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昨日夜裡24:00,某區出現詭異火災……」
「真是奇怪,」一名女警探正巧在看這個案子的資料,疑惑地呢喃出聲,「怎麼會有火燒得這麼乾淨?而且還是突然起火,在此之前一點徵兆也沒有,監控也什麼都沒有拍到。」
「並且,火勢並沒有蔓延,簡直就像是活物一樣。」另一名警探補充道。
「嘿,格雷森,你怎麼看?」
「嗯……可能是特殊人群作案。比如說,那些概念化身。」黑髮青年回答道。
他模樣俊美,一雙藍色的眸子如同陽光下的海面。此刻似乎陷入了沉思。
迪克·格雷森,AKA夜翼,案發當晚巡邏時其實注意到了那片火光。
他原本是想去救人的,但是那火燒得太詭異了——甚至感覺不到溫度,就連將手伸進火里,也絲毫沒有被燒灼的疼痛。
他衝進大火里,連個人影都沒撈著——早被燒乾凈了。
彷彿,那衝天的火焰只是一場幻夢。
至於特殊人群,還能是什麼特殊人群?說實話,他現在第一個想到的不是變種人,而是那些行事沒有定準的概念化身。
如果真的是概念化身做的,那麼這人就只能自認倒霉——做了壞事兒還被人家撞見了,成了符合標準的狩獵目標。
畢竟,他們可不受法律約束,也沒人能約束他們。
他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準備夜巡時去蹲一蹲這傢伙,嘗試溝通。
結果當天晚上,對方就自己找上門來了。
洋娃娃一樣金髮碧眼的小姑娘,漂亮得像是愛麗絲,穿著紅白相間的公主裙,乖巧地坐在他家的沙發上。
「你好——」小姑娘看起來就像是誤入凡世的童話中的公主,乖巧禮貌,就連嗓音都帶著不容忽視的甜美。
她注視著他,似乎很是愉悅。
「我聽混亂提起過您,」她看起來一點也沒有察覺到迪克的警惕,「她說您的眼睛很漂亮。」
「或許我應該說謝謝誇獎?」迪克道:「你也是概念化身。」
概念化身知道他的身份,他並不奇怪。並且按情報來看,概念化身們應該是不會對超英有惡意的,否則他們的真實身份早就人人皆知了。
不過,超英們還是對這些概念化身很是頭疼。畢竟概念化身們行事各有各的習慣,萬一把身份給泄露出去了呢?根本就是一大群的□□。
「您真聰明!」小姑娘驚喜地拍起手來:「事實上,我也是剛剛才來到現世。不過幸好,在此之前我還有些可愛的小玩意兒,能幫我解解悶。」
「什麼小玩意兒?」迪克裝作好奇地問。
「就是昨天晚上的那場火呀,您沒看到嗎?我可是看到您了呢。」小姑娘溫聲軟語地說,舉止儀態就像一位真正的公主那樣考究。
迪克更頭疼了,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些概念化身——尤其是還明目張胆地隨便殺人的概念化身。
不過,想到自己今天要嘗試溝通的那個想法,他試探著開口道:「如果你掌握了他犯罪的證據,應該交給警局或者交給我,我們都會處理的。總之,殺人是一種不對的解決辦法。」
「oh,那您可誤會我了,格雷森警官。」女孩兒看起來似乎有些難過,她拿出一塊小手帕掩住口鼻,傷心地垂下了眸子:「那可真的跟我沒有一點兒關係呀。」
「怎麼說?」看出女孩似乎並沒有攻擊的意向,迪克再接再厲地繼續問道。
她保持著那個姿勢,卻抬起了眼。迪克這才發現那虹膜不是一般的藍色,而是充滿透明感的冰藍,彷彿破碎的冰面,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像一隻完美的人偶。
「如果是我殺人的話,」她的語氣彷彿在聊今天的下午茶要怎麼安排,「可是會留下一個特殊標記的。顯而易見,是那些小玩意兒們自作主張,想要給我看些別的東西。要知道,它們比較容易憤怒。」
「哦?」
洋娃娃似乎有著很高的表演欲,迪克便留下了一個音節,引導她繼續說下去。
「比如說,哥譚那邊有一個人在殺害自己的妻子后,還想要將自己的女兒也殺害了。」她看著迪克,語調悲哀地說:「oh,我那隻可憐的小鳥兒啊,可怎麼能看得過去呢?於是呀,它就只能幫助女孩消滅那個渣滓了。」
「還有這場縱火案。就是因為他不依靠自己健全的肢體自力更生,反而去傷害別人,才會讓世人的心都愈加冷漠。小火柴討厭他,也是非常能理解的。」
「您說對不對呀?格雷森警官。」
她總結完,微笑地看著迪克,彷彿在徵求一個贊同的意見。
「……」迪克覺得,她應該去阿卡姆預定一個床位。
就她這個理念,她應該和那群瘋子們挺合得來,到時候組個天團一塊兒出道,就她的外形應該還能收穫不少粉絲。
還有她的說話方式和語氣,也讓人覺得奇奇怪怪的。
「智慧知道你來這裡了嗎?」迪克問道。
女孩眨眨漂亮的眸子,白色帶蕾絲邊的蝴蝶結上的鑽石在燈光下一閃一閃。
「智慧當然知道。」她說:「真可惜,我更喜歡皇后。而皇後向來不怎麼管事——至於這些天被迫和我綁在一起的毀滅,也是甜得可愛。我想一時半會兒應該還沒有人會來打攪我。」
