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八章 風麒(終)
也就是在此刻,風清寒等四人這才徹底看清了眼前這頭邪魔之影的真容。
或者說稱它為『影』已經是十分勉強的了,那凝實的軀體幾乎沒有絲毫的破綻,若不是那一對猩紅的雙眸依舊顯得虛幻,風清寒等人怕是真的要以為這是一頭完整的邪魔降世了!
隨著它不斷地向前,無邊的魔氣就此泛開,整片第十層的平台都恍若是九幽魔域一般,磅礴如海的魔氣包裹了此地,使得四人皆是眉頭緊皺。
夏長嵐勉力撐開了場域,將附近的魔氣驅除,卻無法將場域擴散,四人被死死地壓制在了平台的一角。
「嘖!」
雪染墨下意識地咂嘴,眉頭緊鎖之間,透露出的是滿滿的憂慮。
周歧此前本來就已經是動用了自己的底牌了,此時因為消耗過大而顯得臉色有些蒼白,但一雙銳利的某種依舊燃燒著無邊的戰意。
「不行就退,要不就打一打試試!」
「都辛苦這麼久了,肯定打啊!不然之前的一切不都是徒勞?」雪染墨重新站起,手中的寶光泛起,空中的墨色雪花在魔氣繚繞之中緩緩灑落。
風清寒此刻也是握起了雪鬼,一對青藍色的眸子泛著無邊的精芒。
狂風驟起,四人重新站定,望著眼前的那尊緩緩而行的魔影,包含著戰意的目光之中,也帶著幾分忐忑。
「我先,你們伺機而動。」
風清寒向來都不會在戰鬥時猶豫,低聲說罷之後便衝上前,手中雪鬼盤旋著在空中劃出兩圈勻稱的圓弧。
但僅是這一擊便使四人的信心瞬間少了一大半。
往日里所向無前的雪鬼此刻竟是被生生擋在了魔氣之外,風清寒甚至都沒能摸到這頭邪魔之影的身軀,便已然被攔了下來!
他見勢不妙,當即就要喚來狂風撤離,卻發現周遭的魔氣比他想象得還要濃郁幾分,狂風與他之間的聯繫竟是被中斷了片刻!
說時遲,那時快,眼前的邪魔之影見風清寒居然未曾離去,伸手便是一拳轟出!
轟——!
堪比金石炸裂一般的響聲自風清寒的身軀之上傳出,隨後一團白雪炸開,倒飛著散去,而風清寒則是重新回到了三人的身邊。
「魔氣太濃了,各道都會被壓制。」風清寒沉聲道。
「我來試試。」
夏長嵐忽然抬手,一黑一白的雙眸之中忽然閃過一絲七彩的光芒。
「百般禁法·驅魔瞳!」
七彩的寶光自夏長嵐的雙眼之中射出,照在周圍的魔氣之上,竟是真的驅散了部分的魔氣!
但此時,似是被風清寒的第一道攻勢激活了的魔影早已沒有了先前的平靜,此刻已然來到了四人的面前!
七彩的寶光就此被一團漆黑的陰影所掩蓋,處於夏長嵐身前的三人同時有了動作。
「攔下它!」
不等周歧說罷,雪染墨已然端著手中的長槍迎了上去。
噹——!
由於七彩色寶光此刻照射在了這頭魔影的身軀之上,雪染墨的兵器接觸到了這頭魔影的身軀,但傳來的卻是猶如金鐵碰撞摩擦所產生的刺耳噪音!
「你丫到底是影子還是實體啊?!」
雪染墨大驚,轉而又喚動了無邊的墨色雪花落下,將這魔影覆蓋,隨後燃起了熊熊的墨色火焰。
「春秋劫!」
周歧也是憤然出手,雖然此前的天力與靈識的消耗已然不小了,但他出手時,依舊絲毫沒有吝惜天力的意思。
一黑一白兩抹劍光一前一後地劈在這頭魔影的身上,黑色的劍光很快便散去了,只在那魔影的身軀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黑印。
但那白色的劍光卻在觸及那道黑印的瞬間,爆發出了無邊的威能!
