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戰爭規模升級

天使星周圍的倖存者們都看到了這震撼的一幕。

一片雪白的海洋從天使星上翻滾而起，在宇宙中空中交替旋轉起來，形成一種種不同的形狀，有尖錐形，有扇形，有一字長蛇形……她們交替翻滾著，變化萬千。

這是天使們在相互熟悉和適應大規模兵團的作戰陣型。

「天使們這是要幹啥？」

「不是……要突圍吧？」

「我們要不要跟上？」

「突圍個屁啊？外面全是虛空和復活者，凱莎一個人倒是可以，帶著這麼多天使……是去送死吧？」

忽然間，倖存者中腦子比較靈光的似乎明白了什麼，面色大變，紛紛向著凱莎發送通訊請求。

凱莎沒有回應他們。

他們又開始發送短訊息。

「凱莎女王，您不能這樣！」

「您不能拋下我們！」

「沒了您，戰伐永恆之海該如何撐下去？」

「是啊，至少您得把晉陞五代神體的方法留下吧！」

「……」

正隨著天使大軍前進的凱莎被這些聒噪的訊息搞得煩不勝煩，冷聲說：「我要直搗卡爾的老巢，有膽量一起來嘛？沒膽就閉嘴！」

眾人一時間啞然，真的是被凱莎這個驚天的決定嚇到了。

他們連固守戰伐永恆之海的信心都沒有，哪有膽量去直搗卡爾的老巢？

之所以堅持了那麼久還沒崩潰，是因為戰伐永恆之海一直有凱莎這位五代神坐鎮著，他們心裡總有那麼一點兒念想，只要自己還活著，只要到了最後一顆，凱莎就會帶著他們這些活下來的少部分精英離開。

因為，鶴熙成功突圍到吞噬者宇宙的消息已經傳開了，既然鶴熙都能帶著一群天使們逃出去，沒道理凱莎帶不了他們這群已知宇宙最後的精英。

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鶴熙是卡爾故意放出去的，如果卡爾鐵了心要攔下鶴熙，鶴熙最好的結局就是帶著天使們退回戰伐永恆之海，最壞的結局就是連同鶴熙一起，所有的突圍成員全滅。

因為，逃亡的路途實在是太漫長了，而復活者大軍的規模實在是太大，它們有充足的時間和距離將一名五代神完全磨死。

如果卡爾真的想攔截，哪怕是凱莎，也不可能帶著他們逃跑。

但如果給予眾人一個一直向前的信念，不去思考生存的問題的話，說不定還真能打到卡爾的老巢去。

自從蕾娜與衛思娜離開之後，玄天極已經是烈陽後裔在戰伐永恆之海的最高話事人了，他其實不太擅長政治，因為自以為是犯過很多錯誤，但他這個人有個習慣，那就是認定了的事情就算所有人反對，也會去做。

當下玄天極被凱莎的話語一激，立刻就召集了烈陽後裔中那些還存有戰鬥意志的族人，大生活：「兩位女神已經安全抵達吞噬者文明，烈陽的余火算是得到了傳承，我們這些苟活的後裔們，也該為了這份傳承延續下去做些什麼，看……」

說著他抬手指向天使大軍形成的白色海潮，大吼：「她們都是一群娘們，但她們也稱霸了已知宇宙上萬年，為什麼？」

他掃視著下方那些情緒已經被激發起來的族人們，咆哮：「因為她們這群娘們比我們這些爺們還有血性！現在已經是已知宇宙最危難的時候了，她們依舊有勇氣帶頭衝鋒，你們呢？有嗎？」

