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節:沒有了微笑
夜到子時,光頭哥出現了。他把餘下的十二式都使了出來。用儘儘五天五夜的時間才把這開山神掌演練完。初九在一旁仔細記憶,生怕錯過一些細小的細節,以致日後練習時走火。
光頭哥演練完后,又將那開山神掌的內功心法傳授給他,而後留下一句很經典的話,光頭哥很小聲的說道:「或許你會感激我,或許你會恨我。」
初九很是疑惑,光頭哥的話很令他費解,不過,這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把這開山神掌練好,他的心裡很是感激光頭哥,他想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恨光頭哥的,因為這是他自己選擇學這開山神掌的。光頭哥也沒有解釋,他說了那句話后就走了。
初九開始練起第二式作戰,他白天練習招式,晚上練習內功心法,一天又一天過去,反反覆復的習武,反反覆復的努力,他的武功終於有了很大的提高。他成了不折不扣的武痴,他最近幾月都沒想過習武外之事。
這冷寒也是個武痴,她隱居在洞庭湖邊的一座小山上,日夜練習她的雨花神劍,她的頭髮已不似從前那樣深紅,而是淺紅,雖是淺紅卻也十分亮眼,十分美麗,她的內力本是奇毒奇陰冷的,而她在練雨花神劍前,已將大部分萬毒神掌的內力散去,以免與雨花神劍的內力相剋。這樣做的結果就是頭髮由深紅色變為淺紅色。隨著她體內的雨花神劍內力的增強,她頭髮的顏色也變得自然了許多。當她的雨花神劍練到一大半時,她便把之前的萬毒神掌的所有內力給廢去。
她的體內只剩下雨花神劍的內力時,她的容顏顯得更嬌嫩。
王少任的臉色卻是多了幾條皺紋,他練功走火過,又加上不注意調養,整日想著吞併武林之事,人自然衰老不少,他頭髮顏色也變得深紅了。
那李蛋仍是失憶著,她現在的生活並不如前一段時間快樂,她現在真的很想知道自己的過去,她問過王少任,可王少任對她說的過去總是缺少一個人——初九。缺少這個在她夢中常看到的人,這令李蛋對王少任產生不滿。
女人的心思總是像大海一般深邃,令人難以捉摸不透,這就造成男女之間易發生摩擦,易發生爭吵的由頭。
此刻李蛋與王少任正在後花園爭吵,他倆吵得很大聲,李蛋哭著大叫道:「你騙我!你是騙子!壞蛋!你走開!走啊!」
王少任很有耐心道:「我若是騙子,又怎麼會天天照顧你呢,別生氣了。」
李蛋此時並沒有停下爭吵的意思,還發起大小姐脾氣,她怒吼道:「誰要你照顧了!你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回我家去!」
王少任也發起少爺脾氣,大聲道:「你走啊!誰攔你了!」
李蛋聽他這話,推開他,立馬飛出院牆外,王少任此時方才清醒,但他為了面子,自己不親自去追,他只是下令道:「跟上李姑娘。」
那院後面的牆上突然出現了六個人,他們頭裹著白巾,答道:「是。」
而後他們向李蛋飛去的方向追去。
翻過牆去,外面便是大街,李蛋幾個騰空翻,便飛到十多丈外,王少任的人也不差,隨即跟了上來。
六對一。
他們六人並非是要打架,那六人是不敢對李蛋動手的,就算動手打起來,這六人未必是李蛋的對手。
是以那六人只能跟在她一兩步之外,為首的一位低聲道:「李姑娘請回府,有事好商量。」
李蛋只顧向前走,並未回答,那六人也只能跟在她身後。
走了約四百步的距離,李蛋走進一家叫好客的菜館,她點了三個菜,準備吃午飯。
那六人也跟了進來,他們不是來吃飯的,他們站在李蛋坐的圓桌旁,等待勸說李蛋回去的時機。
這個世上有個很玄的東西叫「時機」,時機既要人等,還要人把握,更要人學會創造時機。
有句話叫「時機不成熟」,說的便是時機對於人們要做好、做成一件事的重要性。
李蛋不給那六人插嘴的時機,她用眼瞪著那六人,她的眼中充滿憎惡,她的心裡想到有那樣虛偽的主人必有一幫虛偽的走狗,走狗雖可恨,可也不比走狗主人可恨。她的眼裡把她心裡所想之事透露出來。
那眼神令人感到恐怖,那眼神令人不禁後退。
李蛋點的菜來了,她的眼神叫他們讓開,因為那店小二有點怕這六人,六人退開后,她旁若無人的吃起來,她吃得很快,不一會這三菜已去兩,她吃了兩小碗的米飯。她的氣色精神了許多,李蛋要走了。
那六人膽怯了許多,不敢阻攔這麼一位臉上展現出要殺人的女人。他們不敢攔,也攔不住,只好眼巴巴的看著她走。他們六人要跟。
這六人剛要踏步,一道光在他們六人胸前閃了一下,那六人面部猙獰了一下,隨後倒下。不可思議,那道光太神奇了,那道光是劍光。
是劍光反射到他們胸前。
但劍光不能殺人。
是劍氣穿過了他們的胸膛。
是誰的劍氣如此厲害?