一股完全不屬於劍道的奧妙忽然迸發,附近的空間之中好似有著明顯的時光流轉的痕迹,那魔影的身軀竟是有了極大的反應!
那部分被觸及的身軀開始膨脹,到了極致之後並未炸開,而是如同否極泰來一般地開始枯萎,直到徹底沒有了活性!
周歧的眸光一閃,似是明白了什麼。
「它並非全盛狀態,或許我方才的攻勢奏效了,它被打滅過一次了!或者說至少是更換過一次身軀了!它就是實體!」
風清寒與雪染墨聞言皆是一驚,但手中的動作卻一刻不停。
無數冰蓮浮現,風清寒的身後出現了一朵巨大的蓮盤,蓮盤之上的花朵並未開放,此刻正處於花苞狀態。
「驚蟄·墨染槍!」
無數墨雪混雜著白雪一同被雪染墨喚起,凝聚在槍尖之上,隨後被他猛地推動到了這頭魔影身前!
這魔影本就被墨色的火焰所困,又被周歧的殺招所傷,那部分的身軀依然脆弱不堪,被雪染墨這麼一刺,那部分的身軀竟是真的被卸了下來!
哪怕只是一小塊,但也足以讓四人感到興奮了。
可這股興奮勁並未持續多久便再次被打消了。
磅礴的魔氣開始匯聚,竟是突破了夏長嵐的壓制,來到了這頭魔影的手臂之上。
隨後它緩緩出拳,明明看著並不快速,雪染墨也下意識地想要去躲,但卻依然在下一瞬被命中,隨後倒飛了出去,重重砸在黑塔漆黑的石壁之上,口中吐出大量鮮血。
「噗——!」
周歧也在隨後被這一拳所波及,趕忙催動無邊的劍光相抗,卻依然不敵這依然被削弱過的一拳,也同樣是倒飛而出,卻並未如同雪染墨那般被生生嵌在了黑牆之中,而是勉強有一絲活動能力,在下一瞬又忙不迭地想要回防。
仍然站在原地的風清寒與夏長嵐此時已然被那一拳給鎖定,夏長嵐的雙眸依舊在釋放著七彩的玄光,比之一開始要濃烈了許多,但卻已然難以阻擋眼前的魔氣與那一拳。
好在此時,風清寒的殺招終於醞釀完畢,無數冰蓮炸開,大量冰刺化作冰霧將兩人籠罩。
濃郁的冰雪道氣息與冰霧稍稍減緩了那一拳進勢,但卻並不能完全化解此刻的危機。
那一拳在突破了冰霧之後,依然轟向了兩人!
周歧回防不及,只得將手中的劍丸擲出,想要馳援兩人。
風清寒身後的巨大蓮花此刻終於綻放,他的臉色也因此蒼白了幾分,身上的威勢與道韻卻是在瘋狂地滋長著。
一道虛幻的人影出現,他的面容模糊,身段勻稱華美,身上的衣裳精緻且出塵,像是用這世間最好的綢緞紡織而成,那栩栩如生的仙鶴被綉在襟前,此刻仿若活過來了一般,赤紅色的雙眸之中泛起了一絲毀滅的意志。
似是謫仙般的身影此時也是緩緩揮動了自己的右手,隨著風清寒手中雪鬼指向的方向輕輕一扇。
冰雲九璀·浮世寒影!
無邊寒潮凝為了實質,將周遭的魔氣與玄光盡數凍結,同時也將那似是不可阻擋的一拳攔在了半道上。
隨後,風清寒拉著夏長嵐急速向後退去,那一道謫仙影也就此蟄伏在了風清寒的身上,隨著他的移動而泛起了一陣陣殘影。
周歧的劍丸此刻也是來到了這道魔影之前,兩點硃紅色的小點之中爆發出了無邊的璀璨劍芒!