「有！」

「有！」

「有！」

數十萬烈陽後裔齊聲咆哮，聲音匯聚成一片翻天覆地的怒濤！

玄天極感受著這種聲浪的洗禮，舉起雙壁嘶聲咆哮：「讓太陽的光輝灑遍整個已知宇宙！」

「讓太陽的光輝灑遍整個已知宇宙！」

烈陽戰士們再度齊聲咆哮，聲浪一潮高過一潮。

玄天極直接騰空而起，舉手向前，高聲下令：「衝鋒！」

轟！

數十萬烈陽戰士同時騰空，雖然在秩序和陣型上不如天使，但其聲勢和畫面震撼效果已經遠遠在天使大軍之上了。

緊接著，薩伽文明後裔，地球文明後裔等十多個倖存者團體紛紛響應，數百萬大軍形成十多個方陣，以天使大軍為前鋒，向著戰伐永恆之海的外圍突刺而去。

阿修等一眾修羅面面相覷，其實，在戰伐永恆之海，除了天使之外，整體勢力最強的，就是修羅了，但修羅都是各自為戰的，雖然迫於形勢接納了大量神河體文明倖存者進入戰伐永恆之海，但它們依舊沒有和這些神河體勢力攪和在一起，所以它們的實際勢力早已經被神河體文明倖存者們無視。

倖存者們除了向修羅一族借了一些星球之外，便與修羅沒了什麼交集，雙方之間的關係非常淡漠。

但如今，這些修羅們看著這些神河體軍隊如此氣勢如虹的進行衝鋒，刻在骨子裡的戰鬥慾望也被完全激起，它們紛紛嗷嗷叫著跟在突圍大軍的背後，雖然散亂，但每一個修羅都有弒神領域，它們一齊將領域張開的湖面也足夠震撼，整個衝鋒大軍背後都是殷紅一片，顯得格外的悲壯。

後續又有不少熱血上頭的軍隊加入，但留下來的，依舊是大多數，倖存者的數量是真的不少，但嚇破膽的實在是太多了，跟著衝鋒的雖然有上千萬人，但和整個倖存者集團來說，依舊是九牛一毛。

凱莎就位於天使大軍的正中央，她同樣展開了多年未曾啟用的天使翅膀，五代神的絕對壓制領域已經撐開，將天使大軍覆蓋在其中。

她的視線前移，看到了從上下左右密密麻麻形成鐵壁一般的復活者大軍，意念一動，強大的精神海潮向著復活者大軍的正中央襲去，絕對壓制力量同步跟上。

一瞬間，復活者大軍的鐵壁就出現了大片大片的空缺，還未等復活者大軍的後續部隊補上，天使們便齊齊發出了精神形態的烈焰轟炸和天刃審判！

數萬道橫亘上百公里的虛幻烈陽長虹噴薄而出，形成一片不真實的橘紅色海洋，將復活者大軍的陣型完全衝散，復活者大軍不再是一開始的鐵壁模式，而是雜亂得如同漫天的蝗蟲一般四處亂竄。

天使大軍所形成的白色海潮就在凱莎的前方，翻滾著湧入那一片黑色的蝗蟲海洋之中，在下一刻，氣勢如虹的白色海潮如同一個浪頭撞入波濤一般消失不見。

但很快，又有不少的白色光點在其中頑強的閃爍起來，其間還時不時伴隨著一道道虛幻的橘紅色長虹貫穿一大片黑色的海洋。

黑色海洋也在這一刻完全沸騰起來，大片大片的朝著這邊匯聚，彷彿要將那一些閃爍不定的白色光點完全吞沒。

而這個時候，凱莎也加入了戰場，只一瞬間，一大片黑色海潮直接湮滅，出現了一塊巨大的空白區域，後續的天使們迅速進入，佔據了這片區域，結成陣型，朝著四面八方的黑色海潮發動攻擊。

復活者大軍對於這一場戰鬥是猝不及防的，事實上，它們也不用防，只需要不顧一切的阻止戰伐永恆之海里的人出來就行了。

它們沒有自我意識，不畏懼傷亡。

匯聚過來的復活者越來越多，但後續的倖存者大軍也加入了戰場，他們的戰鬥力沒有天使那麼高，戰鬥陣型和配合默契也沒天使那麼好，一開始加入戰局並沒有天使們打的那麼驚艷，他們當中也沒有凱莎這種五代神坐鎮，但勝在人多，上千萬有組織有紀律的軍隊對一個面的復活者大軍發動突襲的時候，效果還是挺明顯的，只會機械戰鬥的復活者出現了大量送死的情況。

倖存者的衝鋒大軍如同熱刀切入黃油一般，迅速的就拉開了一條巨大的裂縫，而且這條裂縫隨著天使大軍的不斷突進，隨著倖存者大軍的不斷進入還在越拉越大，復活者們前仆後繼都沒能將裂縫合攏。