她微笑起來,姿態矜持而有禮。
「您大可以放心。那些小玩意兒,我現在都已經回收了,他們也不會傷害無辜人的。至於我的名字……」
「您可以猜猜看~」
她歪頭,唇角兩邊的弧度擴張得愈發明顯,冰藍色的眸中閃爍著愉悅的光芒。
「恕我才疏學淺,恐怕並不能猜到小姐的真名。」
女孩似乎很滿意他的答案。
「那麼以後可要記住了,您。」
「我的名字,是童話。」
…
另一邊的復仇者基地中,托尼還在研究那套被信仰改造過的戰衣,一顆小腦袋就湊到了他對面。
托尼原本一心一意專註得不行,也就是偶然的一抬眼,他才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差點驚得他劃破戰衣。
「怎麼是你?」他皺著眉問。
白髮少年眨了眨眼睛,音色依舊冷沉,聽不出情緒起伏,仰著頭看他:「信仰讓我跟著童話三個時間歷,但是我現在找不到童話了。」
「那你去找信仰啊,找我幹什麼?」托尼沒好氣地說。
「我找過信仰了,」毀滅老老實實道,「信仰讓我先來到現世安家,不,安頓。他說會有人去找童話的。」
「是誰去找?」托尼這才有了點興趣,好奇地問道。
「就是那個之前攔住混亂的、被你們稱為白甲騎士的秩序。信仰說,他在這方面的經驗非常豐富,正巧也有一段時間沒來,就讓他再次拎混亂一樣把童話給拎回地界。」
毀滅乖乖巧巧:「這是原話。」
托尼:「……」
「對了,」毀滅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眨眨眸子,接著說道:「信仰告訴我,你說『如果毀滅真的是乖巧可愛又聽話的話,我就一個月不吃甜食,並且跟著美國隊長一起每天晨跑』。」
小少年歪頭看著他:「你不會食言的,對吧?」
托尼:「……」
就算少年可能並不是單純的一個孩子,但他至少頂著一副孩子的樣貌。托尼怎麼也無法說出「我就是不履行約定」之類的話。
——信、仰。
他記住這個傢伙了。
「等等,」托尼試圖扯開話題,「之前不都是智慧一直在管事的嗎?怎麼換成信仰了?」
「長慧姐姐有點虛弱,去地界源頭修養了。」毀滅沒有絲毫戒心地答道,又補了一句:「對了,你什麼時候開始履行你的諾言呢?」
發現話題扯不開的托尼:「……你根本就一點也不乖巧也不聽話!」
毀滅歪歪腦袋,等著解釋。
托尼義正言辭道:「乖孩子一般都會主動幫助大人解決問題,你看看你,除了讓大人給你收拾爛攤子外,還會什麼?」
「……唔,有道理。」少年眨了下眼睛,點點頭,抿起了唇:「看來毀滅並不是乖巧的孩子。」
托尼有些愧疚:「對,所以我的話只能兌現一半,也就是……一個月不碰任何甜品。」
要知道,他可是托尼·斯塔克,大名鼎鼎的鋼鐵俠,什麼做不到?
少年若有所思。
於是,正在思考怎麼繼續套童話能力的迪克,就發現房間里又多出了一個人。
迪克:「……?你是……毀滅?」
《英雄》的最新副本引起那麼大的轟動,作為副本裡面的主要角色——甚至專門為了戳刀子而存在的人物,迪克自然知道他的身份。
甚至說警局裡還有不少他的媽媽粉姐姐粉,因為他的結局而整天一聊起來就哭得稀里嘩啦的。
童話眨了下冰藍色的眼睛,瞳孔移向毀滅的方向。
類似於恐怖谷效應,她給人的感覺似人非人,卻又過分的精緻漂亮,詭異到無法用言語描述。
這麼一對比,白髮少年就正常許多了,甚至面無表情的嚴肅小臉還有一點可愛。
「誒呀。」她笑著說:「是毀滅呀。」
毀滅雖然說覺得童話是個神經病,自己在她身邊可能也會變成神經病,但真正遇到她時眼皮也不眨一下,平靜道:「跟我回去,你的禁足還沒結束。」
「什麼啊,」她歪頭,甜美的音線宛如枝頭歌唱的黃鸝鳥,「什麼時候,毀滅你也夠資格來管我了呢?」
這話軟軟和和的,裡面卻藏了尖銳的刺,底下埋著的扭曲惡意幾乎能穿透耳膜。
白髮少年的眸色沉了下來。
※※※※※※※※※※※※※※※※※※※※
——
「你怎麼了?」我關切地問。
他的表情有那麼點一言難盡,不過很快就調整了回來,又重新崩回了那張臉,道:「……這是誰告訴你的?」
「還有——女超人?」他挑起了眉。
「盧瑟,盧瑟。」我溫柔地把這一口大鍋扣在了盧瑟身上——如果按照我的想法來看,面前這個長相堪稱頂級的克隆人,是真把盧瑟當成了自己的中心,甚至不願意承認盧瑟死去的事實。
那麼我這麼說的話,就會省去不少麻煩。安撫小朋友嘛,就要順著他的話來。
他的面色又冷了下來,那雙藍色的眼眸中近乎蘊起了風暴。我有些驚訝,不知道他因何而生氣。
他閉了閉目,看向我,語氣似乎軟和了不少:「你的名字?」
「瑪格麗特。」我同樣軟和地說。
我們對視一眼,彷彿了解對方,又彷彿根本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你呢?」我微笑著問。
「卡爾·艾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