樓上飄來一個人。
那人是位老奶奶,那老奶奶臉上長滿老年斑,手上皮膚褶皺得厲害,估計有六十好幾歲了。那老奶**發白中帶黑,右手執一柄二尺五寸的白玉劍。
李蛋暮然回首,見到這位老奶奶,心中很是高興,心想著這位老人家竟能幫自己解決掉一群走狗,必定有過人之處,應當好好拜會。
李蛋很感激道:「多謝謝老婆婆出手相助。」
那老婆婆一手拉住李蛋道:「跟我走。」
李蛋想問個明白再走,可她卻無力與那老婆婆的拉力相抗。她倆走出那菜館時問外不知何時多了一匹駿馬,那老婆婆帶著她騎馬向北奔去。
那馬兒越跑越快,離這鬧市越來越遠,接著又往南行,行了三日有餘,到達蘇州,到達虎丘。
李蛋在這一路上被這老婆婆點了啞穴和四肢大穴。讓她一路上鬱悶了好久,讓她感到有些親切——以前她被冷寒這樣點過穴道。
她倆潛入劍池中,向那岩石底潛去,那老婆婆在快接近那岩底時,左掌一擊,那岩石被一股水浪沖開一個大口。那大口能容倆個人同時進入。她倆伴著流水一起進入那個洞口。她倆剛進入洞口內,那老婆婆便後腿一踢洞旁的岩石。洞門又合上。
那老婆婆背著李蛋前行,一步步深入其中,又一步一步向上走去,一步一步震動李蛋的記憶。此刻是寅時一刻,人們還在沉睡,李蛋卻一步一步的把過去的點滴記憶重新拾起。
李蛋對這的環境越來越感到親切,沒有了之前的惶恐不安,沒有了之前的抱怨。
此際油燈亮了,照出了這個地方的輪廓,這是一個大廳,這大廳正是之前他們吃飯地方。
李蛋臉色欣喜,又若有所思。她此際還無法回想起她在這渡過的完整記憶,她只好獃呆的坐在那石凳上。
李蛋睡了。
人總有困的時候,人也總有辦法讓自己戰勝疲憊。
初九就是這麼一個會戰勝疲勞、戰勝睡意的人,初九戰勝想睡覺的辦法就一個,那就是全身心投入。
他全身心的投入到練武當中去,不管是三更還是五更,他都在練武。有時練內功,有時練招式。一天里除了吃喝和解手,其餘時間都在練武。
初九這人怪,有時做事三心二意,有時做事全心投入,讓人覺得這人並非很勤快之人,也非懶惰之人,誰也猜不透,他什麼時候會突然停下來,他什麼時候會幫拚命的做一件事。他很古怪,古怪的人一般都有著一段痛苦的往事,一段無法忘記的記憶。
初九是個性情中人,快樂時很開朗,悲傷時很沉悶,他不會偽裝的笑或哭。只是因為他無法做出欺騙自己的事。
或許此刻的他才是最快樂的,他並不用想著李蛋來折磨自己。他只要盡心儘力,盡情的把自己那旺盛的精力投入到參悟武學的道路上來。
他認真地習武,他已忘我的學了兩個月了。
今日一大早,天邊飄來一朵朵烏雲,而後那雨點便悄悄地靜靜地慢慢地飄下來。這個季節在陸地時冬季,但在這終年只有夏季,或許這雨水的溫度能告訴已這的人季節的更迭。
今天的雨下得不大,卻也能淋濕整間竹屋,初九坐在濕了的床上,練著開山神掌的內功。他那平靜的心緒並未被這雨水驚擾。但是竹林中的聲音亂了他那平靜的心。
那是說故事的聲音,那聲音很低沉,那故事是這樣的:一朵嬌艷的夏花漸漸的變得枯黃枯黃的,它的花瓣有點幹了,它的花心有點暗了,可是它卻捱到了冬天。它說它要看看秋天是什麼樣子的景色,它很想知道人們為什麼會感嘆「秋天到了,冬天還會遠嗎」,當它看見秋天的景色時,不免落淚了,那樹葉枯黃了,飄落了,那風兒變涼了,那花兒大多凋謝了,那美麗的候鳥們往南飛了,雖然秋天是穀物成熟的季節,可秋天遞給人們的感覺並非以收穫為主,而是悲傷凄涼的感覺為主。是凄涼的開始,水變涼了,萬物準備過冬的事。沒有了炎熱,沒有了激情,那花兒枯了一半,它想挺到冬天,它想看看這寒冷的冬季有多寒有多冷。
終於,它捱到了冬季,早晨的冰霜打在了它的臉上,它感到了寒,冬雪覆蓋了它的身子,結成了冰,它感到了冷,可是最讓它感到寒冷的是,有人寒風中倒下,冷死。這人真的很可憐,它卻只能可憐而已,它不是人,它是一朵被凍著的花。
那朵花想不到自己竟能捱過冬天,它進入了春天,它在想著自己為什麼能夠渡過那寒冬,想了一下。可能是它的好奇,它對自然的好奇,使它有堅持到底的勇氣。而你呢?你還能活得多久,你還有好奇心嗎?你還有堅持到底的勇氣嗎?
初九此際已停下練習內心功法的事,專心的聽著那故事,初九不禁答道:「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