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瘋狂的念頭
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善，也沒有絕對的惡。
人之所以討厭惡，大概只是因為它是黑色。
……
回到馬格諾利亞的時候，天空灰濛濛的，陰沉的天氣似乎隨時都會下雨。
伊萬沒有回家，也沒有去公會，他先是到了位於馬格諾利亞東邊森林的一間木屋前，手中則是拿著已經準備好的魔葯原材料。
木屋的兩旁種植著許多珍貴的植物，空氣中充斥著中草藥沁人心脾的味道，讓人心中不由自主的安定下來。
「東西帶來了？」
「嗯。」
伊萬小心的把手中的魔葯放在桌上，波流西卡檢查了片刻，點了點頭。
「這些沒有問題，可以製作出暫時用以壓制魔力成長的藥劑。」
「不過伊萬，你想好了嗎？」她臉色一如既往地嚴肅。
「如果讓我選擇的話，我會選擇消除魔力而不是如此，這樣風險太大。」
波流西卡向來不會好說話，伊萬也已經熟悉了這位和馬卡洛夫同一時期老太太的說話方式。
這就是這位治癒魔導士關心他人的方式，她雖然看起來刻板不好相處，但確實是個很溫柔的人。
只不過伊萬沒有改變主意的打算。
「我已經找到方法了。」
「所以你去找了塞雷納的麻煩。」
果然，波流西卡已經知道了。
伊萬沒有解釋什麼，他只是說了自己的設想：
「我打算以附加的方式製作出植入式魔力源，用魔水晶的方式取代魔力源該發揮的作用。」
「不管你是什麼想法，我就只想問你一句，你有多少把握？」波劉西卡表現得很是平靜，她沒有一上來就否定伊萬的想法。
「還需要再研究，現在還只是設想。」
「而你在是賭，賭你的魔水晶開發速度會比那孩子魔力的失控速度要快。」
「可是你想過嗎？這對那孩子公平嗎？」
波流西卡將手中的魔葯放下，她看了一眼靠在桌子旁的伊萬，似乎在等待著伊萬的答案。
大概是吧。
他沒有反駁。
波流西卡重新開始了手下的動作，淡綠色的魔力顯得非常溫和。
「我……」
「魔水晶的製作方法在書架上。」
把配置完成的魔葯遞給伊萬，她最後只是對著伊萬說了這句話。
「現在，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有些懵逼的被一掃帚打出來的伊萬：？？
木屋裡傳來老太太有些暴怒的聲音：「所以我才討厭人類！從來沒有將他人的感受放進過眼裡！一群自私的傢伙！」
波流西卡你也是人啊……
當然，他不敢說出這句話。
伊萬站在木門前，向前深深鞠了一躬。
「波流西卡，謝謝。」
謝謝你能不計任何代價的幫我們，也謝謝你，能夠理解我。
「滾！」裡面傳來波流西卡中氣十足的怒吼聲。
把伊萬掃地出門之後，波流西卡看著桌子上還剩下很多的原材料，神情莫名隱晦。
「伊萬，有些事情我們幫不到你的。」
「也只能靠你自己。」
既然是自己選擇的路，即使跪著爬著也要走完。
……
這幾天每天照顧拉克薩斯的是波流西卡和馬卡洛夫，要是別人就可能會被那股無法控制的魔力所傷害到，伊萬對別人也根本不放心。
「再等等，只要研究出來，一切都會回歸正軌。」
不管是拉克薩斯，還是卡琳。
窗帘被拉上，顯得有些昏暗的房間里，伊萬親吻著孩子的額頭，臉上帶著自從卡琳去世之後不可多見的柔色。
「卡琳……」到那個時候，我們也許就可以一家團聚了……
幾頁古老泛黃的紙桌子上，上面記錄著的是只存在於禁忌中的魔法。
傑爾夫是貨真價實的天才，不管是從什麼角度出發。
一個計劃在不斷從伊萬心中成型，而為了這個計劃，他人為自己會傾盡所有去完成它。
「R系統所需要的龐大魔力來源，我能想到的只有一個。」
伊萬走到桌子前邊，拾起那幾頁泛黃的稿紙，眼中的瘋狂不言而盡。
議長說的沒錯，伊萬走的路早已偏離了正軌，而更可怕卻是他會比常人以更加堅定的意志走下去。
「我需要那個東西。」
懸浮在外太空，獨屬於魔法評議院的戰略性武器，魔導精靈力。
魔導精靈力所匯聚的魔力完全能夠滿足這個魔法所需要的當量，也就是說只要能夠讓評議院啟動魔導精靈力，這個發動條件極為苛刻的魔法就完成了一半。
那麼，要賭一把嗎？
也沒有什麼理由不賭，對吧？
他需要改進這個魔法，需要超越創造這個魔法的傑爾夫，他要完美，要完完全全的讓她回到他的身邊。
「爸。」
晚上，伊萬和馬卡洛夫坐在客廳沙發上，兩人相對而作，不同於馬卡洛夫有些緊繃的身體，伊萬則是很是放鬆，像是解決了某一件心頭大患似的。
這一結論讓馬卡洛夫心中又是一沉。
「伊萬。」他沉下氣來，「我想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我知道卡琳那孩子的離開對你的打擊有多大，但是我們都要往前方看。」
「爸！」伊萬卻是突然打斷了馬卡洛夫的話，不知為何的，馬卡洛夫看著伊萬，有種說不出的驚悚感覺，他就像泥潭，在某個被叫做絕望的深淵裡越陷越深。
「我一直都在向前看。」伊萬用著平常的語氣說出這樣一句話。
「我不會被情緒所左右的，那樣實在是太沒出息了。」
他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卻讓馬卡洛夫忽然有些不寒而慄。
從什麼時候開始，馬卡洛夫看不透這個孩子了？
執拗的人不可能被一兩句話所打動，這也是波流西卡不想出口勸解一樣，因為這樣只會讓他越走越遠。
馬卡洛夫看著似乎陷入某個死循環的伊萬，捏著沙發扶手的手捏緊了片刻，隨即又鬆了開來。
他不知道伊萬在計劃著什麼，也就無從下手。
即使是一會之長，聖十大魔導士之一，也作為伊萬的父親，他也沒有看透伊萬到底在計劃著什麼。
心中只是有個聲音在提醒他，一定要去阻止他。
不然一切都晚了。