的炸彈，就能毀滅一顆星球的武器你見過么？我們天使文明必須謹守著國門，與那些好戰的傢伙斷絕所有的聯繫，和他們沒有利益矛盾，才能免受毀滅的災難！

你以為，我統一了天使文明就開始失去了雄芯，自甘墮落了嗎？

你以為，我不想將天使文明發展壯大嗎？

是因為我們落後得太多了啊，孩子！

我們追不上了啊，孩子！

當年我曾讓遠征軍出去探索，最後全軍覆沒，你知道我花了多大的代價才擺平的嗎？

整整一片星域啊，代價是整整一片星域你知道嗎？」

男人在王座高台上憤怒且無助地咆哮著，下方的「自己」卻看得有些羞愧，只能單膝下跪，說：「父王，對不起……」

男人擺擺手，平復了一下心情，說：「沒事，孩子，我知道你是為了文明的將來著想，父王不怪你，你是整個天使文明最聰明的孩子，是父王的驕傲，我希望在父王老去之後，你能帶領天使文明真正的發展起來。」

衛子佟心頭一驚，這是要傳位的徵兆了？

但讓他驚訝的是，「自己」居然站起身來，搖頭說：「不，父王，孩兒只是一名學者，孩兒無意於王位，但請父王放心，孩兒不會忘記自己是一名天使，待到孩兒歸來之時，一定會將全宇宙最先進，最精深的知識傳承給天使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