劍芒斬碎了周圍的寒冰,同時也引爆了那道魔影之中於結的寒氣!
魔影就此炸開,大量的魔氣也如同潮水般退去,四人身上的壓力頓時一空,皆是放鬆了不少。
雪染墨此刻也掙扎著從黑牆上跌落了下來,無力地趴到在地,似是傷勢極重的樣子。
風清寒此時依舊不敢怠慢,趁著身上的謫仙之影還未散去之際,將夏長嵐放下后便又沖向了平台中央,一掌轟擊在地面之上!
頓時,大量的寒潮再度如同海浪一般向四周泛開,凍結了一切天力與魔氣,甚至連不屬於冰雪道的道韻都被封鎖在了空中。
但當寒潮散去之後,卻在沒有任何的好似方才的那一頭便是本層的終結了。
同時,平台的中央也出現了下一層的傳送通道。
與通道一起出現的,還有一行浮於空中的小字。
風清寒在閱讀過之後,這才明白了剛才那魔影的來頭,以及往後這座黑塔的部分層級構造,一時間不禁是皺起了眉頭。
夏長嵐與周歧此時也是攙著雪染墨來到了風清寒的身旁,幾人在看清了空中的小字之後,皆是面露凝重之色。
「半魔王軀?那怪那東西那麼硬!」雪染墨咂舌,「只是一滴精血而已,都不知道過了多少年了,還能有這樣的威能啊...」
「可不止,這滴血之前還被啊風的父親打滅過一次了,這只是再生的活性而已,再往上的每一層幾乎都是這樣了,納科技會太難辦了點啊。」周歧沉聲道。
「我感覺還不止,既然這第十層就是魔王精血了,這黑塔少說有上百層,那頂層不得是什麼魔王的本尊啊?!」雪染墨猜測道。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夏長嵐點頭,忽然雙眼放光,「不過我倒是明白為什麼老爺子要叫我過來這裡了!」
雪染墨不怎麼了解夏長嵐的天賦與道統,頓時有些不解,「什麼意思?」
花了好半天時間,周歧和夏長嵐才給雪染墨大致講清楚了有關夏長嵐天賦的問題,不過最為關鍵的某些部分他們依舊選擇了隱瞞,風清寒在一旁聽出了些許隱晦之處,但也並未點明。
非是他們不信任雪染墨,只是夏長嵐的天賦實在是太過於出眾,且對於整個三域來說都是十分重要的,曾經風清寒因為一個小小的風雪之精都被折騰了二十多年不得安生,夏長嵐的天賦遠在風清寒之上,若是真的泄露了,那才是真的麻煩。
而風清寒之所以不參與到講解之中,純粹只是因為他懶得開口而已。
雪染墨的性格與他相差迥異,這人絮絮叨叨的,風清寒很怕在交談的過程中被他追問些什麼,太麻煩了。
「我算是聽明白了,所以那位老頭子是要你們過來凈化這裡的邪魔痕迹的?」雪染墨一知半解地猜測道。
「叫什麼老頭子,那是我們師尊!放尊重點兒!」周歧糾正道。
「都一樣啦。」雪染墨滿不在乎地擺擺手,又環顧四周,「可是現在我們都已經將這一層的魔血之影給抹除了,你們還要怎麼凈化啊?難道去下一層?」
「下一層肯定是要去的,但是這一層的魔血若是不清除,過些年之後還是會重新煥發活力的,我現在算是直到這座黑塔是為什麼會消失又出現了,這些建築或許曾經是人族的手段,但現在已經被侵蝕了,變成了這些被封印的邪魔吸收能量的載體。」夏長嵐沉聲道。
她很少如此認真,但在涉及到邪魔的問題上時,卻也從來未曾怠慢過,這是夏緣從小教給她的事情。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做?再將那份魔血給引出來?」雪染墨又問。