……

冥河星系，死歌書院。

「我神，果然如您所料的一樣，凱莎發動突襲了。」程耀文坐在卡爾的對面，有些佩服地說。

卡爾苦笑了一下，說：「不是如我所料，她發動突襲的時間比我料想的時間要早多了。」

「看起來她已經做好了送死的覺悟了。」程耀文說。

「不好說。」卡爾搖搖頭，「且看吞噬者宇宙那邊如何反應吧。」

……

吞噬者宇宙邊境。

這裡的戰事可謂是一波三折。

先是相同軍力的對抗，第一波和第二波吞噬者大軍均是打敗，損失慘重，導致復活者大軍的數量一度暴增至七百多億。

但隨著吞噬者大軍的規模不斷擴大，復活者大軍的整體實力的下滑，吞噬者大軍將大量的復活者擊殺，因為一個大體量吞噬者的加入，劉闖那不可一世的戰力也被牽制，不少死亡復活者的虛空能量直接被吞噬者吸收，吞噬者大軍一度將復活者大軍的數量壓制到了三百億以下。

而這個時候，卡爾排出的復活者大軍主力中的一支先鋒軍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加入了戰場，上萬億復活者的突然加入，幾乎讓吞噬者大軍全滅，那一個大體量的吞噬者也身受重傷。

如果不是衛子佟及時派出了更多的軍隊，那一支出境作戰的吞噬者大軍就全滅了。

戰爭規模從百億上升到了萬億。

但這種規模依舊只是吞噬者宇宙里兩個比較大的星區混戰而已，衛子佟手裡有數萬支這種規模的軍隊。

而著一支萬億級別的復活者大軍也不過是卡爾手底下的一支先鋒軍而已，圍困戰伐永恆之海的復活者大軍規模都不止萬億。

每一片大星區吞噬神手底下都有十多支這種規模的軍隊，而這樣的吞噬神有數千個。

所以，這還是小場面，衛子佟並沒有急。

但彥與鶴熙卻急了，因為，她們感應到了，位於戰伐永恆之海，一直未曾動過的那部分神聖知識寶庫卻在這個時候動了，而且還進行了長距離的移動，而且方向還是冥河星系的方向。

凱莎到底要做什麼？

已經和她交流過，而且被她教訓過一頓的鶴熙心知肚明，她立刻將這個想法告訴了彥，彥聞言顯然也急了。

尤其是彥，她是凱莎的徒弟，7100多年中的絕大多數歲月，她都是陪伴在凱莎身邊的，她與凱莎之間的關係甚至已經超越了普通的師徒關係，有上升到母女關係的趨勢，當年凱莎隕落的時候，她就是崩潰得最快的那個，如果不是有責任驅使著她，有另一個人在等待著她，她可能早就堅持不下去了。

而如今，凱莎重生了，彥雖然明白這一次凱莎依舊是凶多吉少，但她心裡總會有那麼一點兒希冀不是？

而現在，凱莎居然在主動尋死，她能明白凱莎的意圖是什麼，如果換她在那個位置上，她也有很大可能會作出這樣的選擇，但她畢竟不在那個位置上，她依舊不希望凱莎死去。

彥來回踱步，顯得十分的心神不寧，她想要去找衛子佟，但卻被鶴熙拉住了。

鶴熙搖了搖頭，輕聲說：「他心裡應該會有數的，凱莎女王一定會想辦法告訴他。」

……

鶴熙所料不錯，衛子佟的確知道了這個消息，但告訴他的不是凱莎，而是卡爾布置在他身邊的暗樁——杜薔薇。

或許，這也是凱莎通知他的一種手段吧。

杜薔薇現在的意識是被服從卡爾的那個掌控著，她忍耐了那麼久，終於有機會展露自己了，顯得特別的興奮，她歪著頭看著衛子佟，問：「怎麼樣？得知我還是我神的忠實信徒，感覺怎麼樣？是不是感覺自己費了那麼大努力都白費了？哈哈哈哈！」