「當然!不然你以為我幹嘛給你解釋這麼多?肯定是需要你幹活兒的呀!」夏長嵐轉而笑道。
「行吧行吧。」
雪染墨倒也不含糊,當即便站了起來,「需要我做什麼?」
「你去把那平台中央的傳送路徑給踩了。」夏長嵐指揮道。
「沒問題...」
雪染墨剛想答應,卻忽然意識到了不對,「等等!踩了我不就進去了么?」
「是呀,就是要你進去啊,否則中心的那部分露不出來,我怎麼將那魔血給引導出來呢?」夏長嵐理所當然道。
「那你為什麼不讓這兩個傢伙去?!我一個人上去很容易出現意外的好不好?!」雪染墨悲憤問道。
「他們倆我熟呀,而且我覺得比你靠譜些。」夏長嵐又道。
「那不是更應該他們上去?!」雪染墨據理力爭。
非是他不想上去,只是真的不敢啊,之前的那頭邪魔之影就已經足夠難纏了,將他們四人的底牌都逼出來不少,此時自己再一個人貿然上去,上面的魔影只會比這一層更強,到時候豈不是羊入虎口?
風清寒默默看了雪染墨一眼,也不說什麼,只是徑直地就踩上了中心的傳送路徑,隨後便進入到了第十一層。
「誒,阿風...」
夏長嵐也沒想到會有這一幕發生,頓時急了,趕忙推了雪染墨一把,「你看看你,磨磨唧唧的,還不快去幫幫阿風!」
雪染墨其實心裡也有數,見風清寒動身了,自然就不會再作推脫,一縱身也跳入了路徑之中。
每一層之間的傳送路徑都會有半刻鐘左右的充能時間,風清寒等人之前便摸清了這一點,也就是說他們必須要在上面的一層待滿半刻鐘,否則路徑不會再度開啟。
夏長嵐則是趁著兩人徹底離去之後路徑消失的片刻間,催動了場域,一旁的周歧也是警惕地看著平台的中央,雙手虛握著,生怕出現什麼意外。
「驅魔術·靈引。」
夏長嵐的口中念念有詞,隨後雙手捏指,輕輕向前一揮。
頓時,一股淡白色的青煙飄起,青煙之中帶著微微的七彩霞光,不住變換間透著一股莫名的玄奇道韻。
很快地,青煙與平台的中央溝通,一座小小的石碑被喚了出來,矗立在平台之上。
石碑頂端呈現菱形狀,其中似是封存著一道細微的事物。
夏長嵐沒有猶豫,素手一指,便將那道小小的菱形方塊打開了一道豁口。
隨後,磅礴的魔氣驟然間爆發,比先前那頭邪魔之影出現時還要濃郁幾分,甚至都凝成了實質,在地面上流淌。
周歧先是一驚,剛想喚出劍丸,卻發現周圍的魔氣竟是開始在夏長嵐的場域之中迅速地萎縮,直到被重新逼回了那道豁口的附近。
夏長嵐的雙眼此時徹底化作了七彩的顏色,雙瞳色澤合一,一股浩然之氣油然而生,同時也出現了幾分聖潔之意。
她的唇瓣變得雪白,與那潔凈的皓齒一般剔透。
粉嫩的小舌微翹,唇齒開合之間,一道古樸的咒語也被緩緩地吟唱而成。
「天地為證,吾既萬道。此道非吾願,如今自當卻!」
周圍的青煙開始聚合,那七彩的顏色也從一開始的微少變作了青煙之中的主角,耀眼的七彩霞光就此泛起。
周歧在一旁默默地看著,心頭不免也是升起了幾分敬畏之感,不是對於夏長嵐的,而是對於她周身所泛起的這份聖潔且玄妙的道韻氣息。
這幾乎就是天道的樣子。
周歧的心中如是想著。
當七彩的霞光出現的瞬間,那本就變得萎靡的魔氣更是在一瞬間便被徹底壓制住了,縮回到了那一方小小的空間之中,顯露出了其中那一滴魔血的真容。
邪魔的血液是黑色的,這是所有知道邪魔存在的修道者共有的常識,但這一滴魔血,卻是深紫色的,在霞光的照耀下顯得無比清楚,遠看雖然也像是黑色,但那一抹詭異的紫光卻是如論如何無法在這片霞光之下藏匿的。
「凈!」
夏長嵐一張口,宛若就是天道之音一般,有著言出法隨的可怕威能。
那一滴魔血竟是開始掙扎了起來,其中的一份微弱的意志在顫抖著,想要掙脫出周圍霞光的束縛,從夏長嵐的術法之中解脫出來。
只可惜,它太過於孱弱了,之前好不容易積攢起的諸多能量大多都不在它這裡,而唯一剩下的那一些,還在不久之前被風清寒等人聯手給打散了,此時它真的就只是砧板上的魚肉而已,任由夏長嵐宰割。
這份意志很快地也消散了,它只不過是邪魔族內曾經某一位恐怖存在的一個小小意志分支而已,能夠控制的也就只有那一滴魔血了,此時這滴魔血之中的魔氣開始被徹底凈化,那麼它也就沒有支撐的力量,只得在不甘之中散去。
在意志消散了之後,夏長嵐對於這滴魔血的凈化速度明顯快了不少,那七彩的霞光不住地照射在這滴紫色的血液之上,將其中的魔氣盡數抹去。
很快地,這滴血液徹底變作了烏黑的色澤,與那尋常的魔血一般無二。
緊接著沒多久,它便徹底散去了,化作一縷黑色的煙霧,在周圍的七彩霞光之間顯得尤為突兀。
待得黑色的煙霧也徹底消失了之後,這滴魔血便算是徹底被凈化了,周圍的天地之間似是傳來了一陣不甘的哀嘆,就連恰好從傳送路徑中狼狽跌落而出的風清寒與雪染墨兩人都聽到了。
「怎麼了這是,我好像聽到了某位存在的哀嚎啊?」雪染墨怯怯道。
他與風清寒剛才在上面可謂是九死一生,雖然跑是跑掉了,但那成群的魔影在他們身後窮追不捨的兇殘模樣,還是著實地嚇了雪染墨一跳的。
「沒什麼,凈化乾淨了都,或許是它的本體有所感應吧。」
夏長嵐笑笑,雙眸又恢復了之前一黑一白的樣子。
她緩緩抬頭,望向黑塔的頂端,「不過也沒差,遲早它的本體也會被我凈化的,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我們有這個能力登頂嗎?」雪染墨弱弱地問道。
「現在沒有不代表將來沒有,這些老妖怪都在這裡被封印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對於它們來說,我們凈化它們的速度一定算是很快了!」夏長嵐頗為自信地道。
倒是風清寒有些擔心,稍作調整之後便來到了夏長嵐的身邊,為她檢查起了身體的狀態。
結果卻然風清寒有些詫異,「你沒事?」
「沒事兒呀!」
夏長嵐甜甜一笑,解釋道:「三年前的那次我們都還太過於弱小了,所以我付出的代價很大,但如今卻不會了,完全在我的承受範圍之內呢!」
風清寒這才放心地點頭,「那就好。」
「倒是你們,在上面有受傷么?」夏長嵐轉而問道。
「我沒事。」風清寒搖頭,「往後五層為一界限,第十一層並不難。」
「那就好,我們趕緊上去好了,等到過不去了再休息。」夏長嵐笑道。
「別吧...」雪染墨的臉色頓時苦了許多,「你們兩個人言語和行為刺激了我就算了,現在還要壓榨我的勞動力,不好啊!」
「是啊是啊!」一旁的周歧也是滿臉的酸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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