衛子佟看著黑色薔薇的這個表情，感覺有些無語，他早就知道杜薔薇有問題，對方展露了身份對他也沒有多大的影響，他只能嘆息一聲將頭別向其他地方。

「你為什麼會是這種表情？」黑色薔薇見狀，臉色極其的難看，「你不該憤怒，不該痛心疾首，不該歇斯底里嗎？」

「那種情緒我早就經歷過了。」衛子佟淡淡地說，「從你那位只會放屁的神開始作妖的時候……」

「你放屁！」黑色薔薇的表情瞬間扭曲，對著衛子佟咆哮。

「嗯？看！」衛子佟一臉戲謔的抬抬手指，說：「你也被屁神帶壞了。」

「你找死！」黑色薔薇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立刻發動空間控制的能力，想要將衛子佟撕成碎片。

但她的能力在如今一個分身都是頂尖五代神的衛子佟面前，根本就不起作用，連一旦空間漣漪都激蕩不起來。

「我和卡爾之間的博弈已經過了試探期了，你在這場博弈中的作用已經消失了。」衛子佟一邊起身一邊說，「所以，卡爾才會讓你完全暴露，他知道你的偽裝根本滿不了我，我需要你向卡爾傳遞一些錯誤的暗示，我們之間的默契讓你這個人格保留到了現在，但現在，你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一瞬間，大時鐘反製版啟動！

否定：目標負面人格！

杜薔薇的面目在剎那間扭曲，一團團無形無質的意識流從她的頭頂升起，飄散。

片刻后，杜薔薇茫然地抬頭四顧，問：「這裡是哪裡？你是誰？」

衛子佟深吸了一口氣，心底升起了一種無力感，果然，一旦將杜薔薇完全恢復，她就會丟失大量的記憶，現在看起來，她丟失的記憶量比葛小倫和趙信還要大無數倍，他嘆息了一聲，問：「你還記得自己是誰么？」

「當然記得了，你有病吧你？問這種問題？」杜薔薇有些不快地說，說著她開始端詳衛子佟，眼中流露出了一絲不屑，「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天使國際的衛大少對吧？哼，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

衛子佟獃獃地望著杜薔薇，沒想到她丟失的記憶這麼多？連超神學院的事情都不記得了。

「你看我幹啥？」杜薔薇皺了皺眉，再度轉頭四顧，問：「這裡是哪裡？我為什麼會在這兒？」

旋即她轉頭注視著衛子佟，目光有點冷，沉聲問：「你是不是對我做了什麼？」

語氣之中已經帶了一絲絲殺氣，顯然她是誤會衛子佟用特殊手段要了她的身子。

「你失憶了。」衛子佟只能說，「失去了很多痛苦的記憶，也失去了很多美好的記憶。」

「你瞎說些什麼呢？莫名其妙！」杜薔薇的眉頭蹙得越來越深了，「我問你是不是對我做了什麼？」

「你知道現在是多少年嗎？」衛子佟問。

「有病吧？」杜薔薇劈了撇嘴，但緊蹙的眉頭卻鬆開了，說：「現在是2012年10月25日，糟了，今天是我的生日，老豆說要陪我過生日的！」

說著她轉頭看向衛子佟，伸手說：「有沒有給我準備生日禮物啊，衛大少爺？」

衛子佟笑了笑，隨手丟出一個數據包，說：「準備了。」

杜薔薇眸光一凝，立刻發動自己的引擎能力迅速後退，一瞬間出現在大門外，但他卻被自己的能力驚訝到了，自言自語起來：「我這麼厲害嗎？」

以至於，她都沒發現她始終沒有甩掉那個數據包，下一刻，一大串數據直接植入了她的意識里，那是已知宇宙這麼多年來發生的所有大事件。

杜薔薇捂著頭掙扎了片刻就恢復了過來，但是，她的神情卻有些獃滯，隨即是拚命地搖頭：「不可能，這不可能，怎麼可能已經過去了140多年了？」

她抬頭看著衛子佟，說：「你告訴我，現在不是2158年，對不對？」

衛子佟在心中暗嘆了一口氣，沒有回答杜薔薇的這個問題。

有些事情，需要杜薔薇自己慢慢去笑話，他沒時間陪著杜薔薇在這裡耗著，他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因為，復活者主力的另一支先鋒軍也快到了，戰爭規模升級到萬億級別，他就不可能讓吞噬者大軍繼續消耗下去了。

而且，凱莎的事情必須立刻拿個決斷，至少也要給彥與鶴熙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